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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4

    露惊骇,“古时流传,大修即便陨落,魂魄再入轮回后,修行也要远快于常人,其中不乏开山立派之人!而近几千年来,修行道却日渐没落,难道正是因为大修精纯元神都被……黑斑吞噬了?!”

所以留在世上的,就只有一代弱于一代的魂魄,修行道上更少了古时那些异军突起般的大能者。

月暝摇头:“我也不知道,若是姬轩辕还有后人存世,或许他们的预见之术能够看得更清楚,可惜了。”

黄帝一族最后的后人已经在两千多年前同神农后裔一同殉难,对于巫者,这从来都不是秘密,只是令人叹息的事实。

被这个话题触动了思绪,日曜忽然若有所思地问道:“说起古神族裔,那两个年轻人可还活着?”

月暝皱了皱眉:“巫地大阵之下并没有黑斑侵蚀,最近这阵子我见到的死魂里也没有他们,想来应当还有可能在世吧。”

奈何他无法看到活人的所在,更遑提派人援手,再怎么不甘,也只能坐视其自生自灭。

而这个时候,正在自生自灭的几个人比两位祭司想的还要更惨一点。

在迷津老者与卢质的掩护之下逃离的本来有七个人,但途中不幸又有一人殒命,除了一个来自于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的修者杜商以外,剩下的就都是熟人了。

参天的古木遮蔽了日光,自然更透不出星辰来,只能通过昏暗的光线变化来判断日夜,想要辨别方向可谓妄想,自从两个多月前,姜云舒想要爬到树顶去看一看,却跟只失手的猴子似的被林间缠绕的粗藤抽了下来之后,他们便只能认栽了。

这里的古木本身便是大阵的一部分,刀砍火烧都无法损伤分毫,姜云舒瘸着腿拐了小半个月,还心有余悸地觉得自己没被抽死已经是侥天之幸了,反而是叶清桓十分瞧不上她这副没出息的劲头,刚从追杀中缓过来一口气,就忍不住数落了她半天。

一行人漫无目的却又不甘等死地从秋天走到快要入冬,一不留神,又绕回了那片要人命的林区。

这地方实在太熟悉了,最初队伍行进的时候,后面缀着的邪修就因为聒噪而被弄死了好几个,在那之后,他们也慌不择路地逃进去过一次,也正是在其间损失了一位同道。

认出默林的一瞬间,姜云舒就苦了脸,挂着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可惜对于大阵运转他们是七窍通了六窍,可谓一窍不通,一旦陷了进来,无论往前后左右那个方向走,都逃不出去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地硬闯。

姜云舒百无聊赖地抓过叶清桓的手,在他掌心划拉:“怎么样,又好久不能刻薄别人,快憋死你了吧?”

叶清桓翻了个白眼,抽出手,果断地在她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居然还十分小心地没发出什么动静。

越往深处走,树木的颜色越异常,两天之后,触目之处已经是一片暗红,像是吸饱了人血的色泽,连地面落叶被踩下去之后渗出的水,都泛着一股铁锈似的腥气。

肥厚的红叶从枝头落下来,发出沉重的“啪嗒”声。

习惯了寂静的几人不约而同地顿住了一瞬,纷纷祭出了法宝与兵器,等到发现了这声音并未引发树林的攻击,才各自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全吐出来,就突然听见斜前方不远处一声嘶吼,似乎又是那些阴魂不散的邪修。

“……他娘的!”放出的神识被树木挡了回来,姜云舒在心里直白地骂了句粗话,飞快地拽住叶清桓。

其他人身经百战,比她反应还快,还不等她比划出来个所以然来,已经决定了撤离的方向,本来走在最后的绿绮改成了第一个,她活动了下伤势尚未痊愈的右手,在铁琴上轻轻拨了下,没有声音传出,只有一道灵元悄无声息地没入了眼前幽暗的林间。

她侧耳倾听片刻这并不存在的声响,神色忽然一凛,展开手臂拦住想要上前的同伴,一起往后退了半步。

果然,不过瞬息,原本被寂静笼罩的前方就同样传来了与刚刚如出一辙的吼叫。而这一次,甚至还伴随着筋骨皮rou被撕开的响声与凄厉的惨呼。

姜云舒诧异地咬住了嘴唇。

转头之后,敌人明明应该在身后,怎么又跑到了前面?

绿绮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又往其他方向拨出了几次无声琴音,可越到后来,她就越惊讶,直到最后,她有些丧气地放下手,摇了摇头。

无需语言,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无论他们往哪里走,都逃不开这场争斗了。

这片诡异的树林仿佛生出了自己的意志,已经不满足于简单地杀死猎物,而是想要观赏两拨同样被困其中的俘虏互相杀戮取乐。

叶清桓默然叹了口气,青光萦绕指尖,却不似以往呈长剑之态,反而短小得仅有一掌多长。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动作,就被人拽住了。

姜云舒仰脸看着他,缓慢地摇了摇头,目光坚定而不容反驳。

若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叶清桓简直要被她这副样子给逗乐了,他抬了抬手,打算把衣袖从对方手中抽出来。

却没成功。

姜云舒侧过身挡住别人的目光,在他手上写道:“你多久没睡过了?”

“……”叶清桓浑身微微僵了一下,觉得好笑似的神情逐渐褪下去,他垂下眼帘,手掌轻轻合起,极快速地握了握姜云舒的手指,随后立刻又松开,用力把被她攥着的袖子扯了出来。

修行到了他的境界,就算每天睡足四五个时辰,对身体的好处尚不如入定片刻,这么多年下来,即便叶清桓不说,姜云舒也早就明白,他这个样子并不是因为懒惰或者习惯,而是,元神的伤损让他难以支撑,只能通过沉眠略加缓和。

然而,他们已经朝不保夕地逃了两三个月,他也两三个月未曾好好合眼休息一次了。

姜云舒没有再坚持,默然看着自己犹带着对方体温的手指,可心里的焦虑却几乎要将她淹没,她差一点就脱口质问:“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你又还能再撑多久呢……”

惨叫声愈发近了。

姜萚的白虎只剩下了一只,他弯下腰,摸了摸它的耳朵,似乎下达了个无声的指令。趴卧的白虎抖了抖毛,站立起来,朝惨叫传来的方向嗅了几下,鼻子皱了皱,似乎想要咆哮,却又忍住了,血红色的瞳孔略微凝紧了点。

在它旁边站着的,是个卢家人。

卢景珣咬破手指,凌空画了几道符咒,血色弥漫开来,竟形成了一个与卢质当初所画如出一辙的领域,只是范围要小不少。他并未就此停止,而是悄无声息地念动咒诀,双唇开合之际,弥散在半空的血雾逐渐沉降于地,领域本来具有的轻身之效并未消失,却似乎又带上了一点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