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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三边爬边讨饶。沈夜玫没有理会,这一切都是这个混蛋造成的,她哪会心慈手软,一刀了结其性命。她走到牛大娘身前,探了探鼻息,已然失去生机,牛老爹也是身负重伤,两人都是老实本份的庄稼人,若不是碰见自己,断然不会落到如此下场,想念及此,内心万分歉疚,神色黯然道:“对不起,牛老爹,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们。”牛老爹缓缓摇头道:“这都是命,不关你的事。只是我走之后,可怜牛儿无人照料。”沈夜玫知其话中之意,这与托付终身以身相许并无太大差异,几年前她便已心死,无爱却有恨,若是带着痴傻阿牛恐怕会害了他,正不欲答应,但见牛老爹面色死灰,已是命如残烛,却又不忍拒绝。阿牛虽傻,也看出老爹命不久矣,直在一旁痛苦流涕。“姑娘,求求你了!”牛老爹再次哀求,声音断断续续,气息奄奄,随时可能一命呜呼。沈夜玫热泪盈眶,正欲答应,忽然一个声音顺风而至,“你最好不要答应!”☆、酒未到,先成泪随风而至的正是阿一。“你怎么来了?”沈夜玫面露惊喜之色,这个三番两次救过自己的男子似乎总在不经意间出现。阿一淡淡笑道:“你真的以为这个阿牛是个所谓的傻子,这位老爹是个踏实善良的庄稼人?”沈夜玫微微一愣,没有立即答话,经历过江湖险恶尔虞我诈的她早已不是懵懂无知的天真少女,细细想来,这几天阿牛与牛老爹无微不至的照顾不似作伪,几次邂逅相处,她也知晓阿一的为人,他没有理由骗自己,但她也不会因为区区一句话而胡乱猜疑,于是开口问道:“你从何得知?”阿一摇摇头,没有作答,忽然挥掌劈向躺在地上的牛老爹。“不要!”沈夜玫没有想到阿一会突然出手,已来不及阻拦,她不忍目睹这个慈祥和善的老人惨死当场,她甚至闭上了眼睛。没有血,没有死亡。刚刚重伤倒地已是命不久矣的牛老爹行动如风,一下子避过致命掌力。沈夜玫这才发现她眼中的庄稼人竟是个身负绝艺的高手。“阿牛,叫你别这么调皮,你偏要搞什么财色兼收,现在可好,事情败露了。”倒在血泊中的牛大娘不紧不慢地爬了起来,阴阳怪气地说道。事情一目了然,但深夜玫内心却依然迷茫。数年前,赤诚真心等来的是冰冷的一剑;几天前,相濡以沫的姐妹无情背叛;而现在,就连那痴憨天真的傻笑竟然也是虚伪作态。莫非江湖再无真情在?她忽然发觉,原来自己才是真正的傻子。抓住沈夜玫发愣的瞬间,牛老爹突然发难,短刀横在她脖子上,阿牛脸上的痴傻憨态已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似笑非笑的阴冷面孔,瞅见沈夜玫脸中的悲伤黯然,居然拍手笑道:“哈哈,你不会真的被我感动了吧?好玩,实在是好玩!”笑容中满是戏谑嘲讽,浑然不见先前的天真无邪,就仿佛在看一个真正的傻子。“唉,可惜,实在是可惜。”阿牛长叹一声,忽又指着阿一道:“小子,都是你坏了本大爷的好事。”阿一目光冰冷如剑,“放了她,否则死!”刚才与阿一动过手的牛老爹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并非易与之辈,手中短刀一晃,威胁道:“小子,你别虚张声势,我看得出你和这位姑娘的关系不一般,要是不想她死,乖乖自废一臂,否则,别怪刀下无情。”明晃晃的刀口正紧贴沈夜玫雪白的肌肤,阿一察觉无机可乘,只得缓缓抽剑出鞘,剑光雪亮夺目,阿一指尖在剑锋上轻轻摩挲。“好,自断手臂,我喜欢。”阿牛再次大笑,笑容中满是残忍邪异。“还等什么?快点动手!”牛老爹不满地催促,嘴角处勾起一丝阴毒狠辣。指尖摩挲,阿一感受着剑锋的冰冷与残酷。风骤起,尘飞扬,他不再犹豫,于是他挥剑。剑落处断臂飞起。“手臂已废,不过你也很讲信用。”阿一撤剑而未归鞘,剑尖带血,还有余温。血非他血。是牛老爹的血。欲断人手臂者反而先被断臂。沈夜玫手中短刀亦带血。在刚刚一刹那,众人注意力集中在阿一身上,她暗暗拔刀刺向牛老爹大腿,而后闪避开来,阿一也乘机挥剑断臂。牛大娘和阿牛扶住牛老爹,不等三人有所行动,阿一如电光火石般飞身虚点,封住三人xue道。“怎么处置就随你了。”阿一递剑给沈夜玫,背过身去。沈夜玫剑指三人,沉吟片刻,忽又撤剑转身道:“算了,你们走吧!”语毕,只觉心灰意冷,孤苦无依,再加上身有余毒连番疲惫,竟又倒下。“今天就放过你们,以后若是再敢为非作歹,定取你们性命。”阿一一把扶住沈夜玫,解开三人xue道,而后凌空飞身而去。沈夜玫再次醒来时发现身在客栈,客房环境清雅,她没有检查衣领袖口,那是多此一举,也因为阿一正坐于桌前,她很清楚他的为人。“放心吧!我已用内力逼出你体内之毒,只需调养几日便可痊愈。”阿一温好一壶酒,举杯自饮。沈夜玫暗提真气,果真畅通无阻,四肢也不再酸软无力,走下床与阿一对席而坐,“你怎么找到我的?”阿一轻抿一口酒道:“我在你的小木屋中发现了你朋友的尸体,屋内留有余毒,你连朋友的尸体也来不及掩埋,必是中毒,以你中毒之躯也必定不会跑太远,所以找到你并不算太困难,恰好又窥见那一家三口和那个胡三串通好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但他们没有害你性命之意,我也就暂时没有出手,直到他们露出本来面目。”沈夜玫缓缓点头,却是默然无言,看不出心中所想。阿一也为沈夜玫斟了一杯酒,“你身子虚弱急需将养,本来我不该请你喝酒,但我知道你此刻心情不佳,小酌一杯也无妨。”沈夜玫一饮而尽,酒入愁肠,却没有化作相思泪,有的只是冰冷的言语,“你为什么总是救我?”阿一潇洒笑道:“我这人很公平,我今天请你喝了一杯酒,只想你也能请我一回,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这个兴致?”沈夜玫沉吟片刻,摇头道:“我没有朋友。”阿一目光炽热依旧,“我说过没有人可以没有朋友。”此时酒渐冷。“恋人可以背叛,朋友也可以出卖,其实是不是朋友也不是很重要。”沈夜玫字字如刀,“你一心想和我成为朋友,是否和昨天那一家三口一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话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