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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个再给老爷写信,小姐你现在应该歇着。”善宝懒懒的:“很困,又睡不着,祖公略那混蛋不知与文婉仪谈的怎么样,这个时候还不回来。”正说着,那混蛋便在门口让阿钿进来禀报。没等善宝说话呢,李青昭道:“快请啊。”不多时,珠帘哗啦打起,有杜若的气息拂拂而来,善宝晓得是祖公略,支撑着坐起,也还是斜斜的倚靠在玉枕上。祖公略虎步生风,浅紫的罗衫荡起,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如常的问善宝:“可好。”善宝含糊道:“当然。”李青昭更关心另外一件事,出溜下了炕凑近祖公略道:“皇上要给你赐婚,是什么胡族的公主,叫什么勾戈,你瞧瞧这名字多难听,一定长的人模狗样,你别同意。”祖公略一甩罗衫下摆,漂亮的坐在椅子上,道:“请问,人模狗样是什么样?”李青昭愣住。善宝忍俊不禁,这混蛋居然也会说笑。李青昭找不出合适的解释,索性强硬道:“总之你别同意就是。”善宝手里扯着一条帕子,心烦意乱的样子,偷偷觑了眼祖公略,忽而垂下眼皮,情思阑珊道:“听说那勾戈可是个美人,人家是胡族人,名字当然稀罕些,像我,叫什么善宝,乍然一听,连大家闺秀都不像,倒像个跑江湖卖艺的。”祖公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将身子仰靠在镶着翠玉的椅背上,故意凝神思量,稍后道:“你不是很喜欢江湖故事么,恰好。”善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混蛋难道听不出自己妄自菲薄是因为吃醋。刚好这时,祖公略道:“我已经上奏疏给皇上,一,不接受赐婚。二,还你自由身。”第一不接受赐婚善宝听明白了,第二还她自由身,很是有些云里雾里,随着拨开云雾,她突然狂喜,难不成是与祖百寿的这桩婚事,不算数?第二百二十六章溺毙,井水还能吃吗狂喜之后,善宝陷入无边的失落,对于祖公略的话她是不抱太大希望的,假如皇上真肯顾念她与祖公略的关系,至少同为祖家人,皇上当初就不会要砍她的脑袋。当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一段时日过后,祖公略得到皇上的回应,赐婚必须接受,善宝仍旧是祖家大奶奶。善宝听说祖公略为此第一次砸碎了房里的家什,然后拉出他的宝马追风,连夜往京城去了。善宝听了,很是替他担心,毕竟你功夫再厉害,你斗不过皇上,君要臣死臣必须死,何况只是赐婚而已,这事要是换做别人指不定多高兴呢。廊外的梧桐树掉了片叶子,善宝俯身拾起,一叶知秋,天说凉就凉了,她摩挲着落叶上的脉络,却难以抚平自己的心事。锦瑟走了来,拿着件披风给她裹紧,西风一起,天干物燥,唯有善宝一双眼睛仍如春水。“小姐,回房吧,老风口立了许久,回头着了凉可怎生是好。”锦瑟对善宝的担心日复一日加剧,不为别个,当然是善宝与祖公略的感情,倘或祖公略不得不接受皇上的赐婚而娶了勾戈公主,善宝,不死也活不好,为此,锦瑟偷偷修书给善喜与赫氏,希望老爷夫人能赶来,至少在最艰难的时候父母陪着,善宝会安慰些。主仆两个并行往房里走,听背后有人唤善宝:“小娘等等。”一回头,见是容高云,还有容高云的大丫鬟冷秋。善宝定定站了,此时阳光正好洒了她周身,哑金色的披风半掩着里面金线混着孔雀羽的妆花缎襦裙,由阳光映射,整个人颇有些金碧辉煌的感觉。容高云不自觉的垂眸看看她的穿戴,湖蓝的上襦,白色的下裙,虽然靓丽,但放在这个节气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也不大气,她心里短时矮了一截,见善宝屈膝一福。“容小姐找我有事?”善宝伸手虚扶了下,无意瞥见冷秋手中拿着个黑漆描金的妆奁,心里纳闷。容高云直起了身子,莞尔道:“小娘何不直接叫我高云呢,我可是听见小娘你直接唤五少爷为公卿的,同是祖家人,小娘这样叫我显得好不生分。”善宝心道,我纵使叫你云,难不成就说明我喜欢你了,总归是个称呼,何妨卖她个高兴,走近容高云作势要拍她面颊的样子:“瞧瞧这一张利嘴,我倒是里外不是人了,非是我偏心,毕竟你与公卿没有成亲呢,我若是直接唤你的名字,恐你觉着我轻慢。”容高云似乎很享受善宝与她玩笑,拿过冷秋手中的妆奁打开,里面是红的绿的耀眼的珠宝,递在善宝眼下道:“小娘看看可否喜欢,这些都是家父往暹罗和骠国往来贩货时购得,虽然不值什么银子,但我朝还是不多见的,物以稀为贵,请小娘收着,没事赏玩也好。”贿赂我?究竟是图个什么呢?善宝一贯的大大方方接了,交给锦瑟拿着,看在这些宝贝的份上,亲热的拉着容高云的手进了抱厦,彼此在炕几两端坐了,吃着上用新茶,这当然是祖公略给她的,水汽氤氲,茶香满室。说了会子无关痛痒的闲话,书归正传,善宝问起容高云可有什么事找自己,容高云垂头羞涩,扯着帕子迟疑半晌方道:“我是觉着既然四姑娘都不必守制出了阁,还请小娘为我和公卿张罗下婚事,我来祖家日子也不短了,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住着,怕外头人说闲话。”善宝觑她人比花娇,一害羞更是风情万种,这样的女子倒也很配豪情万丈的祖公卿,只是祖公卿一心在大丫鬟珊瑚身上,想劝他成亲,也是件难事,这话也只是心里想想,可不敢明里说出来,瞧这容高云性情柔顺,但却是那种外柔内刚的角色,弄不好与珊瑚斗起来,自己可有的饥荒闹。略微斟酌下,善宝道:“静婠毕竟是女儿,外姓,是以不必守制,但公卿是儿子,为父丁忧至少三年,这个道理你懂,即便是在朝为官之人,也得辞官不做,三年后朝廷才能起复,朝野均如此,咱们家不能僭越,何况有安王在呢,若是不守制,王爷在朝中必受非议,另外,公卿勤于练功,意在报效,绝非池中物,他日高就,别让人揪出这一宗来打压他。”这一大段,说得容高云虽不是心服口服,却也无言以对,本也没报多大的希望,于是退一步道:“这个高云都懂,只是大院里的那些媳妇子们背后说公卿同房里的丫头珊瑚相好,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堵住别人嘴,珊瑚只是个婢女,若因她坏了公卿的名声,何谈他日飞黄腾踏。”这才是真正目的。纸包不住火,这件事她终于还是知道了,善宝微微有些担心,若为此两个女人斗起来,大院必然又是乌烟瘴气,自己也累,想着该怎么劝劝容高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