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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做不到。你又没有得罪过他,他的杀机都存着留给斯巴安——和我了。”“还要我防止他——”波西米亚被气得一句话都没说完整,“你以为你很了解他?”林三酒被问得噎住了,想说“是”又不大好意思。就在波西米亚哼了一声,又转身要走的时候,她急忙握紧对方手臂,抛出一个新的鱼饵:“你帮我一个忙,我也帮你一个忙,好不好?”波西米亚一愣,转了转眼睛,好像被勾起了什么心思。在她犹豫的时候,林三酒趁热打铁:“再说,你不是一向挺厉害的吗?也不是让你和他战斗,如果真有什么不对,在他重伤初醒的时候往外跑,难道你还跑不掉?”更何况斯巴安不知怎么控制住了的那个人偶,现在还呆呆站在餐厅里无事可做;她打算把那人偶混在其他人偶里一起放进来,作为保护波西米亚的一道屏障——尽管她不认为人偶师会对自己的朋友下手。但是这一点,林三酒并不想告诉波西米亚;她就是不想看见这个女人太肆无忌惮。也不知道是她的话起了作用,还是茫然地听着二人吵架的人偶师看起来足够无害;最终波西米亚还是极不情愿地答应了,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离他十来步远的地方,浑身都僵直着,仿佛被架在了一副铁牢笼里。身边有人在,似乎人偶师也镇定多了;他重新躺下以后,封闭坚硬的医疗舱门再次关拢了。那么下一步,就是去把门口的人偶带进来了……林三酒坐进驾驶舱,打算一旦发现自己控制不了那群人偶,就把斯巴安叫过去。既然大家以后都是同伴了,她就也丝毫不忌讳麻烦别人了。“莎莱斯,门口的情况怎么样了?”“破损状态5%。”“真烦人……不,我是说,门口的人还在吗?”“是的,那一个人还在。”一个?但是双胞胎明明——林三酒刚升起了疑惑,顿时想起来了:莎莱斯只能通过热感仪来判断门外有没有人,人偶们自然是不会有一点体温的。那么唯一一个活人是谁?她一边想,一边打开了气压门。目光一落在那个来回转圈的人身上,林三酒就不由微微张开了嘴。“小酒!”胡常在看起来也和她一样惊讶。☆、902夜幕即来“……所以,你们既不是朋友,但也不是敌人?”一大杯热茶袅袅的白汽模糊了对面那张脸,连他的声音听起来仿佛也被蒸得热腾缥缈了。林三酒头一次知道原来胡常在这么喜欢喝茶——是他们从前得以相处的机会太少,还是时隔多年她早已忘记了?“我也不知道算是什么关系,”她苦笑了一声,“反正他应该不会杀掉我。”胡常在抱着茶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在神之爱匆匆一别之后,他的模样又有了变化:被当作“家畜”饲养时他身上那一点儿多余的rou,不知何时又消磨光了,皮肤被风沙日光磨砺出了细细纹路。明明已经不再近视了,但他仍然习惯性地戴着一副眼镜,尽管有一只镜片都空了;唯有那双因削瘦而陷下去的眼窝里,依然闪烁着同样温厚而微微固执的眼神。遥想极温地狱时的冒险时光,还清楚耀眼得像是昨日正午的阳光。重新见到胡常在,就似乎是重新遇见了自己那一段岁月——乍然之间,那时的一切记忆都鲜活了过来,战斗、鲜血、相依、谈笑、气味和星空……“你呢?”在感触中沉默了几秒,林三酒这才抬起头,目光从胡常在身后那一群沉默的人偶身上扫了过去。“你……又是怎么回事?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胡常在也像她刚才一样,报以同样的一个苦笑。“我也不知道我算是幸运还是不幸运。”他叹了一口气,转着手中的茶杯,“我经历的第三个末日世界就是中心十二界,那时我是被人当作珍奇物品给抓来的……我还记得最开始被卖掉时,是在一个拍卖会上。从那以后,我就很少有离开十二界的时候了。”林三酒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地听着。“我被转过四五次手。虽然我也激烈地反抗过,也击倒过不止一个人……不过我的基础进化实在是拖后腿——再说,我也没有特殊物品,他们也不允许我有。其实到今天,我也不知道我与那些买主们之间,是一种什么关系……他们知道我和物品不一样,又要用我,又要提防着我;有的人也会着意对我特别好,比对一般人还好,大概是希望我能死心塌地地服从他。不过大部分买主,还是不愿意让我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想应该是不愿意让别人时时刻刻都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吧。”胡常在好像已经不太在乎那一段被不断转手的日子了,面上神色平静,只是又浅浅啜了一口茶。他满足地吐出一阵热乎乎的白气,轻声说道:“非要定义的话,我对买主们应该是一个物品、奴隶和员工混合的对象吧。”林三酒低下头,深深呼了一口气。“你受了很多苦吧?”“受苦倒是谈不上,”胡常在用很低的音量,慢慢地说:“毕竟不用自己去冒险,生活资源也都丰足。不过这么多年以来,我始终没能够看一眼我想看的风景,走一次我想去的地方——虽然日子一天一天过,但过的却不像是自己的生命。”他在热汽中抬起眼睛,似乎浮起了一丝茫然。被当成物品不断转手的过程中,一定有更加痛苦、更加令人难以承受的经历;但他一句也没提。他最在意的,好像还是路上错过的那一段历程。她难以想象那种被拴在绳子上的生活。“你希望摆脱人偶师吗?”林三酒冷不丁地抬起头,有点儿急切地问道:“如果你希望,我一定帮你——”“啊,没关系。”出乎意料地,胡常在摆了摆手,“人偶师……他和其他买主不大一样。”林三酒有点儿疑惑地抬起一边眉毛,但胡常在却没有继续往下说为什么人偶师“不太一样”;他放下茶杯,没有故意转移话题,只是老老实实地承认了:“我觉得他肯定不愿意我在背后这样讲他,所以我就不跟你说了。”这种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来的直愣劲儿,仿佛又叫人看见了当初极温地狱时那一个胡常在的影子。“好,”林三酒忍不住微微一笑,“我有一个叫波西米亚的朋友,现在正在医疗室看顾着人偶师。所以你不必着急过去,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好了……需要什么,就和莎莱斯说。”胡常在微微涨红了脸,略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好……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怎么变。”没有吗?林三酒忽然恍惚了一下。她隐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