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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就要转头,傅家夫人和陈氏却很有默契地同时把她脑袋摁了回来。“慌什么,嫁衣还没穿呢!”饶是才五月,可也已经立夏了,厚厚的绣花罗裙套在身上,再挂一层霞帔,那滋味不言而喻。紫玉给她系好裙铃,小心翼翼地扶着人站起来,一脑袋沉甸甸的东西,书辞好容易才让把头摆正。由于亲爹生得美,她的姿容本就不差,如今又仔细收拾了一番,平日里的那点稚气散去不少,反倒多出些成熟的韵味来。陈氏和傅夫人上上下下地扫了好几遍,各自都对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颔首示意下人,“把盖头盖上,送出去吧。”前院里,大大小小的喜字将整个将军府装点很是欢庆,开始长个子的言莫正和傅铭一高一矮的交谈。“出嫁的是我姐,这么说,我就是王爷的小舅子了?”傅铭觉得这称呼新鲜,“不错,辈分上的确如此。”对于自己这突然提高的身价惊喜不已,言莫又好奇地问他:“那你呢?”傅铭想了想:“我是王爷的大舅子。”“我姐是你meimei?”“对。”言莫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那你岂不是我哥?”傅铭:“……”半晌他才莫名的抓抓后脑勺,“我怎么多出了一个哥哥?”花轿停在台阶下,吹弹的声乐与鞭炮齐飞,震耳欲聋。在繁杂的喧哗中,书辞扶着紫玉的手缓缓而出,视线里只有一片鲜艳的红色,什么也看不见,然而她居然隐隐的觉察到,在路的尽头,正有人朝这边行来。盖头下是绛纱袍的一角,那意气风发的喜悦仿佛隔着红绸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她甚至能猜出他此刻唇边或许含了一抹浅笑,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凑到她耳畔,嗓音低低的,却清朗好听。“我来接你了。”短短五个字,骤然让她心里涌上一种无尽的欢喜,书辞忍不住侧过头,沈怿的唇便贴在那方盖头,轻轻落在她的脸颊。从没见过成亲前新郎还能有这举动,身后的喜娘都惊呆了,目光探究地朝不远处的将军夫人望去,心说,这般不合规矩可需要提醒王爷?后者给了她一个“不要嫌命长”的眼神,喜娘当下就乖乖地闭了嘴。尽管觉得不妥,书辞仍是忍不住微笑,在沈怿把手递过来的时候,想都没想就握了上去。什么红绸,什么同心结,一概不要,两个人十指紧扣,他引着她朝前走,步子又轻又稳。大约全京城的人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位一向面容阴冷的王爷露出如此温和迁就的笑容,原本宁静暗沉的双眸里,此刻竟也是波光闪烁,光华微漾。花轿的帘子放了下来,迎亲的锣鼓声热热闹闹的开着道,在一群围观百姓的簇拥下渐行渐远。仿佛了了一桩心事,陈氏与傅家夫人望着那抹喜气洋洋的大红,皆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咱们这个女儿总算嫁出去了。”陈氏也跟着浅笑:“是啊,我相公若泉下有知,也该安心了。”凤冠霞帔,八抬花轿,十里红妆应有尽有。可不知为何,她二人思来想去,总感觉差了点什么……陈氏两手交叠在腰间,和傅家夫人一起沉吟,迟疑着转身。就在这时,不经意看到门前的一个孩童举了串糖葫芦蹦蹦跳跳地走过,两个人几乎同时反映过来,相对着伸出食指懊恼道:“糟了,房事还没和那丫头说过!”第82章八二章肃亲王成亲,前来捧场的自然只多不少,上到皇子王孙下至百官群臣,原本死气沉沉的王府自建成以来还是第一遭迎来这么热闹的场面。傅家和皇室联姻,吃喜酒的自然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连宫中也有人前来庆贺,架势大得惊人。书辞蒙着盖头,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不过是跟随指引完成了拜堂的仪式,迫于沈怿平日里的脾性,在场的愣是没人敢瞎起哄,更别说闹洞房了,规规矩矩的和点兵打仗一样。等回过神时,她人已经平平稳稳地坐在了红漆浮雕的拔步床上。伸手往后面一摸,抓到了一把花生和红枣。王府里一直是沈怿独居,没有女眷,此时入了洞房,四周连半点动静也听不到。门外忽有脚步声传来,书辞下意识地抬头,一道颀伟的身影落在销金喜帕上,红盖巾太厚了,看不清他的脸,只隐约听到沈怿轻笑了声,她便无端端开始紧张……视线里,一柄喜秤挑起盖头的一角,书辞跟着心头一跳,有种又回到了当日等他揭开面具时的情景。屋内的灯光逐渐在眼前亮起,朱红的帕子缓之又缓地被他掀开。入目是一张英武俊朗的脸,唇边若有似无地抿着笑。由于脑袋太沉,书辞只能抬眸与他对视。到底是小登科,沈怿今天瞧着心情格外好,眉峰微微扬起,颇有些春风满面的意思,连她满头的珠翠都可以忽略不计了。一旁全福人端来两杯盛好的合卺酒,紫玉和其他几个丫环们在旁笑盈盈地看着。忙了一整天,称得上是水米未进,这口酒完全能润喉,书辞倒是喝得挺痛快,沈怿望了她一眼,见她确确实实喝过了,这才举杯一饮而尽。合卺酒喝下之后,就真的是夫妻了。“恭喜王爷,恭喜王妃!”一屋子的人纷纷道喜。平时面对沈怿大气也不敢出,知道他现在新婚,一个二个开口时底气也足了许多。本打算让她们出去,忽然想起府上还有一堆宾客,沈怿在书辞脸上揉了揉,站起身,“等我一会儿,去去就来。”“嗯。”沈怿的身份不同一般,王爷的婚宴上,劝酒的肯定不会少,只怕还要喝上一阵。作为新娘子,空着肚子又不能吃东西实在难受,书辞忙招呼紫玉把偷偷准备好的糕点拿出来,就着那壶还没喝完的喜酒一口一口地解决饥饿。前院里,在肃亲王尚未出现的时候,众宾客们正相谈甚欢,你一言我一语地叙旧寒暄,推杯换盏,俨然把这次酒宴当做亲朋好友聚会,毫无压力。然而当沈怿冷着脸从穿堂里走出来时,在场的人瞬间极有默契的鸦雀无声。沈怿一贯不喜欢热闹,举目在院内一扫,只觉得自己成亲,一群不相干的人还得让他陪着应酬喝酒,心中顿时不大痛快。毕竟他素来赴宴都是喝三杯便走,这帮人戳在这儿不禁越看越碍眼。没料到大喜之日这位爷的脸色还如此阴沉。在朝堂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群臣们很快察言观色的明白了什么,当即喝完三杯恭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