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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同时痛失一儿一女,那往后的日子也等同于是具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行尸走rou,还有什么人生期许可盼,又有什么天伦之乐可享?“二娘,您倒是振作一些呀,这人又不是铁定回不来了,瞧您现在这个样子多晦气呀,喝口参茶定定心吧。”程素锦从门边走回厅中,在刘氏旁边坐了下来,故作关切地将手边冒着热气的茶盏递给她。“晦气?然而刘氏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冷冷地瞟了程素锦一眼,从喉咙里有气无力地扯出了一句。“我可做不到像素锦你这样没心没肺。”“什么没心没肺?二娘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程素锦闻言,拿着茶盏的手猛得一僵,啪得一声盖上盖子放回桌上,气闷地抿紧了双唇。“这二妹和弟弟又不是我弄丢的。他们突然失踪,至今不见踪影,全家人都很着急,娘和我也是一夜都没合过眼,我大哥更是为此摔伤了腿在屋里躺着呢。爹这也都派人在外头寻了一天一夜了,就差把京城给翻个底朝天了,您现在说这话,未免也有些太不尽人情了。”“是吗?”虽然程素锦当着面毫不示弱地出言反驳,但刘氏的态度却依旧很平静。默然片刻,这才缓缓抬起眼帘,黯淡无光的眸子落在程素锦身上,突然目光一沉,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冷笑。“可我怎么觉得,凝儿和煜儿回不来,你好像很高兴啊?”“二娘你......”望着刘氏阴云密布,咄咄相逼的眸子,程素锦怒意上脸正要发作,心底深处却猝然感到了一丝心虚,让她刚刚涌上心头的火气顿时被浇灭了大半。在刘氏凌厉的注视下,程素锦不自然地收紧脸颊,故作不在意地端起茶盏抿了两口茶安定心神,这才恢复了平常之色。毕竟面前的刘氏不能同日而语,若说她从前出于各种顾虑,对自己多少还有些忌惮,可此刻对失儿丧女的她而言,已是心如死灰,无所畏惧,自己又何必非要往枪口上撞,平白无故受一顿气,还惹得一身火药味?想到此处,她便唇角轻佻,看了一眼刘氏不紧不慢道:“二娘,我知道您心情不好,说话难免不好听,我到底是晚辈,也就不跟您计较了。只是这谁是好人谁是恶人,您还是得睁大眼睛分分清楚,您以为,此事真的仅仅只是江湖上那个玉引山庄一手策划的吗?”听闻程素锦这番意味深长的话语,刘氏疲惫的眼角猛然跳动了两下,随即抬起头眸色锐利地盯着她,连语气也加重了几分。“你想说什么?”“看来二娘你还不知道呀。”程素锦满意地看着刘氏的反应,秀眉微挑,“其实二妹和弟弟遭人劫持这件事,很有可能,是燕王和程金枝在背后动的手脚。”“什么….”刘氏眸光一颤,猛得挺直了脊背,连身上的披风都滑了下来。刚想再追问下去,却闻得外头一阵sao动,原来是张氏派去燕王府的其中一人回来了。“夫人。”见总算有了回音,张氏眼中原本还抱着一丝期望,可在看到此人的表情后,即刻便知没有收获。她沉下一口气,微侧过头瞄了一眼身后的刘氏,见刘氏和程素锦正一同起身往门口走来,眉间一蹙,匆忙给面前的护卫使了个眼色。这护卫之前就受过她的叮嘱,当下便心领神会地故意抬高了音量,扬声道:“夫人,咱们前去王府的人刚走没多久,属下就看到燕王殿下的贴身下属沈护卫从王府走了出来,于是属下便一路尾随,结果发现他去了城东一间不起眼的民居中。”“哦?”张氏故作惊讶地绷紧了脸色,“这么说人质很有可能藏在这间民居里?”刘氏听闻张氏此话不禁浑身一震,眼中登时爆发出一种希冀的光芒,却听那护卫继续道:“可是据属下观察,人质应当不在那儿。但是,属下倒是探听了一些话。”张氏忙装模作样地追问道:“你听到什么了,快说。”“属下听到一个男人对沈护卫说什么...让燕王殿下放心,人质安然无恙,被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还说...还说...”刘氏见状冲过来神情激动道:“他还说什么了!”那护卫下意识地看了张氏一眼,抿了抿嘴嚅嗫道:“说是...天亮之前,要把人都解决干净。”这护卫此话一出,刘氏瞬间便面色煞白,脚下一软,幸得被程素锦和婢女给及时扶住,才没有晕厥在地。“是燕王,真的是燕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刘氏神情悲怆地颤抖着身子自言自语着,停顿片刻,眼中突然燃起一片了血红的光芒。“不对...是程金枝,这一定是程金枝的主意!她恨我们逼死她亲娘,她恨我们对她百般刻薄,她是来找程家报仇的,来找我们报仇的!”看着刘氏这副声嘶力竭的凄厉之状,张氏和程素锦眸色微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二人虽然面色紧绷,默然不语,嘴角却同时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第一百二十六章多事之秋夜色羽翼的笼罩之下,随着不远处那阵铿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程金枝屏息凝神地坐在马车内,紧紧地咬住下唇不再说话。这催人心悸的声响一下下在心上敲击着,让她手心都不禁冒出了一阵冷汗。每每这个时候,程金枝就会在心底埋怨自己实在是太怂了些。毕竟从小到大,这大风大浪也不是没经历过,可一到关键时刻,她却总是担惊受怕,惴惴不安,与身旁不动声色的高珩相比,简直就是拖后腿的典型。简称,猪一样的队友。像自己这样的人,真是个做不了坏事的主。正这么想着,那批人马已经来到车前,凝结成一大片阴影从马车的帘子上匆匆掠过,然后朝着反方向疾走而去。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那些人发现了什么,是有意是冲着我们来的呢。”见程府那批人虽然来势凶猛,但好在只是与自己的马车擦肩而过,程金枝这才拍着胸脯松了口气,让原本紧绷的身体松弛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