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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温庭容明白过来了,外甥女长大、知事了,所以才有所避讳。仔细打量着李心欢,温庭容这才渐渐发现,外甥女已经十一岁了,稚嫩的圆脸正在一点点地脱除婴儿肥,快显出尖尖的下巴来,如含苞待放的一朵小花,可爱中又带着点娇媚。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温庭容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他的小外甥女,在他眼皮子底下不知不觉地长大了。忽然,温庭容面色又变了,那点几不可见的笑容消失殆尽,这丫头因为何事开始有了这种心思,难道是……那日假山的事?温庭容感觉不妙,虽说小丫头明年就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了,但他莫名地觉得,外甥女还小,也没人配得上她。而且……他竟然也不希望李心欢看得上哪个。座上,李心欢隐约觉着舅舅似乎生气了,那股怒气并不明显,但她就是能感觉到。试探地扯了温庭容的袖子,李心欢怯怯道:“舅舅,外甥女不是嫌……”温庭容抬手打断了她说话,道:“你回去吧,我要去休息了。”甜蜜的幸福感差点要把他溺死,可他很清楚,自己是绝对不能耽溺于此,父母亲的死,北直隶的侯府……这些都是他的噩梦!李心欢一面腹诽,舅舅明明不爱午休的,一面从椅子上下来,低着头乖乖地行个礼便走了。回到屋里,李心欢是有些懊恼的,她并非嫌弃温庭容,只是觉着……都十一岁了,再让舅舅吃自己剩下的东西,喝自己喝过的茶杯,似乎不太好。就这么个小事,让李心欢在屋里闷了一下午,等到用了晚饭,才想着还是去幽篁居里跟温庭容说清楚。结果走到幽篁居门口,李心欢到嘴的话都咽下去了,好像怎么说都不合适。思来想去,愈发苦恼,李心欢索性去园子里散散心,反正披了披风,裹一裹倒也不冷。李心欢无意走到了放眼亭下,想起那日温庭容躲这儿来的夜晚,夜凉如水,舅舅孤拔的身影倒映进她的眸子里,像一颗闪亮的星星。想着想着,李心欢便上了亭子,泠泠水声从亭上传来,她快着步子上去,这么晚了,是谁在这里?李心欢上了石阶,才喊了一声“大伯父”。很显然,李拂一也没料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来放眼亭,放下酒杯迷迷糊糊道:“是心欢来了?”李心欢见大伯父已然有了醉态,行了礼坐在一边道:“大伯父怎的在月下独酌?”抬头看了看朗朗月色,李拂一憨笑道:“原来还有月亮陪着我,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呢。”李心欢两手交叠,把下巴搁在手臂上,盯着李拂一脖子上一道道长长的红痕,道:“大伯父,您脖子怎的了?”摸了摸那些挠痕,李拂一还能感觉到疼痛,他漫不经心道:“是你大伯母抓的。”李心欢眉头跳了跳,原来大伯母这么厉害啊……还不待李心欢再问什么,李拂一自斟自饮喃喃道:“其实汾儿人很好的,是我惹她生气了。”李心欢重新趴在石桌上,凉意从手臂上传来,她依旧没有动的意思,竖着耳朵认真地听李拂一讲。李拂一饮了一杯,叹气道:“可我也不晓得到底哪里惹她生气了啊……反正,总是我的不对。”李心欢脑子里只浮现了一个字——呆。大伯父真是呆。李拂一喝醉了酒不停地碎碎念,李心欢耐心地听着。原来吴美卿不仅泼辣,还很能翻旧账,李拂一和朱素素之前的那些事,她都快念叨二十年了,没有哪日放松过。李心欢不禁扯了扯嘴角,舅舅常说她执拗,看来大伯母更执拗。李拂一喝了酒又开始胡言乱语,虽然断断续续的不成句子,李心欢还是听明白了,大伯父看到自己父母成亲的时候,完完全全没有嫉妒,全然是被开心给沾满了心扉。这点倒是和李拂念说的不谋而合,他们四个,有三个都是通透的,不明白的只有吴美卿一个人罢了。李拂一的心里话似是沉积了很久,这会子把李心欢当做了一个树洞,敞开心扉地倾诉了起来。他说,娶了吴美卿之后,他便更确信心里是没有朱素素的了。可偏偏吴美卿自己根本意识不到,其实他是爱她的。李拂一堂堂三尺男儿,也难以启齿这些浓情蜜意的话,夫妻两个别扭了二十年,磕磕绊绊也过来了。李心欢听了这话便急了,问道:“大伯父为何不同大伯母说明白呢?”李拂一叹息道:“算了,左右他们三个也大了,你大伯母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壶中酒尽,李拂一自言自语道:“喝完了,该回去了。”李拂一起身,李心欢连忙跟上。见大伯父走路摇摇晃晃,李心欢主动搀扶着,她身子小,力气也不大,勉强扶得住而已,等下了台阶,她已经累得喘气。李拂一醉眼迷离道:“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能走。”李心欢说要要送他。李拂一坚持要自己走,不许李心欢送。李心欢点头应了,等李拂一走了五步,又悄悄地跟上了,一路跟到了随遇堂门口,躲在远处看见院门口吴美卿早就站在外面等,小心翼翼地把人扶了进去,才放心的回了一步堂。其实吴美卿也不是完全糊涂的。一步堂也快落锁,李心欢回得这么晚,门房婆子免不得要唠叨几句,她嘻嘻哈哈应付过去,也没往心里去。回了屋里沐浴进房,温暖的烛光把整个承尘都罩住,李心欢两手放在胸前,心头强有力地跳动着,她仿佛明白了另一种感情,和亲情不一样的感情。但到底是什么感觉,李心欢却没法形容得出来,许是要亲身体会,才晓得吧。略有些惆怅,李心欢下床在兔笼子旁拾起一个胡萝卜,往兔子嘴里送,闷闷地问:“小白小白,你明白吗?”兔子扒拉在笼子里面啃萝卜,李心欢蹲着出神了一会儿才擦了擦手上床。夜里,李心欢做了一甜甜的梦,梦里她的身边也有一个可依可靠的人,照顾她,宠着她,就像家人一样,她正想看清那人的脸,梦就醒了。醒来之后,李心欢还怔了一瞬,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做这种梦,看来是白日里想的太多,那些杂念才入了梦。李心欢梳洗罢,才抛开了烦恼丝,李心巧又来了,并且给她带来了新的烦恼。李心巧进来李心欢的屋子扭扭捏捏的半天不肯说话。李心欢摇着李心巧的肩膀,怪道:“堂姐,怎么了?”李心巧吞吞吐吐的,脸上的笑容有些怪异,带着娇羞之态,绞着帕子问李心欢:“心欢,你说吴畏表哥好不好?”李心欢一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