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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泥塑木雕一般,不知闪避。深衣飞抓勾住陌少轮椅拽开,一寸之差险险避过长剑,一缕长发落地。“你傻了吗!”就算你坐着轮椅躲不开,正常人起码也会用手挡一挡吧!蒙面人忽的道:“闪开,饶你不死。”深衣手握匕首,挡在陌少面前,扬眉讥讽道:“好大的口气!”蒙面人缓缓捻了一个起势,周身剑气磅礴涌起,岳停山峙,雄浑气象。深衣心中一凛。单就这一个起势,她就知道自己远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可他又不动手,摆明了只是想把她吓走。走,可保一命。留,或许只能和陌少一同葬身于此人剑下。陌少陌少,你赶紧说一句“你快走,不要管我!”可是身后气息淡淡,一声不吭。深衣恼火,这陌少,觉得她帮他挡剑是天经地义么!真是个软骨头!挪开一步,收匕首于袖中,拍拍身上的夜行衣,讪笑:“我只是来凑个热闹。”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壮士自便。”说着撩足便溜。擦过蒙面人身边时,猛地翻掌疾刺!爹教过她,不能见死不救。陌少无情,她却不能无义。蒙面好似背后长了眼睛,步下滑开,长剑遽然削向深衣下盘。深衣抖匕格挡,只觉得虎口酸麻,险些匕首脱手。她这匕首本来削铁如泥,然而那人内力浑厚,贯注于长剑之上,竟是坚不可摧。深衣一击不中,又占不了半分兵器上的便宜,已是骇然。蒙面人一招并未用尽,长剑中途变向,挟风裹雷嚣嚣上挑,意图断去深衣一臂。这一式转得极快,深衣强行收势,胸中血气翻涌。那剑紧贴她手臂划过,冰冷伴随剧疼。衣袖被削去一块,船图飞出,被那人扬手纳入袖中。那人一招得势,不给深衣喘息之机,长剑如电挺刺肩胛。剑锋倏然而至,何其之快,深衣躲无可躲,闭了眼准备生受那一剑。凉意透过衣衫,在肌肤上戛然而止。深衣睁眼,竟见那蒙面人捂了胸口,持剑破窗而出,纵身入湖水遁而去。形势急转直下,深衣愕然不知所措,扭头去看陌少,只见他仍是端坐轮椅之上,面无表情,衣袖都不曾牵动半分。“你受伤了,过来给我看看。”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陌少的真面目。周一早上9:10更新☆、陌少的真面目深衣这时才觉得右臂钻心疼痛,躲过了剑刃,却被剑风拉出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鲜血顺着小臂留下来,沿着手指滴到地上。方才那一剑危急,她倒是把这伤给忘了。扭过手臂一瞧,好家伙,血rou外翻,看得到白茬茬的骨头。那人下手再狠些,这条胳膊直接就废了。这伤在手臂外侧,不好打理。她摸出随身带的金创药和绷带,递给陌少,道:“烦请陌少帮忙包扎一下,多谢。”她想着自己要走了,婚也打定主意退了,她与陌少之间,无论是丫鬟主子,还是未婚夫妻,这些名分终究虚设,同他说话,就多了几分礼貌和疏离。陌少在她手前平平摊开手掌。他手掌是干净柔和的白象牙色,指根指腹却都有薄茧,和他手背全然不是同一种观感。深衣心中突然升起疑惑——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需要做什么手上会磨出茧子?其实疑惑也并不止这一点,平日里这个时辰,他早睡了。这夜却衣衫齐齐整整地坐在轮椅上,像是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她兀自对着他的手发愣,耳边闻他不悦催促道:“放下。”这人真是没有一个行为合乎常理。自己都递过去了,他的手也伸出来了,却非不自己拿,要让她主动搁下去。这是在耍少爷脾气呢?深衣打量了他一眼,把东西放到了他手上。忽然意识到:这人或许是不想碰到她的手罢?陌少拿白棉蘸去创口四周鲜血,依旧轻缓细致。又拔去金创药的塞子,均匀撒上。似是漫不经心问道:“穿成这样,是要去哪里?”金创药洒在伤口上,腐蚀一般的剧疼。深衣咬唇忍痛,想着既然是与他处了这些日子,如今恩怨打平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声招呼不打贸然离开终究是不大礼貌,于是诚实道:“我要走了。”陌少闻言竟没什么反应。深衣颇失望。你不喜欢我,讨厌我也好。你不挽留一下,窃喜一下也好。她待在这里好些日子,他就只当她是个可有可无的路人?陌少将绷带一端用右腕压在轮椅扶手上,一圈圈缠紧她的伤口,强调了上一个问题的最后三个字:“去哪里?”呵,居然是对她之前的回答不满意。深衣低头望着他单手打结,随口答道:“回家。”“回哪个家?琉球,还是扶桑?”漫不经心的口吻,听起来竟格外阴森!深衣悚然抬头,收臂,绷带的另一头却还压在陌少腕下。这一拽,竟拽不动,反令她伤口生疼。这可真是奇了,他手腕不过那样轻轻巧巧地搁在扶手上,绷带怎会抽不出?再拽,依旧纹丝不动。他眉宇清平,如白云无心出岫,散散淡淡地瞧着她。深衣心中没来由地惊悸,左手持了匕首去削那绷带。所没料到的是——她快,陌少的左手更快。修长五指穿花拂柳般点上她的脉门,她整条手臂若被万针扎刺,“啊”地痛叫一声,五指松开,匕首掉了下去。陌少小指向上轻弹匕刃,“嗡——”的金声玉振。那匕首空中掉了个个儿,稳稳落入陌少手中。这一套动作虽小,却如行云流水,俱在电光火石一刹间。深衣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右臂一紧,整个人被大力拽入他怀中。深衣又惊又怒,左手摁在他腿上正要撑起,只觉得他的手指精准地按上了她腰后命门。酥-麻的感觉席卷她全身,夹杂着创口的痛楚,令她如遭酷刑。陌少是会武的……陌少是会武的!方才蒙面人从差点重伤她到水遁而逃,莫不是他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