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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吧。他说为什么杀,她也是被逼无奈才欺瞒他的。但她说,就算他不怪罪,也有别人追究,他们卫人不会放过她,到时被酷刑折磨,死得更难看,不如给她个痛快。他于是向她承诺,说永远不叫其他人发现她的女儿身,永远不叫任何人伤害她。他说得信誓旦旦,意气风发,可十四岁掷出的诺言太轻了,他最终一条也没能做到。想到这里,魏尝回过神来,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不答反问:“怎么突然问这个?”薛璎心绪混乱,皱皱眉:“你答我就是了。”他只好说:“听名字有点耳熟,也许去过吧。”其实不管他的答案是什么,对薛璎心中的疑惑都起不到任何解释作用。她点点头,扭头见一大群仆役与侍卫慌手慌脚涌过来救驾,便跟着他们走了,留下一句:“两炷香后来我府上,把今天的事好好解释一遍。”领头的傅羽一眼看清情状,赶紧脱了外袍给薛璎披上。魏尝眼看她离开,知道她需要时辰沐浴更衣,自己也回去换了身行头,算准她已拾掇好,才摸着鼻子去了对门。他方才被蜇了,跳湖前后还没大感觉,这下却在鼻尖肿起一个红红火火的大包来。他照了铜镜,发现这颗包并不妨碍旁人辨认他,却异常毁灭形象,边感慨偷鸡不成蚀把米,边斟酌说辞,到了薛璎跟前,解释说自己前几天中了暑热,今日又感不适,宗太医就想出了个以毒攻毒的排毒法。宗耀也来了,在一旁替他遮掩,将其中医理说得头头是道。兴许是方才落湖一事仍叫薛璎心烦意乱,也兴许是魏尝鼻子顶包的场面太叫人不忍直视,她并未过分追究,接受了他的解释,叫他回去吧。魏尝闻言迟疑了下,问:“你方才为何突然来我府上?”薛璎被他问得噎住。她自然不是碰巧登门的。事实上,自打他搬入新府,她就叫羽林卫日夜盯着他府邸了。倒不是监视他本人,而是考虑到卫飏还没罢手,有必要确认他安危而已。所以今天宗耀再次上门,她第一时刻便已知道。因见魏尝近几日心神颇为恍惚,再听羽林卫说隔壁有奇怪动静时,就怕他出了岔子,决定亲自走一趟。原本自然该先请门房通禀,只是当时听见魏尝一个劲鬼哭狼嚎,她就没走这一道,急急入里了。但这样的话,薛璎说不出口。说她是担心他出事,所以才上门的?想到他方才那句非常越界、非常引人遐想的“我受不住了”,她就恨得不愿承认。以后再不多管闲事了。让他嚎死过去吧。她正了正神色,说:“因为你吵到我看书了。”魏尝“哦”了一声,情绪不太高,又听她道:“今日之事,权当不曾有过,你回去治毒吧。”他情绪更低落了,摸摸鼻子道:“我变丑了,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薛璎看了眼被完全无视在旁,老脸涨红的宗耀,轻咳一声:“不会。”魏尝眼角刚要上扬,又听她补充:“反正本来也不喜欢。”“……”魏尝唉声叹气回了府,接连几天就跟等死一样难熬。毁容下不了手,只好见招拆招了。宗耀说得对,那种匪夷所思的事,谁会信呢?就算老宫人认出他,也未必证明得了什么。他如此自我安慰了一番,又过七日,终于像得到宣判似的,受到了薛璎召见。她说,卫厉王的旧仆到长安了,请他上门与他一见。第37章魏尝心怀忐忑出了门。他倒不担心老宫人认出薛璎。毕竟当初真正见过她女子扮相真容的,笼统也就几名宫婢,且早已被他放出了宫。而如今来的这位旧仆,大约是个宦侍。他入公主府主院堂屋时,老宫人还未到,薛璎坐在上首喝茶,一眼瞅见他鼻尖尚未消全的红疙瘩,在杯盏掩饰下悄悄抿了抿嘴,而后恢复正色,道:“坐吧。”他有些局促,但面上自然不可表露心虚,就扯点旁事,问问魏迟近来如何。然而薛璎随口答了几句之后,还是绕回了正题:“飏世子也会一起来,你等会儿表现得老实点。”魏尝默了默,有点不高兴:“我哪儿不老实了?”薛璎的目光下意识往他薄唇一落,继而迅速撇开眼,没说话。魏尝当然晓得她想到了什么,低低道:“不是你说那天的事,权当不曾有过吗?这会儿倒又怪我不老实了。我真要不老实,还挑你溺水的时候?早八百年……”她的眼刀子霎时飞了过来。他停下碎碎念,把头扭向外边,恰见林有刀领着卫飏,以及一名腰背佝偻,风尘仆仆的老人来了。魏尝掩在宽袖中的手霎时握紧,眼见俩人越走越近,垂着头向薛璎行了拜礼,紧接着,将目光转向下首的他。他早已不认得这个模样大变的宦侍,心中也希冀三十年过去,对方的记忆已然模糊,但这老宫人却在看清他脸的一瞬愣了愣,继而一个踉跄大退,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薛璎和卫飏一惊,对视一眼。在探知魏尝身份这件事上,俩人其实倒也算在同一站线。卫飏赶紧弯身去扶他:“王老怎么了?”王锦满脸涨红,被他搀着艰难起身,眼中泪花翻滚,一瞬不瞬盯着魏尝,道:“君……君上?”魏尝心头一跳。这个卫飏回回正中红心,逮个宫人也逮得这么准,实在是他的克星了!他故作大骇状,左看看右瞧瞧,而后指着自己鼻子说:“叫谁?我?”薛璎也站了起来,上前几步问:“你是指哪个君上?”王锦被这么一问,似乎如梦初醒,觉出不对来,呆滞几个数后,颤巍巍上前两步,眯起眼再次细看魏尝。屋内一片死寂,只见他皱眉歪头盯了魏尝一晌,而后恢复了些许冷静,赶紧向薛璎告罪,道:“老奴认错了人,驾前失仪,请长公主降罪。”薛璎看了眼一脸懵懂的魏尝,又转向王锦,摇头示意不碍:“坐下说吧,方才你将这位公子错认成了谁?”几人各归各位,王锦曲着手恭敬道:“回长公主,这位公子眉目长相,有点像老奴曾服侍过的厉王。老奴老眼昏花,一时糊涂,竟喊出一声君上,叫您见笑了。”薛璎皱了皱眉:“是卫厉王,而非卫庄王?”“倒也有点像庄王,但更似厉王。”“你确定?”他沉吟一下,又看了魏尝几眼,为难道:“方才第一眼瞅着像极,多看又觉似乎不是那么回事,老奴……老奴实在也记不清了。”薛璎和卫飏再次对视一眼。三十年过去了,记不清也实属正常,但王锦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