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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天,吃壶茶暖暖身子。”猛子此时纵使有一腔子话也憋了回去,总觉得主子爷有点奇奇怪怪。到得茶楼,于门口下了马,祖公略把缰绳交给伙计,拎着马鞭上得二楼,拣了个朝阳的位子,叫了壶大红袍,一贯的,让猛子陪他同坐,一杯接一杯,天南海北的聊,只字不提救善宝的事。猛子坐不住了,还有个陵王的邀请,眼看错过了约定的时间,猛子催促:“爷,咱该走了。”祖公略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继续吃茶,道:“不忙。”猛子提醒:“陵王的脾气您晓得,咱是参帮老大,他可是皇亲贵胄,怠慢不得。”祖公略不为所动,指着空茶杯道:“倒上。”猛子便提壶边嘟囔:“您今儿是怎么了?”祖公略笑而不答。直到猛子坐立不安,祖公略才起身,抓起马鞭道:“差不多了。”猛子心道,早过了约定的时间,等下该怎么向陵王解释。主仆二人上马,一路飞奔就来到了陵王府。果然,陵王正在暖房里发脾气,觉得祖公略有些拿大,这虽然是他的地盘,但这也是皇家的天下,听闻祖公略到了,没有像往日热乎乎的招呼,而是肃然端坐在椅子上。祖公略一进门就抱拳:“王爷见谅,今儿不巧,刚出家门便被个女人缠上。”陵王只微微一笑,没好气的:“风流债太多了。”祖公略附身嗅着一株白菊,道:“我一没有王爷的权势,二没有王爷的财势,家父虽然是参帮总把头,也还有上下兄弟分割着他的家财,可不敢到处拈花惹草,当心自己养活不起。”陵王知道他在捧自己,偏就喜欢这样被他捧着,愠色渐渐褪去,好奇的问:“哪个女人要缠着你?”祖公略颇有些无奈的:“鲁帮把头朱老六的女人,说什么家里的亲戚被衙门抓了,求我去救,我一不是官二不是官的眷属,没有法子救人,她就哭哭啼啼缠着我喽。”陵王开玩笑道:“救个人不难,权当饭后消食了,若是个美人本王倒可以往衙门走一趟。”祖公略逮着机会,忙道:“偏就是个美人,并且她的母亲你也认识,前些日子来找你的那位夫人,什么镇西王的玄孙。”陵王在记忆中搜索,想起了赫氏,挑眉道:“赫兰依?”祖公略点头:“是了。”陵王忽然来了兴致,那个老迈的赫兰依都风韵犹存,她的女儿,差不多就倾国倾城了,于是道:“若何,陪我去趟衙门?”祖公略故作吃惊:“王爷真要管这一宗?”陵王已经站起:“雷公镇有句话叫择日不如撞日,我们那有句话叫相遇便是巧遇,遇上了,管一管,回来再赏花不迟,走了。”祖公略长长的舒口气……侍立的猛子方明白二少爷为何在茶馆拖延时间,原来是为了向陵王抖落这个包袱,只是,他为何自己不出面相救呢?第二十五章猛虎下山岗、大葱蘸大酱善宝老实的等在家中,不老实不行,赫氏剪不离手。以前善宝听人说过,女人最擅长的武器不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而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哎,她完全没想到母亲这个镇西王的后代也玩这一套。招不在新管用就行,母亲赢了。善宝表面老实心不老实,偷偷分析了下,感觉不像是命案犯了,若是,窝藏杀人凶犯的朱家人不会幸免,而现在,崔氏还能骂人还能吹牛还能吃下整只烧鸡。最近日子好过,不单单是烧鸡,崔氏还打算买个婢女使使。一根千年人参改变了一家人的生活,善宝觉得自己功德无量,也就心安理得。此时善宝最惦念的是李青昭,锦瑟虽为婢女却颇有大家风度,遇事冷静镇定。倒是那个李青昭胆小怕事,若她见了官不打自招,说出些不相干的话,比如那桩命案,麻烦可就大了。善宝担心她是有道理的,比如遭遇胡海蛟那次,本可以蒙混过关的,因为之前有个跑江湖的壮汉胸口碎大石出了意外,大石没碎,胸口碎了,路过此地的善喜妙手回春救了壮汉的命,那壮汉听闻他们一家子要往长青山,晓得必经天云寨,于是告诉他几句匪话,就是山贼们的暗语,有助他们顺利通过天云寨。等真遇到胡海蛟的人马时,对方说了句:“猛虎下山岗。”匪话应该这样接:“开口吃四方。”孰料李青昭一拍大腿接道:“大葱蘸大酱。”当时的场景是……全体山贼都傻了。然后,就呼啦啦把他们围住了……所以现在善宝忧心忡忡。她不知道的是祖公略已经同陵王到了县署,知县孔明亮正诚惶诚恐的伏地朝陵王叩头:“下官未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请王爷恕罪。”陵王大手一挥:“孔大人快起,这不是在京城,雷公镇于本王乃为客乡,而你是这里的父母官,无需如此大礼。”居住多年,仍觉做客,京城所以诱人的,恐不仅仅是故乡。孔明亮谢恩起了,祖公略又与他彼此见礼。祖公略与陵王交好雷公镇几乎人尽皆知,孔明亮不懂的是,陵王一向很少涉足县署,不知自己今儿是福是祸,赔笑问了:“王爷莅临,小县蓬荜生辉,但不知王爷是找下官吃酒,还是另有别个事?”说着,请陵王过去正位坐了,自己就在下首陪着。陵王性子豪爽,开门见山道:“有个叫善宝的丫头被你抓了?”孔明亮略微想想,想起来了,王爷面前不敢诓骗,直言相告:“前儿木帮的文家大小姐找本官说,鲁帮朱把头家里来了几个偷越杨树防的难民,其中一个主事的叫善宝,这不,本官就派衙役抓了,现如今羁押在牢。”顿了顿,复问:“王爷认识此人?”陵王正与祖公略对望,谁都知道文婉仪是祖公略的未婚妻,陵王纳闷的是,文婉仪要抓,祖公略要放,这两口子唱的哪出?当下只想着见那倾国倾城的美人,懒理个中曲折,只道:“放了。”说的太过直接,以至于孔明亮冷不丁没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放、放了?”陵王面上就有些不好看了:“本王的话你没听清么?”孔明亮忙躬身道:“下官听见了,只是那善宝等人偷越杨树防,按律当抓。”陵王火爆脾气上来,想发作,祖公略只为救人不想旁生枝节,忙道:“善家小姐是王爷的亲戚,她本也是来王府做客,孔大人你觉得这样的人需要偷越杨树防吗?”孔明亮愣了愣,王爷的亲戚不就是皇亲国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亲国戚想去哪儿都可以,当然不能算偷越,方晓得自己误抓了人,赶着向陵王施礼:“下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