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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20

    此的。”

客栈迎来送往什么人都有,伙计有时间拾掇也就简单清扫,断不会像自己家里。

当当当,有人敲门,善宝朝门努努嘴,示意木香去看看,她自己就歪倒在折叠起的被子上。

木香叨咕着:“那使臣大人也真是,有事方才不说,现在来叨扰小姐。”

满心不高兴的使劲推开门,却愣住,门口站着个穿着胡服蒙着面纱的女子,怀中还抱着一把不知是琵琶还是琴的东西。

木香问:“姑娘有事?”

那胡族女子道:“我是卖唱的,不知公子可想听?”

木香方想说不必了,善宝那里喊着:“一个姑娘家跑江湖卖唱,可怜见的,叫进来罢。”

木香侧身把蒙面女子请了进来,嗅着她身上浓烈的芳香,看她绯红的衣裙艳丽无比,而垂落在后的长发还带着微微的卷曲,木香满眼都是好奇。

善宝并不起来,歪在那里看着那女子袅袅婷婷宛若凌波微步,善宝心里感觉好笑,笑这女子分明是个会功夫的,却在这里假扮歌女,猜测这女子不是莫离可汗派来的,就是勾戈公主派来,也说不定是太上皇派来的,或者其他什么自己一时间想不起的仇家派来的,善宝曾经想过此次入胡不会一帆风顺,但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想取她性命了,她淡淡一笑,指着面前的那把粗木椅子道:“姑娘坐。”

那胡族女子深深谢过缓缓落座,柔声问:“公子想听什么?”

善宝无所谓的样子:“随便罢,你让我点我又不懂你们胡族的乐曲。”

那胡族女子答:“如此,那就唱中原曲子罢,我懂的。”

善宝随和道:“如此甚好。”

那胡族女子拨了下怀里的乐器,声音叮铃,彷如一泓水流过善宝心头,很是受用,胡族女子道:“那么小女子就给公子唱一曲。”

善宝像给什么扎了下,一下子弹起:“等等,你唱什么?”

胡族女子答:“梁祝。”

善宝蓦然想起祖公略来,曾几何时,她要求祖公略给她吹奏,所以但凡听到这个曲子她总会想起祖公略,定定的看着那女子,感觉若说她是祖公略假扮,这腰身未免有点纤细,无论怎样,善宝想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遂道:“请姑娘将你的面纱取下来。”

第四百三十六章我不是为你而来,而是为皇上来的,你休要自作多情了

胡地风沙大,女子多喜欢以薄纱罩面,更因为以薄纱罩面朦朦胧胧有几分神秘感,所以太多女子趋之若鹜,甚至亦有男人仿效。

善宝面前这个歌女的面纱显然是双层,除了一双幽蓝的大眼,便一无所知了。

听闻善宝要她取下面纱,那歌女道:“公子是听曲又不是相面,没必要摘下面纱。”

她越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善宝越是好奇,从身侧的包袱里摸出一块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就像美人诱惑男人习惯在浴盆里露出一截大腿,不信这歌女见了好大块银子不就范,还道:“隔着面纱唱,会阻隔你声音。”

那歌女却道:“小女子声音能穿云破月,何况面纱,公子且放心罢。”

木香见二人争执不下,唠叨句:“故弄玄虚。”

那歌女显然是明白了木香说的是她,嗤笑:“满街都是蒙面纱的女子,本是胡地习俗,却给小哥说得如此难听,也罢,我就不赚二位这点钱了,告辞。”

说完即走,且走的毫不拖泥带水。

善宝手一伸:“姑娘留步。”

那歌女慢慢回身:“公子有话?”

善宝将手中的银子嗖的抛了过去。

那歌女身形未动,转眼已经将银子接在手里。

情急下露了庐山真面目,善宝朗声一笑:“姑娘不是卖唱的而是卖功夫的,杀手罢?”

那歌女折回来坐到善宝对面,慢捻轻拨,曲音清越,她似乎准备开嗓唱了,却突然将莹白如玉的手覆盖住琴弦,琴音戛然而止,然后她道:“公子好眼力,我一进来便晓得我会功夫了,可我不是杀手,跑江湖卖艺的,学点微末功夫保身而已,无他。”

善宝岂能轻易相信,她接银子的利落可不是只会点微末功夫,也知道再逼问下去她亦是会咬死不说真相的,于是放过这一节,转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那歌女倒是毫不犹豫:“钟灵。”

不知怎的,善宝突然于心里想起个词汇——钟灵毓秀,毓秀是祖公略的影卫,难不成这位也是?

另者,当初听到毓秀这个名字时便觉得非同一般,按理,婢女的名字是没有这般大气的,如名门闺秀般,但毓秀承认她是祖公略的影卫,这就顺理成章了,皇帝身边的人,当然非同一般。

若钟灵也是祖公略的影卫,那么她接近自己也只是为了保护,或许自己不准毓秀跟着,毓秀才让钟灵来了。

当然,凡事不能想当然,善宝还是做了十分的小心,对钟灵道:“你唱罢,但不要唱,太悲惨了,唱个喜庆点的。”

钟灵扶着琴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哪个曲子是喜庆的,要么是哀婉,要么是缱绻,好歹想出一阙,于是唱道:“大江东去、浪淘尽……”

善宝没想到的是,钟灵这样千娇百媚的一个姑娘家,唱起这样激越高昂的曲子却是得心应手,还以为她只会唱呢,唱的好,善宝就听得投入,木香亦是,入神时呆呆的一动不动,一曲罢,善宝还停留在“千古风流”的氛围中,只等钟灵问了声:“公子还想听什么?”

善宝此时已经不再怀疑她的歌女身份,但也没放弃她是祖公略影卫这个想法,听她问,摇头:“鞍马劳顿,现下只想好好歇着。”

钟灵便识趣的站起,以胡人的礼节告辞而去。

果真是倦得不行,一会子功夫,善宝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着了人也没闲着,忽而是梦见儿子会喊娘亲了,忽而是长青山上初遇祖公略的时光,忽而是进了祖家最艰难的日子,忽而又管了八竿子打不着的闲事,竟让朱英豪休了张翠兰,忽而还让乔姨娘做了松月庵的住持,也还有一靴子打出苏摩的场景,或是在老虎岭的山场子同潘五侃侃而谈,最后是看见秋煜成为宰相,而胡海蛟就成为兵部尚书……真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混乱。

人在梦里穿梭往来,如跋涉千里似的疲累,至醒来感觉手脚酸痛,忙喊木香:“倒杯茶来。”

一句没人应,再喊一句,还是没人应,她努力睁开仍旧困倦的眼睛,突然一愣。

这是哪里?梦里?

先前的那脏兮兮的客栈转换成富丽堂皇的所在,眼前的墙壁花花绿绿,像是挂满了羊毛毯子,身下的褥子柔柔软软,分明是老狼皮,往墙角看还有一把铺着虎皮的太师椅,太师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