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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自以为是的险恶嘴脸,语气就变得冷硬了许多。周帝这次对皇后的惩戒,表面上看来已是削权弱势,从重而惩,可她却并不觉得有多痛快。此事太子明明也有参与其中,周帝却丝毫未罚,这让程金枝总有一种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的郁闷之感,直替自己和慧妃感到不值。“小姑娘,你太天真了。”景嫔冷冷一笑,眼角流下一丝诡异之色,“无论她受到怎样的惩戒,只要她还是皇后,只要太子还是太子,她的根基就难以撼动,随时都能卷土重来。”“我知道。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都未可知。”程金枝眸色一深,将身子往前凑近了一些,对着景嫔好奇地眯起了双眼。“不过景嫔娘娘,既然您这么了解她,又这么恨她,她到底对你做过什么?”听闻程金枝的问话,眸子突然变得深如幽潭,目光分散片刻,又徐徐聚拢在一起,拧成了一道锋锐无比的厉芒,整个人都充满了一种兴奋和歇斯底里的癫狂。“因为我知道她的秘密,一个她最忌讳,也足以让她痛失所有的秘密。”听到“秘密”二字,程金枝眉间一跳,心里顿时疑云密布,将手抓紧在木栅栏上追问道。“那…到底是什么秘密?”景嫔得意地扬起嘴角,警惕地环顾了一圈四周,在重重地沉下了一口气之后,随即凑近程金枝的耳边,用着几乎颤抖的声音小声道:“其实当今太子,他并非大周皇室的血脉。”程金枝本来已经屏息凝视,做好准备要听景嫔讲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可当这句话就这样清晰而简明地穿透进程金枝的耳膜时,她的第一反应却不是吃惊,而是万般诧异地呆楞在原地,半晌才抬起头语带质疑地盯着面前的景嫔,眼中全无信任之意。众所周知,周帝的第一个皇子因为病故而幼年早逝,之后周帝便将赵皇后所生的太子高琛视为嫡长子,寄予厚望,宠爱有加,甚至将储君之位交付于他。可如今蓦然听闻太子不是大周皇室的血脉,这简直比无稽之谈还要令人人难以置信。“你…你说什么,你在开玩笑吧?”程金枝僵着身子,手不自觉地从木栅上滑落下来,虽然心中一片质疑,可望着景嫔认真严肃,不带丝毫期满的眼神,这种原本占据心头的质疑却开始逐渐被弱化,转而开始在内心深处酝酿起一阵即将汹涌而来的滔天巨浪。“我一个将死之人,和你开这样的玩笑,有意义吗?”景嫔不遮不掩地迎上了程金枝的眸子,每一寸目光都坚毅如铁,沉寂如水,直直地朝她逼视而去。“好,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程金枝勉强压下心间的颤动,低头咽下了一口唾沫,这才重新迎上了景嫔的目光。“因为我们同仇敌忾。”景嫔抬起有些颤抖的手,从门缝上穿出,覆上了程金枝的肩膀,目光如炬。“因为我和你一样,都希望未来登上皇位的不是太子,而是燕王。”“燕王妃,燕王妃您在哪儿呢?燕王妃……”正当程金枝被这突如其来的惊闻给砸得心头震颤,还未缓过神时,却闻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两个侍卫的叫喊声,猛然把她从千丝万缕的繁杂思绪给扯了出来。此刻的程金枝只觉心中纷乱不已,她看着景嫔搭在自己肩上的,白得瘆人的十指,突然有些畏惧又有些紧张地向后一退,有些手忙脚乱地站起了身子。那几个侍卫们的呼唤声越来越近,在万般复杂地看了一眼景嫔之后,她便不再多话,而是迈开步子,趁着还未被发现的间隙,朝自己所在的囚室飞奔而去。直到跑回囚室关上牢门的那一刻,她身上被阴霾和谜团笼罩的压抑之感才有所缓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第二百三十四章恶念丛生“走开,走开,不要过来,别过来!”此时已近深夜,烛火摇曳的正和宫内,随着一声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响起,只见卧榻上的赵皇后猛然从梦中惊醒,坐起身子大口地喘着粗气,额上已是冷汗涔涔。“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由于凌霜与陷害慧妃下毒一事有关,已经被周帝打入宫中专门负责处置犯错宫人,拟定刑罚的乌头巷问责,因而此刻陪伴在赵皇后身边的,是她的另一名心腹侍女长歌。由于凌霜后来在审问中口口声声将所有罪责都推在了自己身上,替赵皇后承担了所有罪过,周帝为此还特地免除了任何人不得前来正和宫探视的禁令,减轻了对赵皇后的惩治。只是当下她依旧被幽禁于寝宫之中,不仅失去了正宫皇后的实权,更失去了周帝对自己的信任和爱戴,所以心中终日气闷难当。即使体内的白熟草已经效果尽失,身上中毒的症状也都消散无踪,恢复如常,可脸色却不比当初“中毒”时好看。而她把这一切委屈和痛苦,全都归结到了高珩,慧妃,和程金枝身上。甚至这一次,比起向来被她视为眼中钉,rou中刺的慧妃母子,她更加憎恨自以为是,挺身而出的程金枝。如果不是她自作聪明出来顶罪搅局,此次被打入九幽台之人,就一定会是身子柔弱的慧妃。只要慧妃进了九幽台,自己就有办法让她悄然死在狱中,给高珩致命一击,以泄心头之恨。也不至于被高珩找到破绽以致满盘皆输,沦落到这样一个得不偿失,难以进退的困顿局面。赵皇后一圈圈地揉着有些发疼的太阳xue,紧紧地拧起了秀眉,直到脸上的惊恐不安之色褪去大半,这才有些气虚地开口道:“长歌,你还记得当年莞心居的景嫔吗?”绿菱将点头道:“回娘娘,奴婢自然记得。可是...她当初不是因为失心疯被陛下监禁于九幽台了吗?为何娘娘会突然想起这个人?”“本宫刚才梦到她了。”赵皇后心有余悸地深吸了一口气,抬手给自己顺了顺气,这才继续道,“她就穿着当年她最喜欢穿的那件品月流纱紫翠裙,用力地掐着本宫的脖子,大喊大叫着想要本宫的性命,那种感觉,太真实了。当年本宫就是看她失心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