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5
查方知此人竟是宁安府解元,便又将其乡试时的文章找出细读,竟是字字珠玑,后又细究下去,才发现这年仅十八岁的少年,竟是隐世大儒卢湛的学生,也是盛名远播的云阙先生。如此一来,霍熙自然生出揽才之意,却又发现他没有报名参加春闱,打听一番才知宁非无心仕途,所以便找了卓北安前来当说客。两人聊得兴起,从时政局势谈到天下兴亡,均有交心之意。何寄听多说少,偶尔也会搭言,所言之物也戳到点上,倒叫气氛更加热烈。他虽不好诗词八股,但杂文与兵书没少看,加上比二人多了一世经历,自也非比寻常。卓北安与宁非并非酸腐之人,言之有物,又叫何寄受教颇多,故这桌上酒过三巡,交浅言深,羊rou锅子上来了也不知下筷。秦婠只得亲自捋袖替三人舀rou,卓北安肯定要清汤的,何寄要辣的,宁非么……她见他眼珠子直往辣锅上瞟,就给他舀了辣的。三人仍在交谈,秦婠便只认真听着,目光停在卓北安身上,越看越是惊奇。他的一举一动,活脱脱就是第二个沈浩初,除了孱弱的病容外,神态举止几近相同,恍惚间她想起沈浩初。沈浩初已经去清州近一个月,她一直忙碌着不敢多想,今日看到卓北安才发现自己思念至及,不禁神思恍惚。卓北安脾胃不好,很少食rou,就只喝汤,一碗饮毕,他觉味道颇鲜,便又舀了一勺。秦婠见木勺舀的汤里浮着颗红枣,竟不假思索地伸手:“诶,你不喜欢枣,给我吧。”一语说完,不止她愣了,连何宁二人都愣了。那语气、那娇态,她分明将他看成沈浩初。卓北安手停在半空,心头微震。倒不是因为她错认了他,别人不知缘由,他却是知道的。秦婠心思玲珑,必然看出两个“北安”的相似之处。而她那一声藏着亲密的娇语,猝不及防地刺到心脏,带着难以抗拒的温情,是他这一世未曾体味过的柔情。秦婠回过神已是尴尬到极点,干笑着不知如何化解这局面,却听卓北安平静道:“还是你心细,连这都看得出来。”说完他便声色不动地将那勺汤舀进她碗中,眉眼低垂,掩去了眸中复杂非常的目光。————直至驱车回到沈府,秦婠还没从那尴尬中缓过劲来。先前沈浩初问她与卓北安的关系,她还大发脾气,怨他亵渎北安叔叔,如今她自己却直接将卓北安认成了沈浩初,这简直……秦婠哀嚎着把脸埋进迎枕中,不敢细思。踏进端安园时,罗氏早就醒来,已用过午饭,正要叫人去找秦婠。“娘,我回来了。”秦婠大步迈进屋里。“你这孩子,一回来就往外头跑!”罗氏沉下脸斥她。秦婠压根不怕她,一溜烟坐到她身边,挽着她的手臂,把脸蹭到她肩头,道:“我要不跑,还不知那些人要骗去母亲多少东西呢。”罗氏闻言脸色一沉,道:“出了何事?”秦婠便将白天的事细细说给她听,才说到应天府的捕快过来,罗氏就怒极拍案:“好个黑心坏肚的东西,我拿他当亲戚,当自家子侄,他倒来骗我害我……”“娘,你别气。”秦婠忙把罗氏拉住,温言劝慰,“幸而女儿去得早,已将此事解决了,秦杰几人如今都被关入应天府里,日后必不能再作恶。”“那云记呢?”“没有酿成大错,损了些桌椅碗盘,大叔也受了点伤,无大碍。我原想着赔些银两给刘大叔,不过他不肯收,母亲不如免他几个月租子,也是一样。”秦婠笑道。“那就好,否则为娘这心过不去。”罗氏抚着她的手,“这事你做得好,我病得稀里糊涂的,倒给了这些贼子可趁之机,就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才知道我们娘两不好欺负。”一时间她又想起秦老太太,转了语气,“不过明日你六叔公那边肯定要闹过来,你祖母必会发作,唉……”“不怕,女儿有办法。”秦婠拍着胸脯道。“什么办法?”罗氏问道。秦婠附耳嘀咕几句,罗氏原还无神的眼眸渐渐亮起。母女两在端安堂说着体己话,不知不觉间就到掌灯时分,外院小厮来报秦少白回来,罗氏便吩咐摆饭,秦婠这才发现早上见的可柔可巧都没出现,便问罗氏:“不是让可巧来服侍,父亲都回来了,这人怎还不出现?”一提这事,罗氏就勾起冷笑:“来不了了,可柔心大,不服气可巧踩着自己爬上来,午饭后两人就在屋里闹起来,可柔把可巧的脸给抓花了,可巧哭哭啼啼地去见老太太了,现在两个人都在那头呢。”“噗。”秦婠听得撑不住笑出声来,她什么都没做呢,这两人就斗上了?“狗咬狗一嘴毛,叫她们闹去。”罗氏心情大好,恨不得搂着女儿亲上几下。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小猫叫巫妖王,小名啊呜,阿巫,啊巫,已放微博,想吸的同学随意,哈哈。第94章出气秦少白到府外时就听门子说秦婠回来,这会迈进端安园,大老远就听到妻子、女儿和屋里丫鬟婆子的笑声,像江浪般一层层扑来。端安园已有多日总是气氛沉沉,没有这般轻快时刻了,这阵笑声像破冰的阳光,搅得秦少白胸中一暖。“说什么呢,这般好笑?”撩了帘子秦少白进屋来。屋里挤满了人,连连氏也在,都陪着秦婠母女说笑,见他进来都起身行礼:“三老爷。”“女儿见过父亲。”秦婠也笑吟吟道。只有罗氏,心里还有些怨,撇开脸“哼”了声,那神态犹带少女娇纵,与秦婠十分相似。秦少白见了也只有放下架子陪笑脸的份:“碧妁,女儿回来了,你可宽宽心。”一时间他又用眼睛在屋里扫过,桌上的饭刚摆好,碗筷三副,都没动过,饭菜扣着盖也都烫热,这是接到小厮通传,两人等着他回屋吃饭。秦少白便道:“你们还没用饭?我今日公务忙,晚了回来,叫你们等久了。”秦婠捂唇笑了,把母亲从罗汉榻上拉到桌旁:“是娘一定要等爹的,我原想先服侍娘用饭,她不乐意来着。”“谁说是我?”罗氏拍了她一掌,却被秦婠按坐在椅上。“是我是我,我要等爹,成了吧。”秦婠笑眯眯地又让秦少白坐下,执起手边凤嘴壶倒酒,“有酒有菜,爹饮两杯。”“好,好。”秦少白高兴,平日的严父架子化作满目慈爱。他喝了两盅酒,坐在一旁的罗氏看不下去,伸手过来将他衣袖翻起,又装了饭给他,只道:“吃些饭菜再饮酒。”秦少白听得胸口一荡,再看发妻削瘦的脸庞,不由心疼,情不自禁就抓了她的手,叫了声:“碧妁,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