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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个漂亮的胜仗,把邻国打得落花流水,国民欢呼沸腾,老国王命能工巧匠,雕琢了这尊雕像,以示嘉奖。后来要与某国公主议亲,可克里斯钦在外领兵,无法前往,公主那边又催得急,老国王便命人将这雕像送了过去。对方全家都很满意,连着雕像带公主一同用大船送了回来。这边克里斯钦又一次大胜而归,真是双喜临门。送嫁的大船行至海峡一半,平地起风浪,船翻了,一船的人全死了。克里斯钦过了两年,娶了现在这位王后。“不过,这雕像皮光rou滑,青春年少,倒是更像雷德里克,眉眼像了五六分。你说这雕像天天立在这儿,小妹出来进去都瞧得着,一瞧就是十五六年,能没有感情吗?可巧了,也是孽缘,她十五岁生日出得海面那天,正遇上你儿子海船上大搞什么生日晚宴,海底生活枯槁无聊,船上的灯红酒绿,小妹涉世未深,再一看与殿前雕塑相似之人,一下就被迷了心窍了。唉,你说说,这都造的什么孽?”四公主叨叨絮絮,语气中很是不满,要不是为了小妹的命,她才不愿小妹上岸嫁个那什么王子呢。论家世,一个不过是小国的王子,一个是整个海洋之王的小女儿。论人品,一个弑父篡位,一个赤子之心。论寿命,一个区区百年,一个足足三百年。四公主心中气郁,还想再说,五公主带着波音从殿内出来了。有小宫女来通风报信,说老王太后知道那凡人还在皇宫中十分生气,要来拿人,两位公主匆匆忙忙将人赶紧送出了海。上了岸,双脚重又踩在陆地上,这心才踏实。人在海底行走便如此艰难,换位思考,裂生双腿,在陆地生活的人鱼,想必也是痛苦,大师父开口问:“闺女,你未来怎么想的?你想留陆地上,还是回海里去?”波音抿着嘴不说话。大师父后知后觉道:“老糊涂了,忘了你是个小哑巴。”摸摸索索从怀里掏出个小玻璃瓶子,里面似乎泡了个粉萝卜,“喝了吧。”波音不疑有他,一口灌了下去,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是什么,开口问道:“我喝的是什么?”声音娇嫩嫩如出谷的黄鹂,“呀,我的声音回来了?”波音又惊又喜。“在海巫婆屋里看到了,顺手就摸了出来。”大师父站起身,往内陆走去,波音紧随其后,问:“我们要去哪儿?回王宫吗?”两人其实心中都明白,王宫暂时是回不去了,雷德理克已经动了杀心,纵使大师父小有武功在身,可王宫内不止已有多少兵力在雷德里克手中,双拳难敌四手,贸贸然回去是自投罗网。大师父想起来有个布鲁将军,对克里斯钦忠心耿耿,不如先去找他,共商复国大计。然而,计划总赶不上变化,两人匆匆而行,小人鱼脚程慢,天亮时分,两人刚到城门。城门口守着好几十个兵将,手握长矛,面露狠色,大师父没急着上前,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便见到那些兵丁忽然一个个点头哈腰,似乎是有个大官来了。波音眼睛尖,隔老远也看得一清二楚,惊讶道:“那不是宫里的大管家吗?”城门也被他们把控了。雷德理克想得很周到,既然他能从大海死里逃生,他爹没准儿也有这个运气。为了以防万一,他在城门设了卡。官道行不通,只能走野路,翻过北方的一座森林,就到叔林区,那里常年游荡着威金人,这是一个好战的种族,他们四处侵略,爱尔兰、英吉利的人听到他们便胆寒,丹麦王国同样深受其害。布鲁将军镇守在叔林区与王国的边缘,保卫国内的百姓不受侵扰。路程遥远,波音又不便于行走,大师父思来想去,下定决心独自北上,寻求援助。他摘下巴掌大小的两片果树叶,用红赭色的石头画下了看不懂的符号,告诉波音贴身放着。有朝一日,如果王子要杀她,就揉碎大的那片,如果王子要和别的姑娘成亲,就揉碎小的那片,届时,自会有解决办法。波音含泪点点头,她舍不得大师父,又不愿拖累他,一只手捏着大师父的衣角,捏得关节惨白惨白的。“莫担心我,倒是你自己,名义上是王子的救命恩人,实际上你我二人更为亲近,雷德里克明着仍旧对你礼让三分,只怕他暗地里会害你。”波音有些害怕,怯生生道:“那我跟你走吧,跟着你我不害怕。”“不行!”大师父一锤定音,又道:“旅途艰险的话不多说了,留你在王宫,有任务。”波音的眼睛亮了。“第一,为本王探听王后是否已经醒来,何时醒来;第二,阻止雷德里克与乌克公主的婚事;第三,去打探一下当年本应嫁我为后的荷兰公主是怎么回事儿,找找有没有她的肖像,荷兰在丹麦的西南,两国隔海相望,这件事可能还得麻烦你几位jiejie。”“好,那我在王宫等你回来。”“嗯,等我回来。”大师父不再啰嗦,转身而去,波音原地看着,直到那身影变成一个点又消失不见,才转身一步步朝王宫的方向走去,不回头。两人的路程都很遥远。且不说波音在丹麦王宫中如何扮猪吃老虎,与王子王后斗智斗勇,我们且跟着真和尚假国王的脚步,一脚深一脚浅往欧洲大陆的北方去。此时还是盛夏,森林中高木张开碧绿的枝叶遮天蔽日,三天的功夫,大师父越走越深,之前还满头大汗,可走着走着越来越冷了。森林太深,日光照不进来,又不时有瘴气弥漫。第四天的太阳也要落山了,路越走越窄,光线越来越暗,黄昏收敛了最后一丝光辉,一滴凝结的水汽“吧嗒”打在大师父背上,大师父打了个寒颤,不会有妖怪蹦出来吧?匆匆往前走,碰上棵三人合抱的古树,绕过树点头往前,一头撞在一个柔软、粗糙的东西上。大师父被弹得后退了一步,他夜晚仍旧目力惊人,定睛观瞧,嗬,眼前一个大癞.蛤.蟆!说是癞.蛤.蟆也不准确,这似乎又是个姑娘,肥硕的身子,没有脖子,一身疙瘩皮,又细又长的手臂上,长着带着蹼的手,她的面容丑陋不堪,可一双眼睛透着慈悲、忧愁的光,让人不忍对她下杀手。大师父念了声佛,问:“你是什么妖怪?”癞.蛤.蟆姑娘忧伤地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去,没有理睬,慢慢伸出满是蹼的手在泥地挖坑,眼泪大颗大颗落在地上。她庞大丑陋的身体后面,倒着一匹白马、一个男人,他们浑身鲜血,伤口□□在空气中,已经死去多时,身下的泥土被血浸染得漆黑。这姑娘一双带蹼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