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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性,坐在车后座的时景和盛斯年两个人直接撞在了一起。盛斯年的手机“啪”的一下被甩到了车座底下,然而这会儿,却根本没有人顾得上这些。眼看着时景的身形朝着自己这边一歪,担心她磕碰到头,盛斯年一把搂住了时景的肩膀,把人按在了怀里,自己却后背抵在了车门上,由于巨大的冲劲,左手臂的手肘顿时就重重的磕在了车门的把手上。也是他胳膊肘被碰到的位置寸了点,正好是手臂后面筋的位置,盛斯年当即就痛得一声闷哼,感觉自己整个左臂瞬间全都麻了,连动一下都不行。等到商务车停下之后,脸颊有些泛红的时景从盛斯年怀里坐起来,看着他突然疼得脸色都有些发白的模样,忍不住深深拧眉,当即对司机说道:“去医院!”已经记下了刚刚两辆飙车党车牌号的丹尼斯飞快的在手机上存了备忘录,但是,看到盛斯年似乎受了伤的场景,他把手机收起来,并没有选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时景的注意力完全盯在了盛斯年的手臂上,“是脱臼吗?很疼吗……”盛斯年也靠在车坐上直起身子,他用没受伤的右手轻轻的碰了碰自己的左臂,看到时景紧紧抿唇、眼神里波光颤抖的模样,心中登时就是一软。他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声音依旧温和的解释道:“应该没事,只是碰到了手臂的麻筋那块儿!”也多亏了他和时景可以讲中文,换成英文的话,就算盛斯年也在美国生活了很多年,非医学专业的人,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这种不常用的词汇。俗语中的麻筋,其实是位于手肘后方的尺神经,很多人在日常生活中可能都不小心碰到过,很容易带来又麻又痛的感觉。时景伸手,在盛斯年多少有些诧异的注视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手肘部位。她的动作很轻,纤细的手指隔着他身上西服、衬衣的布料,依旧触感柔软的轻轻碰到他的手臂上。这并非是一个十分亲密的姿态,可是,当她向着自己,微微低垂着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柔软的发丝顺着耳畔划过时,盛斯年无意间就背脊紧绷,有种自己呼吸间全部是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气息,那种触电般的酥麻感觉,仿佛从微微颤抖的指尖,一直蔓延到了心口。当时景的手指缓慢的碰到他手肘外侧的尺神经时,比之刚刚撞在车门上时泛起的剧烈疼痛和手臂瞬间麻木的无力,那种熟悉的感觉,酥麻又刺激,几乎让他忍不住的喉咙都微微一动。因为盛斯年刚刚的解释,司机也有一瞬间的游移不定。时景抬起头,淡淡的瞥过去一眼,平静的重复道:“去医院。”司机终究还是更加听从自己老板的要求,调转车头开往了附近一家大型医院,对于盛斯年这个伤者刚刚所说的“没事”的表态,完全是自然而然的就忽略掉了。盛斯年轻轻的笑着叹了口气,时景刚刚检查他的伤处时,靠得那么近,这会儿,他的眼里、心里,几乎全都是他,连大脑中的思考仿佛都为之停顿了一瞬。过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车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古怪,唯一一个伤患盛斯年主动斟酌着开口道:“我的手臂没事的,别担心。”时景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声音轻柔的说道:“我不担心,去医院检查一下,我会更加的放心。”“好吧。”盛斯年只能答应下来。“……”司机专心开车不吭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丹尼斯觉得,这对话根本没法继续下去了,他重新把手机拿了出来,开始默默的挂号和预约急诊医生。到了医院之后,因为伤在了手肘外侧的部位,医生无法做出直接的判断,自然是先做核磁、然后等影像室的诊断意见。影像片子往往要过一段时间才出来,不过,电子版的核磁诊断图片,却是直接可以在主治医生那里看到的。在从影像室往诊断室走的路上,时景一直微微蹙着眉,不说话,还有些担心的模样。丹尼斯并没有一直跟着,只是趁着盛斯年和医生交谈时,抓空和时景低声报告了一句道:“刚刚那群飙车党的车牌号记下了两个,我已经报警了。”时景微微颔首,她轻轻的皱了下眉,深邃而明亮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了一丝极为厌烦的戾气,却稍纵即逝。“回头交给律师去处理,”时景也低声嘱咐道:“你跟进一下,辛苦了。”丹尼斯点了点头,时景很快便转身跟着进了诊断室。那个骨科医生正在和盛斯年详细的讲解影像学的片子,虽然对于非专业的人来说,大部分医学词汇和描述,都带着些难懂的拗口。不过,时景还是很快便弄清楚了这名医生的判断,刚刚的碰撞,直接导致了盛斯年的左手手肘部位,韧带轻微损伤。毕竟是三更半夜的,那个骨科医生大概误会了时景和盛斯年的关系,以为她是陪男朋友一起来医院的,在谈到受伤后的注意事项时,他一直都在对着时景说。“这段时间里,尽量减少左手的使用,尤其不要提重物、不要用力弯曲、不要拥抱、不要……”说着说着,医生又看向了盛斯年,“——保持你觉得手臂最舒服、最放松的姿态,睡觉的时候也要小心会碰到,给你的韧带一段好好休息、慢慢恢复的时间,我想,至少两周。”第9章听到盛斯年的手臂至少两周不能随意活动,时景有些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盛斯年依旧平静的视线。两个人的目光很快错开。很快,那名骨科医生在电脑上开好药之后,示意盛斯年脱衣服,“受伤后24个小时之内,患处需要冰敷,可以收缩血管,防止内部出血,并且有利于消肿止痛。一般48个小时之后,可以适当热敷,加快局部血液循环,并且促进关节处渗出的组织液被身体吸收。”盛斯年的身上还披着一件西装,他看看时景,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尴尬。三更半夜一起来医院的一对儿男女,那个骨科医生显然从一开始就误会了这两个人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不会注意到盛斯年内心的纠结。——就算是男人,当着一个认识、但是却又并不算很熟悉的女人脱衣服,其实远比在亲近的人、或者陌生人面前脱衣服要来得更为艰难……时景却是轻轻舒了口气,走上前去,低声道:“西服外套脱掉就可以了,然后把衬衣的袖子挽起來。”听时景这么说,盛斯年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他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指解开自己的西服纽扣,肩膀自然的动了下,试图把受伤的那条手臂从袖子里拿出来。时景直接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