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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活下去的!等她活下去,她就摆脱杨家的控制,她将赢得新生!杨婴体力透支,她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全凭着一股耐力往上走。她左手攀着石头树枝,右手往上抓去。她想随便抓住一从能承受体重的树枝之类的,却不防,这一把,似乎抓到了一只人手!神志昏沉的杨婴怔忡。头顶,一道惨叫声穿破她的耳膜,被她听到——“妈呀鬼啊!”叫声凄厉,伴着充沛内力,惊得山中数鸟叠飞,云涛滚荡!风紧乎,杨婴的耳膜被震出血,她却心中惊喜,更紧地抓住那只手不放:是人!有人!她得救了!作者有话要说: 我二明越来越荡漾了~~出个门还不忘老婆肚子饿~~☆、第71章1林白骨子里骄奢yin逸。他与北冥众长老在郁明成亲后,早就应该返回八百里秦川。林白使劲手段将时间拖足了月余,究其原因,是他整日拿着罗盘跟长老在长安转悠时,看中城郊一座山的风水。那山山东有寺普救,沐浴佛光;山西有观青云,聆听道音。青山蜿蜒数里,灵气连绵不绝。入了九月后,每晚过凌晨,林白都会吭吭哧哧来爬山,漫山遍野地采集早露。他为了收集露水,专往山中阴沟里钻。为了日后回去后能吃上喝上用上早辰露水,林白花尽了心思。杨婴被兄长追杀的当天,她早有察觉。她来普救寺,本就有偷偷潜逃的打算,没想到仍然没有瞒过兄长。山中打斗追杀那般热闹,满山火把晃得人眼痛。深夜越黑,崖口风越大。不过这些对林白都毫无影响。明月当空,山中月色更清。林白蹲在崖口仰着头端着瓷器,虔诚地等待着上方百年苍松针叶上滴落的露水。他眼睛瞪直,已经盯着那滴凝在叶间的露水看了许久。眼睛已经酸楚,林白一步也不挪。不论是百年苍松,还是第一滴露水,这样的耐心,是值得的。一切外部声音,都被郎君自顾自屏蔽。直到他真挚地捧着玉瓷的手,被下方伸出的一只血迹斑斑的手抓住。林白手一抖,手中玉瓷落地。他一慌,反手向下要去追自己的玉瓷。他视线往下走,白色瓷器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消失在云雾中,一点声儿都没听到,鲜血淋淋的骨瘦长手抓着他的手不放。指甲抠进他手背,他手当即被长指甲划出了两道血痕。那血手,那从崖底冒出来的惨白色脸,那长发飘飞女鬼噙血,阴森地冲他爬来——林白一个哆嗦,吓得坐倒在地,大声惨叫:“妈呀鬼啊!”他内力充盈,一声凄厉喊叫,整座山的鸟雀都被吓得飞了出来。那叫声绕梁之余,林白不忘扯着袖子往上挣扎,要把这抓着自己手不放的女鬼踹下去。但是女鬼好坚决!抓着他一只手,他一个大男人,居然怎么都扯不下去!女鬼声音虚弱可怜:“救救我……”风声呼呼,在崖口更大,将女鬼的声音传得跌宕起伏,听在耳中更是飘虚诡异。林白惨哭,跪下与她对求:“阴阳两隔,我们不同路啊,我如何救你啊大姊?大姊,你定是找错人了!我平生只有被人害的时候,从没有主动害人的想法!冤有头债有主,你干嘛找上我啊?你、你要是没钱,回去我多给你烧烧纸,你去找你的冤家报仇吧好么?”风太大了,杨婴耳膜出血,救命恩人说话,她只能听到“嗡嗡嗡”。一片“嗡嗡嗡”中,她费劲地捕捉出一句话:“你定是找错人了!”杨婴大急!漫山遍野都是想杀她的人,唯一一个有可能救她的,竟然不愿意出手吗?怕惹上杨家?她急切道:“我没找错人!找的便是你!你不用怕人报复,他们不敢张扬,不成气候的!”林白打个哆嗦,心碎无比:“你真的找错人了啊……”女鬼执拗地掐着他的手。有时候被吓着吓着,就不那么怕了。林白蹲在崖口,与这只女鬼商量:“鬼娘子啊,你肯定找错人了!不然你知道我是谁么?知道我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他良久没听到回话,心中稍慰。双方对话半晌,那女鬼除了固执地对他的手又掐又抠,好像也没有别的本事。林白心中一动,低头好生打量女鬼,想莫非是人?他正踟蹰时,听到下方再传来一声微弱女声:“林郎,救救我……”林白身子一颤:她真的知道他是谁?他一咬牙,另一只手握去,抓住女鬼那只满是血的手。他毫不费劲地将女鬼拉了上来,人有实质,有影子,说明是人。林白把人拽到了空地上,发现此女除了血迹斑驳,面上血污下,眉目似几分眼熟。因对方身上伤势太重,林白一时无法下手。林白耳朵一动,当他不再关注他的露水时,他终于听到了山上到处的人声、脚步声。他们在夜中举着火把搜山,大约是在找谁。林白站起来,想去探查下情况。他刚动,撑着一口气躺在地上的杨婴便以为他要丢下她不管。她心中恐慌,方才听出林白的声音,几分庆幸,几分后怕。庆幸林白不是兄长的人,后怕林白身份特殊、不想插手他们这桩事。她心中惊怕十分,发现林白欲走,扑过去抱住对方大腿不放。她已经说不出话,只能这样抱人大腿,咬紧牙关不放开。林白:“……”他挣扎中,头顶一滴清露,滴答,落在他眼睫上。那滴他等了大半宿的露珠,于这般惬意的姿态,落下来。水光清澈,眉目瞬时清明。林白:“……”天地都静了。他的心也碎了。林白气得全身发抖:“我的露水……”他咬牙切齿:“鬼大姊,我与你命中犯冲对吧?!”他恼恨踢过去一脚,以他的体力,若他真要对付不通武功的人,真不至于挣不开。然青年抬起脚,俯眼看到攀爬着自己大腿的女鬼,又硬是没狠下心肠。林白天生心善又心软。抱他大腿的女鬼没了动静,垮着肩膀,奄奄一息地与林白一道,空看天地清寂。林白深吸几口气,蹲下去,戳了戳女鬼的肩:“鬼大姊?”他想了想,扣住对方手腕,费力地将她从自己腿上扒下来。清色月光下,他将女郎抱在怀中,抬袖子替她擦面上的血迹。越是擦,林白的眉扬得越高。苍白似鬼的女郎在昏睡中也蹙着眉,不安至极,口中不住喃喃:“救我……”“我兄要杀我……救我……”林白眸子骤缩,按着女郎的手一顿,那女郎反手,再紧紧抓住他的手。这样执着的生命力,坚韧不拔,惹人敬畏。这样的执拗,让他想到当年,自己被父亲迫杀的惨状。原来天下的亲人,狠心的豺狼,有时候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