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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点。”“人为什么要……”她话没说完,就见魏尝突然上蹿起跳,往她嘴角轻轻一啄,而后迅速归位,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取走了她掌心的药布。薛璎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原地。而被他啄了一下的嘴角,却像蚂蚁爬过似的痒起来。明明该转瞬即逝,那余温却像一直一直在。这人真是……想到什么就一定要做成的性子。见她木偶人一般一动不动,他随意挥挥手:“好了,我自己可以了,你去忙吧。”薛璎一声不吭,缓缓扭头,走回几案边坐下,对着简牍用力眨了眨眼,企图挥散方才那一幕。魏尝在她背后,一个人无声笑得开怀。他知道相较前朝,如今大陈的风气稍稍保守一些,以前俩人在没有名分时就干柴烧了烈火,现在却未必可以。她对他不过初初起了些心意,要得她首肯太难了。他想尊重她,但这样下去,就蜻蜓点水啵一下,都可能要等到地老天荒。那就仗着她舍不得缝他嘴,没脸没皮一点吧。屋内沉默了好一阵,魏尝裹好伤,穿戴齐整,到她身边收了嬉笑道:“那个,我有个正事禀报。”薛璎本已酝酿好赶人的话,听他用了“禀报”这个词,倒暂且收了回去,假意忘了方才那一啄,头也不抬,若无其事道:“说。”他在她身边不请自坐下来:“林有刀来负荆请罪,请的是没保护好我的罪,但他应该带了我嘱咐他拿到的一样东西,就是方才给吓忘了……”薛璎本道他是为拖延留在她身边的时辰,随口瞎掰的,不料真有正事,抬起头道:“什么?”“我们这次没暴露身份,我叫林有刀逮到人后,找个便宜地方,逼谢祁写下自己遭歹徒绑架,急需赎金的书信,传回平阳,让他爹亲笔回信,说明一手交人一手交钱的地点。所以林有刀应该拿到了平阳侯的字迹,还有他私下惯使的信笺样式,以及谢家的火漆图纹。”薛璎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冀州那事,幕后黑手一定是秦太尉,但光靠这一次,扳他太难了,所以我不建议你执着于他,咱们先拿骠骑大将军开刀,模仿平阳侯字迹,信笺,火漆,给赵府投一封信。”他用的是“咱们”,一种令人信赖的口吻。薛璎眉头未解:“这事我得先入宫跟外祖父商议商议。”魏尝看了眼她憔悴的模样:“你烧退了没啊,我陪你去。”她觑他一眼,起身准备出门:“你自己好到哪去?”“不行,主意是我想的,我就要跟去!我要到你外祖父跟前表……”表现表现。薛璎剜他一眼,到底冲着那句“主意是我想的”默认了,由他跟上了安车。只是入宫换了轿,他就不适宜再与她同坐了,只好改为步行在侧,不料还未入二门,就见迎面也来了顶轿子。魏尝轻轻眯起眼,知道这凤驾规制是秦太后。她身边还坐了一名女眷,金玉珠珰,浓妆艳抹,打扮得贵气。正面相逢,薛璎的轿子不得不退避到一旁。秦淑珍一路都在与身边那娇滴滴的姑娘说话,似乎待到她跟前,才看清是她,唤停了轿子。她一停,薛璎就又不得不下轿去,向她行了个礼:“母亲。”秦淑珍笑笑,跟她打招呼,又介绍身边这位,说是她的侄女秦婳。薛璎一听就知道,秦淑珍是叫侄女来见冯晔的,这是要往她弟弟跟前塞人了,便朝秦婳淡淡一笑:“冀州灾情未息,满朝皆素,表妹倒是穿得艳丽,一枝独秀似的。”秦婳似乎被她说得有点难堪,不等秦太后抬手阻止,便已冲口而出:“阿晔喜欢我这样穿。”“阿晔?”薛璎费劲想了想,“哪个阿晔?”“当然是陛下。”秦婳一脸莫名其妙。“啊,”薛璎故作惊讶,“我以为,表妹修得是好教养,不会直呼陛下名讳的。”“你……”秦婳被她一堵,面上一阵恼意。魏尝看她起了怒意,微微往薛璎跟前一侧,下意识的保护动作。但秦婳根本也不可能对薛璎做什么,见状正奇怪这羽林卫怎如此小题大做,抬眼见到魏尝的相貌却是一愣,之前的恼意都似不见了,连一旁秦淑珍打的圆场都没听见,光顾直直盯着他看。薛璎瞧了眼她发直的眼神,好像明白过来什么。魏尝这人啊,就是长得太扎眼了。人神共愤的扎眼。她心里叹口气,接了秦淑珍打圆场的话,而后目送她离开。不料那秦婳胆子还真大,待到轿子擦过魏尝身边,竟抬手拨下了头上玉簪,正好拨到他脚边。秦婳惊呼一声,叫停了轿子,扭头朝魏尝道:“那谁,我簪子掉了,能帮我捡起来吗?”被点到的魏尝木然看了眼薛璎。薛璎扯扯嘴角,淡淡道:“捡吧。”他“哦”一声,弯身捡起,正准备上前几步递给秦婳,却又觉得不对,停了下来,而后左右手捏住簪子两端,抬起脚,借大腿力道,用力一折。“啪”一下,玉簪变成了两半。就像林有刀背上的荆条。薛璎愣愣眨了眨眼,低声道,“你做什么又犯病?”魏尝摇摇头,一脸正气:“我没犯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是你的人,我在拒绝她。”“……”作者有话要说: 薛璎:可是现在……我要怎么替你收场?魏尝:那就是你的事了。顾导:P!明明是我的事!第42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是这么用的吗?薛璎轻轻抬起眼皮,看了眼秦婳怔愣的表情。相隔几步远,魏尝的声音压得再低,人家也拼凑明白了,只是震惊于他徒手断玉簪的力气,一时反应不过来罢了,片刻后一阵面红耳赤,转瞬又成青白。很显然,主动拨簪的秦婳对魏尝的态度始料未及,此刻也十分下不来台。薛璎捻起裂成两半的簪子,上前几步递给她:“表妹落了簪子?”她点点头,强撑脸面道:“不小心的。”薛璎非常和善地笑了笑:“这玉簪质脆,落地就碎了。”一旁秦淑珍也是和颜悦色,扭头嘱咐:“还与幼时一样冒失,下回当心。”睁眼说瞎话本就是上位者的本事。但秦淑珍却似乎没打算视魏尝若无物,说完目色渐深,看他一眼,问薛璎:“这位是?”这话也不过明知故问而已。毕竟有点眼睛的,都瞧得出上回冀州漳水一战并非偶然,而是薛璎刻意安插亲信入军的结果。魏尝这位出身公主府,一战闻名朝堂的羽林郎自然被秦家视为了眼中钉,身份背景早给刨过几刨,如果有祖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