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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一直在和自己做思想斗争,直到刚才脑海中又传来许久未听过的机械君的声音,它说:“你觉得他很无辜?觉得他很可怜?可你有没有想过,死在他手下的妖怪数以万计,其中一大半都是无辜可怜的,他为了复活自己的meimei,杀了千只童妖夺取心脏,每一只都不过十岁,对于人类来说尚且算小,何况是妖怪?”末了它又说:“仅仅是因为对你好就不忍心,岑言,你可别有这种自私天真的想法。”明明是一如既往没有感情的腔调,可听在岑言耳中却如有一柄重锤狠狠砸进体内,将那些愚昧没用的善良全部砸得稀烂,她在床上坐了许久,最后跑下床大半夜去敲了灰湮房间的门。虽说直到她离开房间灰湮依然没懂约会是什么意思,但灰湮一向对她算得上言听计从,所以在她乱七八糟地解释一通很快便答应下来。岑言决定明天就同他坦白身份。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她起来选好了衣服,这些衣服多是西蛇姬以及敖空送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是传授了她化妆经验与审美眼光的闺蜜,一个是每天cao心他们吃喝住行的老妈子,但在她的妖界生活中却是起到了异曲同工之妙的意义。等收拾好了出屋子,灰湮已经在院中的竹椅上坐着等她了。见她将眉毛用黛粉画得细长又舒扬,颜色略淡,像是秀丽的远山一般,唇间也抹了细细的一层口脂,隔远了看在清晨的光中泛着晶莹,近了却如同花间最甜的蜜,嗅起来香香的。灰湮愣了愣,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可岑言却走过来牵住了他的手,握得紧紧地,好像生怕他挣开。“走吧,”她脸有点红,但望向他的眼睛却格外坚定,也不知道是下了什么决心,比起前几天见了他说话就结巴的状态完全是天壤之别。灰湮任由她牵着,以前她从未牵过他的手,顶多是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着抱住他的手臂,他心里有几分奇怪,却不知道这种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但比起这奇怪的感觉,心间有个感觉更加清晰深刻。她的手,很软很舒服。也很让他心安。仿佛就这样被她牵着,他就拥有了曾经失去的所有一切。“去哪儿?”他问道。岑言不知道古代约会有什么套路,只知道在现代约会时有三大圣地,分别是摩天轮,水族馆还有电影院,于是她大概与古代的地方代换了下,总结道:”看地,看鱼,看戏。”灰湮:“?”看地容易,她几乎每天都在看,稳稳地坐在巨大的狼身上面,周围是雾气状的云絮,偶尔低头看看,下面的一切都如此渺小甚微,如果比作是摩天轮,那就是半径无限加高还带露天的摩天轮。可今天她不想坐在狼身上。她要攻略灰湮,从人攻起。“我想你抱我,”脸颊绯红一片,这是控制不住的天生脸皮薄。灰湮本想变狼的动作微微一顿,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岑言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对着灰湮双手一伸,说道:“我要公主抱。”说完又想起灰湮定是不懂公主抱是什么抱,想了想该怎么解释,但介于之前看到的时候只会发出啊啊啊好甜好少女的感叹,让她具体描述一下却是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于是最后只能对灰湮说:“总之…总之你先蹲下。”灰湮听话地蹲了下来。岑言又说:“手…手展开,别放在膝盖上。”灰湮照做。接着他感受到一个小小的身体钻进他的怀中,在他膝上坐下,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他低下头看了看,却只能看到岑言那隐隐约约从乌黑的发丝间露出的脸,埋得低低地,似乎很不好意思。她的身体有些僵硬,说话也开始更加紧张结巴:“好了,你…你把我抱…抱起来就行了。”他一只手托起她那没几分重量的身体就站起身来。单…单手公主抱?岑言感受到灰湮有力的臂膀从她的腰间穿过,手掌托在她的腿处,稳稳地将她整个人抱起,头顶还传来他那磁性低沉的嗓音,她都能想象出他的喉结在颈处滚动的模样。“这样吗?”他问道。岑言将头在他怀中埋地更低了,轻轻地嗯了一声。“现在去哪儿?”飞在空中时,灰湮微微低下头问向她,岑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第一次主动做这种事的原因,总觉得全身每一颗毛孔都充斥着紧张,所以哪怕是灰湮这样低下头对她说话,她都能感受到有呼吸喷在她的头顶处,令她不得不立即慌张地直起身子。“看看看……看鱼!”于是灰湮就这样抱着她飞到了南海,面对星辰大海,岑言心情很是复杂…所以说古时候到底怎么谈恋爱的啊!他们就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加深感情的地方吗!哦对…他们好像见个面就要犯法,更别提拉小手逛街约会了…好惨啊…她想一想又把正事给忘了,满脑子都是对这封建制度的同情与悲哀,灰湮回过头时看她时,见她正愣愣地盯着海面的波浪看,双眼无神,似又在放空。“你喜欢什么鱼,”他问。岑言的眼睛这才一点一点找回了光,但脑子依然不大清醒,茫然地看着灰湮:“麻辣黄辣丁。”灰湮:“……”最后灰湮轻轻挥了下手,一个气泡笼罩在了他们周围,紧接着气泡轻轻飘起潜入海中,水下的暗色一下将他俩吞噬,刚开始在较浅的地方还有点光,看得清不远处毫无止境的珊瑚丛,可随着潜得越来越深,眼前只有一片黑色,这种望不到边的昏暗让岑言有些怕,她朝灰湮身旁靠了靠。直到本是牵着灰湮的手一把被他紧紧反握住,那种不可名状的恐惧这才得以微微散去。她下意识得往灰湮方向看,但在这丝毫都透不进光的地方连模糊的轮廓都看不清,更别说人了。只有他那没有语调也没有起伏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进耳中,明明什么感情都听不出来,却莫名让人觉得心安。他说:“没事。”岑言又往他身旁靠了靠,低低地应了声:“嗯。”真是温暖啊。岑言不禁又想起这些天来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一直在做出的假设。如果……如果灰湮没有经历过那些残酷无情的事,会变得怎么样呢?但她不敢再往下想,她怕自己一想,就会觉得难受心疼。周围突然又亮堂起来,在黑暗中突如其来的光线往往会格外刺眼,岑言抬起手遮了遮,等适应过来后眯起的眼睛才缓缓睁大,气泡外是一座宫殿,由透明的石材筑成,像是水晶。宫殿外满是绚丽的珊瑚和斑斓的海草,生物沐浴在比浅海更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