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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与何公子确有数面之缘。”马迟迟说完怕她误会,又道,“夫人莫误会,月初奴家遇了次险,多亏何公子路见不平助我脱险,所以才认识的,并无其他。何公子是个好人,这几天他好像在这街上查案,知道我住这里后替我打点了这巷子里的几个地痞……您知道一个女子独门而居,有时难免招惹是非。”秦婠点点头:“倒是我疏忽了这一点,是该多谢何公子。”————两人在屋里说了一阵子话,秦婠问了些她的近况,并没发现太多不妥,便要离去。“行了,你好生住着,我……”秦婠与她走到院里,正要劝她回去,就见她的丫鬟带了个男人进来。那人穿一身青褐布衣,背着个大竹筐,一见到院里站了几个人忙垂下头。马迟迟当即喝斥:“夫人还在,你怎把这不相干的男人带进来?”声音尖锐,震得秦婠按了按耳,淡道:“无妨。这是何人?”“是隔街卖菜的菜郎,我们不便出门,就让他隔两天送一次菜过来。菜筐沉重,我和小梅都抬不动,所以每次都让他送到厨房里。”马迟迟忙解释道。那菜郎只低着头,有些紧张。秦婠看了两眼,从他身畔走过,漫不经心道:“既如此,快送进去吧。”“还不将人带进去。”马迟迟冷瞪着他们,直到小梅把人带进了厨房,才又朝秦婠开口,“夫人,我送您出去。”秦婠推了几番,见她坚持,也就随她去了。到了宅外,马迟迟又目送她上马车,直到确认马车从巷子拐角转出才回头。对面酒肆里坐的何寄看到沈府的马车远去,气了个倒卯——那人说要他在这里等着,结果他等了半晌,她连个响儿都没给他,就拍屁/股走了。————马迟迟宅子不远处就是巷子转角,何寄抱着剑跟着马车追到巷口,眼瞅着那马车远去,他只得缓下脚步,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恨恨转身,谁料才走了两步,就被胡同口伸出的一只手给拽了进去。“铮——”霜冷剑光闪过,出手那人被出鞘的剑刃给抵到墙上。“是我!”清脆的声音响起。何寄定神看清被自己抵着咽喉的人正是秦婠,她对他的剑毫无惧意,和从前面对“沈浩初”时的模样截然不同,那股熟稔里透着天生的信任与亲切。“你躲在这里干什么?”他又“铮”一声将剑回鞘,蹙眉问她。这人什么时候跳下马车躲到这里的,他竟没发现?不对,她躲在这里想做什么?“少啰唆,帮我个忙,否则我就告诉连姨你又拿剑欺负我。”秦婠压低声音,拽起何寄的袖子就往胡同里跑。“……”何寄莫名其妙被她拽着跑过两间宅院,到了马迟迟宅子后院的墙外。墙外正好有棵歪脖子树,秦婠抱着树杆跳了跳,发现上不去,飞快朝何寄开口。“你武功那么好,快把我弄到树上。”再晚,人就跑了。“我武功好也不是用来帮你做这种事吧?”何寄愕然至极。“你这几天老守着马迟迟,不就是想保护她?现在里头就有问题,你不想知道?”秦婠急得不行,又试着爬了两下,都没上去。“你最好别骗我。”何寄眉头拢着结,心里却也架不住好奇心,提起她的后领往上一窜,轻轻松松就拎着人到了歪脖子树的树杆上。秦婠晃了晃,抱住旁边树杆才稳住身子,缩在树叶里往宅子张望。她正愁没法窥探到宅里情况,不想这树长得位置可真好,竟就生在厨房后的墙外。“这是……”看到树下情况,何寄情不自禁蹲低。树下就是厨房与院墙间的阴暗角落,里边面对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马迟迟,一个正是刚才送菜进来的菜郎。秦婠才刚看到菜郎就觉得奇怪,那菜郎生得面白清瘦,双手如葱白皙非常,毫无劳作过的痕迹,不像是个贫苦菜农,再看他背上一大箩筐的菜,就是一个五口人家两天也吃不了这么多菜,马迟迟这儿就两个人住,哪吃得了这许多,可见送菜不过是个借口,只是假借筐沉为名将菜送入宅中。再加上马迟迟绣的那扇袋,附庸风雅的东西显然不是要送给沈浩初的,秦婠不得不怀疑,可惜马迟迟颇为警醒,看着马车离开才肯回宅,她只好出些下策。“别吵!”秦婠抱着树,只好用脚轻踹了他一下。何寄气得想把她扔下去,到底忍着没有发作。厨房后的两人似乎在争执,马迟迟很激动,夹着啜泣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王郎,不是说好事情办妥就带我离开?为何还要我留在这里?”“迟迟,你的身契还在侯夫人手里攥着,你能去哪里?”“我不怕,大不了你我私奔,你答应过我,拿到银子就带我去江南。如今我按你说的做了,镇远侯夫人也已经将我从那火坑里赎出来,你还在等什么?”马迟迟忍不住上前哭道,再无人前大方温柔模样。“你有了孩子,别这么激动,我还不是为了你好?”那人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带我走,我不想进镇远侯府,不想你的孩子唤别人作爹……”听到此处,秦婠不由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原以为能探出幕后黑手,不想竟抓到一对野鸳鸯,这事峰回路转,委实难料,她现在只想——大笑。蹲在树杆上的何寄已经呆若木鸡。“迟迟,你想想,我们如今这景况还能去哪儿?不如你安心进侯府为妾,有个安稳日子过,而咱们的孩子以后也能在镇远侯府享荣华富贵,我听说小侯爷和小侯夫人感情不睦,现在都没圆房,凭你的手段容貌进府之后,还愁不能得宠,你肚子这孩子可就是沈家长子,日后弄不好就是世子,我可就是世子的爹……”那人抱着马迟迟哄起来。秦婠听得实在忍不住,跟着蹲到树杆上,死捂着嘴不住抖肩。旁边的何寄已气到七窍生烟,见状压沉了声音问她:“你笑什么?”她转头,细细地,甜甜地,回他:“我笑沈浩初是个活王八。”何寄那气被她捅破,理智暂时消散,往她身后树杆重重一锤:“闭嘴!”树被他锤得震动不已,秦婠脚一滑,从树上掉下。枝叶簌簌作响,惊醒了马迟迟二人,两人惊惧地朝树上看来,何寄却无法分心去顾,他正俯身攥住秦婠的手,秦婠整个吊在半空,脚胡乱蹬着,吓得满头大汗。“王郎,快走。”宅里已传来马迟迟惊呼声。作者有话要说: 远目……第23章审问歪脖子树说高不高,说矮不矮,秦婠低头看了两眼脑袋一阵昏眩,总觉得会摔断腿,便不由分说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