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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目光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很快转向其余女眷,示意她们继续。周舞介绍完,其余女眷也一个接一个地自我介绍起来。不出李文柏所料,她们都是侍女,舞姬,歌姬,不一而足。想来也是,施五那个老yin棍,能被他看上的,自然都是相貌可人,多才多艺的,不可能娶一个干粗活的女工。等到众女眷自我介绍完,正疑惑李文柏问这些干什么的时候,李文柏又问道:“本官曾到过往来居一次,见那里的侍女、歌姬舞姬皆举止典雅,气质不俗,可是有什么人教过你们?”“大人慧眼如炬,确实如此。这也是往来居历来的规矩,但凡是往来居的侍女、歌姬、舞姬,在见客之前,都要在一处学好多东西,几位管事会教我们。侍女学一年,歌姬两年,舞姬三年。”想不到,还挺规范专业的。李文柏闻言,不禁暗自点头,不得不说,这个模式相当的成熟高级了,如果放在后世,不说歌姬舞姬,就是侍女,都能轻松碾压各路网红了。“那你们这些年来,除了管事和客人,可曾见过别的什么人?比如……你们往来居的东家?”李文柏装作不经意地问出了这次问话的最终目的。这回众女眷们没有立即答话。她们先是愣了愣,然后眉头微蹙,左顾右盼,经过一番谈论后,才有些慎重地说道:“回大人的话,妾身等从没有见过往来居的东家,甚至连东家姓甚名谁,整个往来居也没几个知道,东家也从来没有在往来居里现过身。妾身等曾经问过管事mama,管事mama也说没见过。”藏得这么深?李文柏脸色微凝,低头做出沉思状。既然往来居和曹严关系这么紧密,而曹严又是西州的刺史,只手遮天的人物,为何往来居的东家却不敢现身呢?他就算背负着往来居东家的名头,招摇过市,也没什么问题吧。毕竟他身后站着的,是曹严啊。想了片刻没想明白,李文柏继续问道:“既然东家不现身,那你们往来居是谁在主事?”“是掌柜的,姓董。平日里大小事,都是他说了算。”带头的女眷答道。李文柏有些失望。本以为这些女眷是往来居出身,或许可以从她们的嘴里知道些关于往来居的秘密,看来还是小瞧了对方。能培养出这么多侍女歌姬舞姬,还任由她们嫁人,又岂会让她们知道往来居的秘密?李文柏不再多问,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下去。见李文柏没有问她们施五的事情,众女眷都暗自松了口气,跟着几个衙役走出了庭院。“怎么,你还有事?”李文柏抬头,见庭院里还站着一位面容姣好,身段婀娜的女子。留下的,正是周舞。周舞脸上有些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李文柏见状,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你若是知道什么,尽管说,本官心里有数。”周舞闻言,终于下定决心,走上前两步,低声道:“大人,妾身自幼患有头疼病,每当雷雨夜,往往头疼欲裂。一年前有一次雷雨之夜,妾身头疼病犯,吃了药觉得胸闷,便想出门走走。结果经过二楼的廊道时,看到后堂的屋檐下,董掌柜正和一个官爷说着话。董掌柜当时很拘谨,或者说是……恭敬,反倒是那个官爷,极为倨傲。说到最后,我们董掌柜还跪了下来,说了几句好话,那位官爷才转身离去。”“你说往来居的董掌柜,给一个官爷下跪了?”李文柏诧异地问道。往来居有曹严在背后支持着,东家常年不现身,掌柜的地位自然极高,这样一个地位尊崇的人,居然会向一个官爷下跪?这里面……绝对不寻常。周舞见李文柏一脸的愕然,似乎不太相信,有些急了,“大人信我,这些都是妾身亲眼所见,若非如此,一年多以前的事了,妾身如何还会记得如此清楚?”“嗯。本官并非不相信你,只是一时觉得有些意外罢了。”李文柏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可曾听到他们说什么了?”雷雨之夜,一个掌柜,一个官爷,两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暗戳戳地说着悄悄话,任谁想都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秘密。周舞却是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妾身当时离得远,加上雷雨声太吵闹,所以……不过,在董掌柜下跪的时候,妾身似乎隐约听到了他和那个官爷,都提到了‘主人’。”“主人?”李文柏眼睛一亮,总算听到有用的信息了。连董掌柜和那个倨傲的官爷,都叫主人的,想必那个“主人”,很有可能就是往来居背后的东家。“对了,”李文柏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可知,那个官爷是谁?”这个官爷能让董掌柜下跪,身份必然也不简单,必须得搞清楚才行。周舞摇摇头,“妾身不知那个官爷的身份,但妾身曾见过那个官爷到过往来居几次,听姐妹们说,好像是……刺史府的人。”曹严的人?李文柏脸色骤变,忍不住拍了拍额头。曹严既然能支持往来居,为什么就不能是往来居的幕后主人?能让地位尊崇的往来居掌柜称作主人,而且雷雨夜和董掌柜密谋的官爷也是来自刺史府,那么他们口中的“主人”,那个往来居的东家,除了刺史曹严,还能有谁?这曹严,根本就不是什么表面上的官商勾结,而是自己开了一间极富奢华、暗地里确实情报机构的往来居。他的图谋,果然不小。这下子,李文柏不由得庆幸起来,还好前些天自己果断写信,连同证据一同送去京城。交合的事,西州的事,随着一层一层面纱被揭开,其中暗藏的祸事,已经不是他一个知县可以管得了了。“大人……大人……”正当李文柏在埋头沉思的时候,耳畔响起了周舞的娇滴滴叫唤声。“嗯?你还有什么要说吗?”周舞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道:“大……大人,妾身想……想替夫君求……求情……妾身知道,夫君得罪过大人,又犯了……犯了死罪,但妾身还是想求求大人,能不能……留他一条性命……”说到最后,周舞的声音越来越小,低着头,不敢看李文柏。既然是死罪,又怎么能免得了一死?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要求,太过没道理。看着眼前这个胆怯、却聪慧一心念着夫君的女子,李文柏不由得心生感慨。都说□□无情戏子无义,有些时候,也不尽然啊。固然,周舞故意留下说出这么重要的一个线索,是有目的的,但李文柏并不鄙夷,反而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