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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把目光持平,认真道:“这些人,是能救回来的对不对?”息衍摇摇头。离了那骰子,她的心火又焦躁了起来。“这涩蝴香怎么这么浓啊……”庄意映嘟囔。她打量着阿白,问道:“枯荣丝一般都寄生在身体的哪里?”息衍淡淡道:“于十二经脉中。”他顿一顿,“救不回来的。”庄意映垂下头道:“嗯,我知道了。”她抱起小貔貅,擦干它脸上的泪水,喃喃道:“就算是万劫不复、日暮途穷,活着也终归是比死了好的。”“这样连一句告别都没有就离开了,死也死得不安心呐。”她还有一句话压着没有说。修士是不会明白的,你是不会明白的。息衍闻言一怔,他张了张口,喉咙干涩。他望着庄意映的背影,叹息了一声走上前,伸手按在阿白的眉心。庄意映心里突然不是滋味起来。她由着性子便把那话说了出来,本是无心,可这样却像是她有意用言语逼迫着他去救人似得。就算息衍顾念着往日情分,她也不能就这么腆着脸。只恨她现在空有一身力气,却救不了一个人。庄意映轻声道:“多谢。”息衍一抿嘴,眉头深深的皱起来。数道银丝从阿白的眉心探出,张牙舞爪的缠上息衍的手指,起初只是试探般虚缠着,而后便来势汹汹的迅速蹿出,紧紧的缠在息衍手臂。那些枯荣丝满足的摇摆着,这人可比那小子美味多了。息衍见枯荣丝已尽数拔出,便一甩手臂,一层水光便笼罩于上。那些银丝在灵力冲击之下断成数节,掉落在地时便化为了湮粉。阿白的瞳孔剧烈颤抖了起来,眼珠里的血光迅速褪去。他嘴唇大张,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便跌倒在地。阿白咳出一口黑血,脸上的神情鲜活了起来,他急急开口,久不言语声音都生涩了。他一字一顿道:“快烧掉。”“快把纸将军烧掉。”第32章纸将军三庄意映的心微微一沉。纸将军?听起来就是个十成十的阴邪之物。庄意映将阿白扶起,没想到她刚刚一伸手,只是轻微一动,阿白就气若游丝的咳了一声,泛着黑气的血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庄意映忙轻手轻脚的让他靠在墙上,阿白的身体没了骨头和枯荣丝的支撑,想来五脏六腑也是难以承受。她左手扶着阿白,右手撑地,将一片狼藉的地面按出了深深的一个坑。庄意映身子一歪,差点也摔倒在地。息衍眼疾手快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单手把她拎了起来。庄意映揉揉手腕,刚想道谢,想起息衍不晓得为何只要她一说“谢”就深深蹙起的眉头,就一抿嘴作罢了。不知为何,这涩蝴香的影响对她这样大,好在她也只是心口烦闷了些,没有扰乱神志。力气失了控制而已。只要小心些,应没什么大问题。小貔貅低低的呜咽着,它的身体颤动着靠近了阿白,蹭了蹭他的手臂。万里长空,月色如水,光亮从破败的屋顶缝隙处照进来,屋里影影绰绰的有些怕人。阿白感觉到袖口的动静,微微偏了下头,黯淡的眸子清明了些许,他软绵绵的低着头,下巴几乎抵在了胸口上,他的手撑着墙,艰难的将身体往上抬了抬,吸了口气,扯着嘴角做出个“微笑”的样子来道:“是你啊。”小貔貅亲昵地舔了舔他的手指,眸子晶亮亮的,它毛茸茸的小尾巴欣喜的摇晃着,和只小狗一般。庄意映也被它的快乐感染,好笑道:“摇的什么尾巴呀?神兽的矜持呢?”阿白抬起手抚了抚小貔貅的头,小貔貅欢快的蹦跳着打着圈圈,身体却依旧如筛糠似的颤抖着。庄意映被它颤的眼晕,瞧着它的身影都是虚的,她揉揉眼道:“你怎么一直在抖呀?”阿白抬眼,低低地咳嗽一声,轻声道:“它快要和我走了。”月光仿佛映在了他的瞳孔里似的,使得他一双眼看起来格外通透明澈。“它也不是什么神兽,只不过是个我扎的纸貔貅成的精怪罢了。”他顿了一下,苦笑道:“福兮祸兮,都来源于此。”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瞧见了狼藉的桌椅窗棂和木呆呆脸上泛起乌青气藏在暗影里的活死人们,叹了口气,痛苦的喃喃道:“纸将军已经醒了吧……对不起……”庄意映蹲下身来,皱眉道:“你说的纸将军,究竟是怎么回事?”阿白讶道:“你们没见过他?”他比划了一下,“这里的狼藉,难道不是纸将军做的吗?”庄意映一愣,陆抑非看着可恶,可是似乎也不是纸扎的呀。她摇摇头道:“不是。”阿白闻言,激动的欲站起身来,又跌在地上,他着急道:“快!快去城西!纸将军就埋在那里!快烧掉他!”城西?那不就是粮草库的位置?食魂碎尸的是这个“纸将军”吗?庄意映抬眼望着息衍,息衍点点头,把手附在她的额上。她的身上泛起浅浅的荧光,而后便隐匿在她的身体里。息衍问道:“可好些了?”虽然他的声音和往常并无差异,可庄意映竟听出了半丝儿的期待来,她顺着点头道:“嗯。”息衍的眉眼弯了弯,嘴角却还似灌了铅一般。庄意映无奈道:“哎呀真棒啊,瞬间就清醒了呢涩蝴香也闻不到了呢哈哈哈哈。”息衍嘴角几不可见抽了抽,把剑抛在半空中淡声道:“城西血气重,一个护体咒罢了。走罢。”庄意映尴尬的摸摸头,站在了剑上。“等一下。”阿白的脸色灰败,眼神却坚毅。“请带上我。”庄意映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道:“好。”她拦住息衍道:“你就别背着他啦,你还带着伤呢。”她背起阿白道:“我来。”小貔貅也跃到了剑上,息衍点点头道:“你们站稳了。”他们御剑在半空中,整座邕城都翻涌着黑气,似是一只凶兽咆哮着张开大口,将这里吞没,血雨腥风隐匿在层叠的楼阁中静谧无声。满天的星子依旧明晃晃的,细小的光芒落下,掉入黑腥气里便倏忽不见。邕城城西的粮草库并未修的有多气派,看起来只是座普普通通的平常宅院,匾额上随意的写着“邕城粮草”四个大字,也没写的苍劲有力。人去楼空,守卫们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想来也许是听了陆抑非的召唤正在去往陆宅的路上吧。推门进去,里边却别有洞天,屋内什么陈设都没有,地上只余四个大木板,掀开一看,是四条暗道,隐约望得见几节梯子。四个黑黢黢的洞口简直就是大写的“请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