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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里咕噜一番乱转,拉着祖公略道:“二哥,有事请教。”祖公略浅笑一声:“你我兄弟,何谈请教。”遂邀五弟往自己房里去,祖公卿却道:“连日大雪,园子里白茫茫一片煞是好看,不如二哥陪我往园子里走走。”祖公略道了声“随你”,兄弟二人往园子里而去。果真是白茫茫一片,说好看就言过其实,唯一算得上风景的便是那些松柏,这种大户人家的园子又不似外面的原野,下了雪之后可以射猎,这种园子亭台楼榭小桥流水的建制,马是跑不开,走路还得小心脚下,因雪覆盖,看不清地上的状况,得小心绊倒。祖公略信步在前,祖公卿紧随其后,一个是风流蕴藉,一个是青春年少,一个穿紫,一个着红,映着皑皑白雪,倒成了风景。偶有寒鸟掠过,微微一点动静,震得松柏枝头的积雪纷纷坠落。祖公略昂首于松柏下站了,紫袍上出着黑色的风毛,更显得他的肃然与凝重,他头也不回的道:“说吧,什么事。”祖公卿立在他背后,红色的剑袖,腰间竖着手掌宽的牛皮带,干净利落,此时嗯嗯呃呃半晌,艰难吐出两个字:“小娘。”祖公略回过头来:“善宝怎么了?”关心则乱,口不择言,直呼名讳,祖公卿愣住。祖公略自察失言,也不解释,继续问:“她究竟怎么了?”祖公卿小心措辞,语气也是斟酌一番:“我怎么,夜里做梦老是梦见小娘呢?”第二百五十章能不能生养,为何要临床试验一瞬间,万千个念头打心底呼啸而过,却被最后一个念头堵住心口,祖公略很是不情愿的想,五弟他,暗恋上了善宝。谈不上怨,更说不上恨,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情之所至,犹如女萝,即使攀附错了,也会自顾自的生长。“二哥,我想离家,西域也好,海外也罢,走的远远的。”祖公卿无限懊恼的抓住身边的松枝,用力一折,带动其他枝条上的积雪,簌簌而落,打在他身上也打在祖公略身上,祖公略顺手还接了一块在掌心,若有所思,忽有所得,转过来把掌心的雪给五弟看,掌心本就温热,更兼他暗中发功,须臾那块雪便成了一滩水,还有些热气蒸腾,他淡淡道:“有些事情,你想撂给别人看,别人就看得见,你也可以把心底的东西像这雪一样,融化,别人看不见,只有你自己感受得到,于你于对方未尝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祖公卿盯着二哥的掌心凝望,不知过了多久,那雪水已经蒸腾干净,他终于醍醐灌顶般一拍脑袋:“我懂了,可是,我偷着私藏那种东西,自感罪孽深重。”祖公略将手缓缓按在五弟肩头,给他以安慰,更是鼓励:“你也可以把那种东西由雪转化成水,悄悄的流在心里成一泓清泉而不是飞瀑,只为滋润,不为肆虐,就像二哥幼时喜欢上了书中的一个女子,成日的做梦想娶她为妻,可是渐渐大了方明白,她在书里,我在人世,我们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沟壑,所以我放弃娶她的念头,保持喜欢她的念头,把她静静的放在书里,而我,活在人世。”一字一句,犹如珠玑,祖公卿也不是蠢笨不堪之辈,仰着头听,低下头沉思,琢磨明白二哥的话之后,心里的层层浓云终于被二哥巧妙的拨开一道缝隙,进而,照进了大片大片的阳光,心里顿时敞亮起来,人也轻松了,朝祖公略傻傻一笑,突然指着前面喊:“兔子!”祖公略看了过去,果然,在冰冻的河面上正有一只灰色的兔子往河中的凉亭跑去,五弟的担子卸下了,或许更轻松的是祖公略,一为五弟,二为自己,感情,谁不是自私的呢,他朗声道:“我们追,先得者今晚做监酒,落后者请客。”祖公卿嘿嘿一笑,说了声好,已经不宣而战的先于祖公略跑了出去,祖公略随后紧追,谁输谁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兄弟依旧是兄弟。晚上,请客的是祖公略,他是故意输给五弟的。席面摆在祖公略的书房,因为他还一同请了善宝,当然少不了李青昭,半路又来了祖静好,人虽不多,却也热闹,有那么个李青昭,想不热闹都难。满桌子没有烧鸡,李青昭有点失望,看祖公略道:“你也好歹是个王爷,这么大岁数连个王妃没有也就罢了,为何连只烧鸡都没有。”祖公略只淡淡一笑,祖静好受不了了:“王妃和烧鸡,不是一回事。”李青昭用筷子当当敲着自己的碗,没烧鸡如同没吃饭,所以没好气道:“男人和狗都能是一回事,王妃与烧鸡怎么就不能是一回事。”一语惊得善宝过来捂她的嘴。一语也将祖公略和祖公卿惊得停箸落杯,男人和狗,这不是骂人么。李青昭费力掰开善宝的手,道:“表妹你自己讲。”善宝不自然的笑着,见大家把目光齐聚在她身上等着回答,她明白推不掉,只好道:“好男人像狗,因为狗忠诚于自己的主人,好男人忠诚于自己的女人。”虽然这个比方欠妥,也终究是褒义,各位就继续吃酒吃rou。李青昭撇嘴道:“根本不是这回事。”怎么回事?善宝十三岁时,有人登门给父亲善喜提亲,当然是纳妾,善喜是名医,大把的赚银子,没几个妾侍完全显示不出来他的富贵,那媒婆因晓得善喜不肯纳妾,所以这样劝他,更说赫氏只生下善宝一个女儿,善家这偌大的家业以后要旁落外姓之人,那媒婆说,自己介绍的那女子必定是个能生养的。善宝在门口偷听,听那媒婆讲到那女子如何如何美貌如何如何贤惠,整个济南府找不出第二个来,多少王公贵族想娶都没那个福分,善宝想,那女子一定吃错药了,否则为何单单想嫁给又老又丑的父亲。她实在好奇,就同李青昭打听到那女子的家,过去一看,那女子果然如同那媒婆说的美貌,至于贤惠,善宝觉着有点悬,她生就一张桃花脸,更有一算风流眼,身边陪着的不是丫鬟是小厮,那两个小厮一个貌赛潘安另个堪比宋玉,至于能不能生养,没经过临床试验,所以不知道。她问那女子:“我爹又老又丑,你作何要嫁给他,且我爹对我娘非常忠诚,他不会娶你。”那女子假惺惺道:“正因为你爹又老又丑,我嫁了他放心,更因为你爹对你娘忠诚,他以后也会对我忠诚,我就是想找个伴儿而已,找个像你爹这样忠诚的。”次日,善宝就给那女子送去一条大花狗:“大花比我爹对你会更忠诚,此后你与大花作伴吧。”这就是男人与狗的故事,并无善宝之前讲的那些故事跌宕起伏,所以众人听了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