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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有话要说: (⊙﹏⊙)☆、第49章白碧交错的光影扑卷而来,在刺入骨髓的寒意中,沐琼茵忽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好似要被某种力量强行撕扯开来一般。一阵迅疾的刺痛贯穿全身,随即四周光影纷乱,身子骤然轻如无物。鼓荡的风吹起,她觉得自己在刹那间随风飘转,已经完全不受控制。惶惑间,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她还未开口说话,周围又猛地一黑,仿佛直接坠入了无底深洞。那种灵魂震荡的感觉让她记起了从前,她知道,自己的元神再次离开了身子。忽然间,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元神一旦离体,再出现在魔君面前的她,又该是怎样的形貌?“小无忧,忍耐片刻,应该就会好了。”魔君的声音忽远忽近,缥缈不定。“……好。”她紧握住魔君的手,感觉两人都还在不断下坠。阴寒之息越发浓重,即便如今只是元神,她亦能感觉到强烈的不适,仿佛是有千丝万缕濡湿的白纱,一层层紧紧裹在身上,潮湿而又阴冷。也不知下坠了多久,终于落到了实地。原本黑暗晦沉的前方渐渐有了光亮,只是那光亮昏黄黯淡,即便四周不再像先前那样伸手不见五指,然而望出去仍是迷离混沌。凝神望去,才发现自己正处于四通八达的曲径中央,自此处延伸出去的小路皆呈现苍白,蜿蜒着通往无尽的浓雾之中。她努力回忆在神树中所见的景象,冷不防身后有人道:“这就是黄泉地府?看起来也并没想象中那样可怕……”“应该还没真正进入吧。”她不安地转身,见魔君还是先前的模样,只是身形四周隐有墨色雾霭萦绕,望去有几分虚无缥缈。“君上,我们已经都只是元神了?”“元神本是无形无质,本座可不想只剩声音与你交谈,故此才化出了模样。”他打量了沐琼茵一下,略显诧异道,“小无忧,我本来还以为你不会元神化形之术,没想到你竟然无师自通。”沐琼茵一愣,低头看看自己,衣着身形皆与先前一样。看魔君的神情,自己的样貌应该也没有改变。莫非真如君上所言,她在瞬间就无师自通,并且还化成了镜无忧的模样?魔君似是没在意她的纳罕,顾自打量了一下四周,“四面都是小径,你不是来过此处吗?该往哪里去?”沐琼茵静了静心神,细细观察着四周曲径,隐约望到远处有高大轮廓,便指向那边,“如果那有一座巨大石梁,就应该对了。”*两人在迷雾萦环间行进,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亦看不到任何身影。弯曲的小路缠绕交错,稍一分心便会重回原地,有好几次都是她及时指正了方向,将走错分岔的魔君给拽了回来。他自知丢了颜面,为强行挽回尊严,顾自说道:“要不是只能在这里待一会儿,本座可以带你游历地府,看看忘川,再看看阎罗大殿。”“……还是不要看了,阴森森的有什么好?”沐琼茵一边引着他向前,一边道,“反正以后每个人都会来地府……”魔君却郁郁地看了看她,“小无忧,我不会像凡人一样死而轮回的。”沐琼茵怔了怔,“为什么……”“我是魔,就算遭遇重伤形体无法挽救,只要元神不灭,就不会死去。即便元神受损,形体化为虚无,数千上万年之后,弥散的元神也能逐渐聚拢,重新凝成形体。”长寿无尽是众人的渴望,然而在魔君说来,却显得落落寡欢,并无丝毫骄傲。沐琼茵诧异道:“君上为何不高兴呢?”“永远不会死去,也未尝是件快乐的事情。”他那年少的脸容间显露出与年纪不相符合的沉重,又有意看着她哀叹道,“尤其是身边没有伴侣,活得越久只会越加痛苦,到数千上万年之后,本座要是还孤零零一个人,那还不如趁早自行了断。”“君上又在胡说些什么!”沐琼茵蹙眉止步,“常人想求长生还求不来,你倒在这自怨自艾起来。”他见小女妖似乎生气了,只得道:“本座随便说说而已,其实,要是有喜欢的人陪伴着,就算是被困在孤岛悬崖,也不会让人绝望生厌。就比如……”话才说了一半,沐琼茵却已转过身子,朝远处望了几眼,忽而道:“君上你看,就是那个地方!”迷雾中,两盏忽明忽暗的灯火悬浮半空,其后则显露出巨大拱形轮廓。正如上次的幻景一样,沐琼茵又再次走向了这巨型石梁。盘曲错综的分岔到此消失,脚下只有一条灰白之路,蔓延无尽,不知通往何方。她抬起头,想要辨认出石梁上的奇怪文字,魔君慢慢走上前,道:“此是阴间篆印,外人是看不懂的。”沐琼茵怅然点头,与他一同穿过这座庞大的拱形石梁,沿着灰白之路继续往前。时有时无的水流声渐渐回响,在这空寂中听来格外凄清。浓雾忽高忽落,犹如无声潮水,她觉得越发阴寒,不由抱了抱双臂。魔君抬起手,数点灵光徐徐飞舞,所过之处的迷雾倏忽后缩,在其深处却显出点点黑影。“那是……”沐琼茵蹙了蹙眉。他沉声道:“飘荡的亡灵,此处应该已经离忘川不远。或许是有些人不肯进入轮回,千百年来滞留于此,便凝成了不散的迷雾。”他再一振袖,罡风席卷而过,迷雾顿为消散。远处嫣红映入眼帘,一团团一簇簇,鲜艳似血,妖魅异常。魔君凝望不语,那夜在炎洲夜空下出现的,正是此物。那细长花瓣看似纤弱,却蕴含无尽灵力,当时若不是自己法力深厚,只怕都无法冲破禁锢。他朝着茫茫无尽的荼蘼花海走去,衣袂拂过路畔幼枝,带落零星红芒,跌入地面即化为嫣红血迹。沐琼茵唯恐魔君陷入迷阵,连忙追随而去。漫漫花海悄然寂静,除了那潺潺水声,四周只有两人的足音。空荡荡的世界里,不知何处又吹来了阴冷的风,于是一朵朵花低垂娇躯,一道道赤色波痕随风起伏,渐渐汇成了涌动的花潮。隔着无边无尽的荼蘼花,可以望到那条河流。河水并不清澈也不湍急,只是缓慢甚至有所滞碍地流动着,不知尽头,不知岁月。沐琼茵出神凝望片刻,忽而道:“这……应该就是忘川吧?可是为什么周围空空荡荡,也不见奈何桥的踪影?”“或许是支流,也或许……还未走到奈何桥畔。”他四顾一番,却未见当初沐琼茵所说的竹筏与白衣男子。她亦觉得奇怪,与魔君在花海中又等待片刻,仍不见竹筏漂来。魔君当即道:“去别处看看,说不定那个白衣人另有藏身之处。”“……君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