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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一刻坏了人家的清誉。他是无所谓,反正已经成了那样,但是萧妙音不一样。回到道观里,上头的观主没有说甚么,只是下面的那些平常看他不惯的师弟们私底下说些风凉话。他也只是当苍蝇过耳。“娘子如今比那日好了许多。”阿难据实以答。她一边说,一边将雪铲到一边去。她今日就是一副胡人男子的装扮,再加上身材高大,和清则站在一起,完全不分高低,旁边的道士看她,也当是哪个过来帮忙的。“那就好,她在山中住的不习惯,你们要多多照顾她。”清则替萧妙音把过脉,萧妙音的身体没有甚么大毛病,甚至是被养的十分精细,也就是以前养的太好了,结果一时住到了山里,适应不过来就病倒了。按理说这等勋贵人家出身的女子,就算和婆家不和,一般都不会撕破脸,最多和离,绝对称不上被赶出来的地步。而且萧妙音也很年轻,再找个好儿郎便是,不必出家修道。清则心里诸多疑问没有一个问出口,毕竟他只是外人,而这些统统都是私事,不好去问的。“娘子说,上回的事多亏了道长,再过几日身体好了,就亲自去向观主道谢。”阿难喜欢看着这个年轻俊美的男人,和他站在一起,手里的活儿都变的十分轻松。“……”清则不傻,一听就明白其中的意思,他淡淡一笑,“你家娘子有心,不过还是以身体为重。”“娘子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这件事事关道长名誉,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又何必惜力。”阿难将那会萧妙音的话拓展了一下。清则想起这个婢女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冒出几句文绉绉的句子,“你读过书?”阿难听到清则问起自己的事,立刻脸上涨红,她垂下头一心一意做手里的活,“娘子教过一点。”她这样的出身,学学武艺看家护院还成,但是学那些书卷上的东西,别人都会认为是亵渎圣人,甚至还会连累娘子。清则点了点头,“你家娘子是个心善的人。”他说完,手上使劲儿,就铲掉面前的积雪。“娘子的确是个好人。”阿难道,自家娘子对下人很好,从来不无缘无故的罚人。阿难记得的萧妙音两次发怒,一次是那些照看郎君和五娘的乳母不尽心,另外一次就是四娘想要推她下水。换个性子急躁的,估计早就把那个心肠歹毒的meimei给丢到池子里一了百了。“……”清则不再多说,低头铲雪起来。阿难有心给清则减少负担,手里速度快的很,铲动的比谁都要用力,不一会儿旁人都看见阿难是有心帮清则了。清则看着面前那一道铲弄的干干净净的道路,回头看了看那些还在埋头苦干的师兄弟们,提起手里的工具去帮助他们了。阿难回过头来,见着清则不但不高兴,反而也不和她说话了,在摸不着头脑之余,也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心底深处生出一种酸酸涩涩,眼里也有点胀。阿难站在那里手脚无措,过了一会一个侍女跑过来,“阿难,娘子叫你呢。”阿难这才梦醒一样的点点头,“我这就来。”说完,她大步走向那个侍女,脚下如风,活似是逃一样。跟着那个侍女走进去了,阿难才开口,“娘子找我有甚么事?”侍女翻了个白眼,眼白都快突出来了,“不是娘子找你,你站在那里,不觉得难堪么。”侍女瞧着阿难傻乎乎的站在那里,怪难受的,毕竟也是自己人,都要出手拉一把。阿难红了脸垂下头来,“多谢。”“别谢我。”侍女叹口气,“你这样子让人看了笑话去,别人说不定会说娘子怎么样呢,何况一个男人,对你没有意思,那么就丢到一边去。”同是女儿家,侍女哪里看不出来阿难的那点心思,阿难情窦初开,那心思想要瞒人都难,一眼就给瞧出来了。“……”阿难心里难受,头垂着好像做错了事一样。侍女见着赶紧把她给拉到院子里那边去了。萧妙音在屋子里听了小侍女的话,心里想去看雪景,但是她身体还没好全,小侍女就自告奋勇的到院子里去折梅花。梅花这会已经开了,淡淡的梅香散在空气中。小丫头拿了石头叠了脚,伸手去折,眼角瞧见阿难进来,攀了一枝梅花在手,甜甜的叫,“阿难哥哥。”阿难听到小丫头片子这么一句,脸上越发难看了。阿难平常为了行动方便,干脆做了男子打扮,平常小侍女叫她哥哥,她不觉得有甚么不对,毕竟只是一个小丫头,讲究那么多做什么。不过这会听来,她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里去。阿难垂下头当做听不到,脚下匆匆走了。小丫头“嘎”了一声,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再搞不清楚她还是小跑着进屋子,把手里的梅花给萧妙音看。萧妙音正在感冒,嗅觉和味觉都比较迟钝,放在鼻子下细细的闻,才感受到那一缕梅香。“这梅花开的真好。”萧妙音病中的心情因为这缕梅香而好了许多,眼角处笑意流露出来。“梅花开的不错。”长信殿里拓跋演看到宫人折下来的梅花放在瓶中笑道。太皇太后靠在三足凭几上,笑得祥和,她眼角处起了层层的细纹,早年保养不错,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如今眼角的细纹越来越多冬日里也越发的怕冷了。“如今老妇老了,平常在长信殿中无所事事,也只能靠着这些花花草草开心了。”太皇太后笑起来,“最近还好,六娘入了宫,老妇也算是有个晚辈陪着笑一笑。”说着,太皇太后看向身边的一个还梳着双鬟的小女孩,小女孩才十岁,眉眼低垂。“……”拓跋演笑笑,自从阿妙被送出宫之后,太皇太后又从娘家里接进来一个侄女。太皇太后的用心,宫里的人没几个看不出来的,对此拓跋演也只有叹息,一个才十岁的幼女,能抵甚么用?可是太皇太后却不这么认为,“六娘?”六娘性情和从小活泼不怕人的萧妙音不同,她老实的有些过了,甚至可以算的上几分木讷,但那份木讷落到姑母眼里就是本分了。太过聪明有自己盘算的侄女,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改变也懒得去扭转,这么多年了,还没哪个人能够让她去花费这么大的力气,不合适就换一个。“回禀太皇太后,是。”六娘抬头回了这么一句。拓跋演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