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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要几张熬粥秘方并不算什么。石涛得知,还记得当时说了这么一句话:“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陆氏打算进军投资业。”没有人知道,投资粥满堂,只因为曾经有个人很喜欢那里的粥。常年下来,她饭量原就不大,一碗粥,纵使心怀感触,觉得味道很好,还是吃了一半不到,就放下了勺子。陆子初也不劝她多说,很多事情需要慢慢来,对她,他是很有耐心的。示意陈厨把餐盘收拾了,陆子初起身,绕过桌子,拉她起身。“想好要去哪儿吗?”想了想,她说:“我姑姑现在还好吗?我想看看她。”六年不见,似乎父亲去世后,更是断了往来。她没注意到,陆子初听了她的话之后,许多情绪在双眸里交错而过,最终化为一片无波。“她最近比较忙,过段时间我再带你去看她。”握紧她的手,陆子初说:“不过,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外婆。”拜佛,他们心里都有伤口(5更)-6-2018:23:004810T市有一坐很出名的山,名字叫:乐山;乐山山脚下有一座很出名的寺庙,常年烟火不断,名字叫:无忧寺。春日,雨过天晴,太阳高悬于顶,照在山顶数不尽的墓碑上,无声诉说着世事沧桑,人活一遭,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永恒。山顶位置,那里被陆家重金买下,旁边植有草坪,内设白色双人长椅,但经过岁月洗礼,纵使年年有人过来维修,依然散发出沧桑的痕迹。这里原本就是一个透露着死亡气息的地方梵。青色墓碑上,黑白照片,旁刻生辰起始和终结,老太太和韩老爷子合葬在一起,墓碑孤独的伫立着,因为和其他墓碑隔开,所以才显得望而生畏。其实,望而生畏的那个人是阿笙。她万万没想到韩老太太已经去世了,指尖微凉,划过墓碑,触及上面的年龄终止日期:2007年6月28日。阿笙呼吸在那一瞬间有了片刻屏息,直勾勾的看着那串数字,仿佛有零星的碎片在她脑海中划过,刺得她头痛欲裂铌。那是来自记忆的碎片,不完整,闪的太快,仿佛只能拼凑出这世上最可怕的梦魇。鲜血、眼泪、决裂,最后闪现在她脑海中的,是她那张比任何时候还要苍白的脸。长椅上,他和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倘若人有灵魂,老爷子和老太太是否也像她和陆子初一样,如此静默安坐过?阿笙轻声问道:“外婆是怎么去世的?”“肾结石。”说这话时,陆子初脸上是全然的冰冷,有莫名的阴气滑过他的眼角,瞬间就消失在了空气中。阿笙垂眸不吭声,好半晌才说:“抱歉,外婆待我很好,可我却没来得及送她最后一程。”“不怪你。”那双漆黑的眸直勾勾的望着她,阿笙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岁月磨砺下的尘埃落定,心莫名疼了起来。空气似乎被抽走了氧分,因为缺氧,所以才会觉得胸口难受,很想问陆子初,她在长达六年的时间里音讯全无,他当真不曾怨过她吗?但他似是知道她想说什么一般,率先堵截了她的话。“对我来说,能再遇见你,便是上天对我最大的眷顾,除此之外别无所求。”字字发自肺腑,似乎不管时光怎样无情,他对她都会一如既往。生病以后,阿笙不敢变得太贪心,不敢再奢求所谓的一生一世。一生太长,变数总会在最幸福的时候不期而遇,杀得人措手不及。如果不是变故袭击人生,07年1月回到美国,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次膝前尽孝,按照预定好的轨迹,父亲病情稳定,她会回国,如果彼时陆子初愿意娶她,她愿意为他在厨房里庸碌一生。她说过,她是一个对事业没有太多企图心的女子,惟愿得遇一心人,安好平稳的度完这一生。电影里的爱情,通常讲述男女双方分开时还能爱的撕心裂肺,但那又如何,命运作祟,并非每对恋人都能相守走到最后。她在陆子初眼眸中看到了云淡风轻,却也看到了自己的眼神,带着无尽的彷徨和绝望。山顶寒气逼人,陆子初望着不远处的墓碑,眸光紧锁,犹如一潭凝结经年的湖水,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冰封的表面之下,早已是波涛汹涌。“风大,坐久了容易着凉,走吧!”说话间,他已站起身,却忘了拉她起来,挺拔修长的背影立身风中,周身透着凛冽的寒。那么僵硬急促的步伐,仿佛在这里坐久了,便会压迫出他抑制许久的坏情绪。阿笙掌心落在椅子扶手上,缓缓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老太太的墓碑,默默的跟在了陆子初的身后。一千多层台阶,来的路上,他拉着她,一层层拾阶而上;回去的时候,他在前,她在后,左腿传来针扎般的痛,但她想,这点痛不算什么,再多的痛苦都不及亲人离世。她想对陆子初说些什么,但又能说些什么,人死了,再多的话讲出来也是枉然。下山,左腿抽痛加剧,阿笙看着陆子初的背影,眼里有着淡淡的雾气:子初,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以前跑步跑了49名,真的跑不快,所以现如今找到了新借口不用再跑步,我心里是很欢喜的。有一次,西雅图发病,我跑出去找你,当时不觉得腿很疼,隔天醒来,左腿肿的厉害。忘了告诉你,我现在不怕打针了,不管对方扎几次,我都没感觉,医生说我对疼痛已经有了免疫力。我是不是很厉害……我知道你表面说不怪我,其实心里势必在怨我…………无忧寺,阿笙终于开口唤了一声“子初”,男子步伐微僵,转眸看她,她站在阳光下淡淡的笑,恍如云烟,仿佛风一吹就散了。她说:“子初,我想拜拜佛。”无忧寺神圣而壮美,顾笙长发披散,她今日围了一条大红色披肩,下穿一条素色小腿裤,帆布鞋。她在寺前虔诚顶礼膜拜,陆子初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同他一起看向她的,还有一众游客。那日天空万里无云,披肩太红,以至于她双手合十,显得手指格外苍白。众人为什么看她呢?因为所有跪拜的信男信女中,唯有她最卑微,也最虔诚。阿笙双膝跪在混着泥土气息的地面上,掌心向上,头低垂,额头触及地面,一步步跪向佛祖。前尘旧事随着阿笙跪拜,在耳畔呼啸而过,无助跪拜,只因她承认生命的谦卑,无关祈求所愿,只盼死去的人早日荣登极乐,她所在乎的人能够喜乐多于痛苦。倘若我佛慈悲,她将再无奢念。跪在佛祖脚下,她抬眸望向佛祖,佛祖在微笑,眼眸慈悲,温润的手指间有着普度众生的信仰魔力。阳光照在她的眼睛上,隐隐发烫。阿笙跪拜的整个过程里,陆子初始终保持着沉默,他以为她会哭,所有人都以为她那么虔诚跪拜,定是希望被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