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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来。周氏就这么来来回回把眼前的侄媳妇看了几遍,这才小心翼翼拽了拽平氏,惶惶然耳语道:“嫂子,咱们这媳妇好像是……是个……儿郎!”平氏还没有转过来弯:“什么儿郎?”周氏打了个眼神。趁着平氏转过来之前,贺兰叶特别无奈的把柳倾和的帕子攥在自己手里,粗鲁的转过身去给他擦脸。脂粉不是随手就能涂擦掉的,她用了大力,蹭的柳倾和脸都变了形,疼得青年嘶了一声,却不敢躲,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任由眼前的小姑娘给他擦脸。干擦没有擦掉多少,贺兰叶想了想直接把桌上一杯放凉了的茶水倒在帕子上,湿漉漉的帕子打在柳倾和脸上,三两下蹭掉了他脸上的脂粉,露出他本来俊朗的容貌。正值最好年华的少年变化极快,若说一年前他还能装一装,一年后的今天,擦掉脸上用来伪装的脂粉,那张已经棱角分明的清隽容颜清清楚楚说明着他的性别。平氏张大了嘴,不敢置信般看着自己的儿媳妇在贺兰叶手上三俩下擦了妆容,变成了……一个青年?还穿着女装梳着妇人髻的高大青年一点违和感都没有,等贺兰叶收了帕子,随手抬袖抹了抹脸上湿漉漉的茶水,纤长的睫毛一眨,凝结在睫毛上的茶水啪嗒滴落在腮边,他抬手摸了去的同时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又重新喊了句:“岳母。”男儿家的声音,男儿家的容貌,在留意注意之后清楚能察觉的男儿家的体态,这一切落在平氏的眼中,不亚于一道天雷。她哆嗦着唇,不敢置信看着自己女儿:“三郎?”她无不虚弱喊了声,声音中充满了惶惶然。贺兰叶赶紧扔了手中帕子,扶着平氏坐下了。她想了想,打算用最简单的方式给她娘解释这件事。“柳五其实是男儿。娘您也知道,有些人家小郎君身体不好,就充作女儿养的。”这是很多地方都有的一个习俗,漠北也有扎耳洞穿裙子的小郎君,故此贺兰叶就扯这个习俗来说。平氏可不信:“谁家把儿子充女儿养能养到嫁人?”贺兰叶一噎,她给柳倾和打了个眼神。柳倾和赶紧上前来对平氏拱了拱手。平氏看着擦了妆容后还穿着罗裙的柳倾和,只觉着眼睛疼,扭过头去假装看不见。“岳母,其实是这样的……”柳倾和斟酌着把贺兰叶扯得谎圆了回来,“我在家中的确充作女儿养,后来外头都当我是女儿家,到了年纪有人来求娶,偏偏我还不能说出去。真巧了我与叶儿相识,她愁嫁娶的问题,我也愁,索性就……”“索性什么索性?”平氏听得差点跳起来了,她攥着女儿的手,难得硬气了一把,“你什么情况为什么不和我家里说?你这是骗婚!”柳倾和哑口无言。他一个女婿,可不敢跟岳母争辩,只能委屈巴巴地去看贺兰叶。贺兰叶也头疼,她喊了句:“娘……”“别叫我!”平氏松开她的手,捂着脸又要哭,“这都是什么事!她婶,你听听,这都是什么事哟!”周氏也难得对着贺兰叶凶了句:“不知深浅的丫头,你怎么办得出这种事来!”贺兰叶骤然被骂,也一头雾水:“我怎么了……这不是刚好么?”话还没有说完,平氏眼泪一抹,顺手抄起交椅旁边放着的一个脚凳,劈头盖脸就朝着柳倾和砸过去。“不要脸的骗婚混蛋,还不滚远些!”柳倾和被砸的也懵了,眼见着屋里头娘亲婶娘的手边有啥就砸啥,难得喧嚣的阵仗让一直顶梁柱的家主贺兰叶都不敢正面迎上,赶紧缩着脖子拽着柳倾和躲闪避风头。被打中几下的小两口好不容易才逃出门去,站在台阶下面面相觑。“岳母为何打我?”贺兰叶也纳闷:“我怎么知道。”可即使不知道娘亲为什么忽然生气,贺兰叶还是知道,定然是她这事办的不妥当。小两口好容易回了阔别月余的新房,两人这才发现,眼见着快立冬了他们居然身上都汗湿了一层。屋里头柳倾和的衣衫大多还是春秋的,再厚一些的都是刚刚两个陪嫁丫头放进来的。他这会儿狼狈得很,屋里头也懒得继续做女装打扮,索性学以前去穿贺兰叶的衣衫。他套了一半,忽地发现屋里头贺兰叶的衣衫,他穿着已经小了。不得已,柳倾和只能重新翻出一套亚蓝色棉裙换上去把一脸的茶水洗掉。贺兰叶找出了张纸,铺在桌上正在写着什么。她总觉着娘亲的态度有些让她搞不明白为何,明明是个正巧的好事,怎么就打起他们来了呢?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贺兰叶觉着她也委屈吧啦的。柳倾和洗了脸过来看她写在纸上的内容,噗嗤笑了:“别猜了,我大概知道岳母是怎么回事了。”贺兰叶放下笔叹气:“我都摸不透我娘怎么想的,你怎么知道?”柳倾和才不告诉贺兰叶,是凭借着平氏骂他的那两句话。骗婚的混蛋什么的,这一听就是把平氏本来摆在婆婆的身份打破,重回到岳母的身份。她不再是往家里娶媳妇的状态,而是要嫁女儿。这好生生的女儿冷不丁被人就这么哄着成了亲,生气也是难免的。柳倾和手指头敲了敲桌子,简略道:“不过是岳母心疼你罢了。”同样的事情推换到他身上,养的宝贝女儿莫名其妙被一个不知根底的男人骗着成了亲,别说打两下了,说不得他要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来。贺兰叶大概了解了,叹了口气:“你可千万顺着我娘一些。”“定然。”柳倾和得意洋洋道,“你该知道,岳母看女婿时日久了就顺了,要不了多久,岳母定然待我就亲近了。”贺兰叶不想打破柳倾和的幻想,只得摇摇头换了个话题:“你怎么的出来的这么巧,说到你就来了。”“说巧也不巧,”柳倾和道,“今儿你回来,我正巧无事在家,得了消息赶紧装扮了回来。底下人说你去了阿家房里,我就去接你,同时给长辈们问个好。哪曾想走到门口就听见阿家又在撺掇着你休妻了。”柳倾和脸色不太好。他已经经历了好几次险被‘休妻’了,不是他娘就是贺兰叶的娘,他能维持下来也是极其不容易。贺兰叶也觉着他们这个婚事能维持到现在实属艰难,拍了拍柳倾和的手,以示安慰。“刚刚太乱了,我也没有来得及问你,伤可好全了?”柳倾和反手捏着她的手,不太放心。贺兰叶安抚道:“好了,没有好全我哥哥也不放我走啊。”“那就好。”柳倾和提起贺兰叶受伤这件事,脸色就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