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0
弟晚晴还有点躲躲闪闪鬼鬼祟祟的。“爸妈呢?”朝颜放下东西,顺便抽出一包糖炒栗子给弟弟。他什么都好,这个尤其是心头之最爱。晚晴欢天喜地地接了过去,迫不及待地拆开纸袋就开剥,一边咬一边含含糊糊地:“出去了。”朝颜看看腕上的表,都快七点了,奇怪,晚饭也没做:“上哪儿了?”她回来经过店里的时候看到,门是关着的。晚晴偷偷瞟了她一眼,犹豫着要不要跟她说实话。朝颜看他犹犹豫豫地,催促道:“怎么了你?”晚晴咳了一声:“姐我跟你说,你可别急……”眼看着朝颜眉头皱了起来,就要开始不耐烦了,他赶紧地举手,“我放学回来大概六点钟的样子吧,罗憩树他妈打了个电话来……”朝颜原本已经站了起来的身体顿时无力,缓缓又坐了下去。喊了半天狼来了狼来了,这下狼真的来了。其实温芬早就去学校找过她,而且显然事先打听好她的课程表,周三下午,朝颜跟同学们正在cao场上打着篮球,突然有人叫:“朝颜,你阿姨找你——”她走过来,一眼便看到了,淡淡地:“您找我有事?”温芬打量了一下她:“这里说话不方便,来吧。”校园一隅的小咖啡店,朝颜抬头:“有事儿吗?我晚上还有课。”既然都这样了,她也不想惺惺作态。温芬也看着她,眼睛里蕴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你这样子,真像樊迎春。”也是这么倔,连皱眉的样子都完全一样。骨子里带着股狠劲儿。基因,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朝颜脑子里嗡的一声。樊——迎——春——她索性朝后仰,不再客套:“有话你就直说吧。”温芬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罗憩树可能跟你说过我跟齐唯杉他爸同学,但他一定没说过,我们跟沈浩然当年也是大学同学吧?当年,我们一起在苏州念了大学,沈浩然回上海后来又一个人跑去国外了,齐述原本就是苏州人,就我没能回得去,可是,沈浩然当初回得也是不光不彩的,带着条人命回去。”她盯着朝颜,一字一句地:“你mama叫樊迎春,”她靠近她,“她早就死了,还是跳楼。”猜疑的种子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八点了,晚晴尽管饿得肚子咕咕直叫,但是,看看椅子上老姐的脸色,吭都不敢吭一声。熬到九点,他实在饿得已经前胸贴后背忍不下去了,站了起来:“那个……我……”他指指外边,“我去巷子口打两碗馄饨回来,姐,”他难得讨好地,“你要什么?葱油还是鸡丝?”朝颜手撑着额头,淡淡地:“随便。”晚晴如蒙大赦,立刻就朝外溜,刚走到门口,咔哒一声,门开了,夏勇两口子走了进来:“干什么去?”晚晴嘟嘴:“肚子饿。”许闻芹看了他一眼:“别人不饿就你饿,你姐呢?”晚晴指指屋内,许闻芹看了他一眼:“去,叫你姐出来吃饭。”她举起手里的食品袋,“妈带了好菜回来,”她回身递给夏勇,“去拿碟子一份份装好,我换衣服。”晚晴这才留意到,母亲居然穿了一件平日里很少穿的羊绒套裙,脸上还化了淡淡的妆,也看不出什么表情,绕过父子两人,路过朝颜房间门口的时候,顿了一下,没作声便回自己房间去了。这一晚饭,菜色相当之好,松鼠桂鱼,巴肺汤,碧螺虾仁,响油鳝糊,白汁圆菜,西瓜鸡,鸡油青菜,精致入味,几乎算是囊括苏州数大名菜了。但是,与之相对应的是,餐桌上除了碗筷轻轻碰撞的声音之外,听不到哪怕一点点话音,所有的人都在沉默,尤其是朝颜,脸色就像冰冻。就连晚晴,琢磨了老半天这么好的菜得花多少钱,话到嘴边无数次,抬头看看众人的脸色,也很知趣地咽了下去。终于,沉默地吃完饭,沉默地收拾好了碗筷,晚晴一早躲回房间去了,夏勇也洗碗去了,许闻芹看向默默擦桌子的女儿:“朝颜,一会儿到你房间,我有话跟你说。”“人家父母都打上门了,你总得对我解释两句吧?”许闻芹一屁股坐到女儿床边,看着垂头坐在桌前的女儿,口气咄咄逼人起来。朝颜低头,沉默。许闻芹看着女儿头顶的双发旋儿,淡淡地:“怎么,还要我把人家当妈的丑话再重复给你听?”“……”“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从小教你的礼貌上哪儿去了都被狗吃掉了??”“……”朝颜仍然低着头,嘴唇紧抿,一言不发。许闻芹拧眉,看向她,声音提高了些许:“夏朝颜,别跟我装哑巴我问你话呢!!”门口听壁角的夏勇立刻推门而入:“颜颜——”许闻芹不耐烦地回头:“我跟我丫头说话,没你的事!给我回房间待着去!!”夏勇一脸惶恐,手扎了半天,只好重又出去。朝颜抬头,看向她:“妈。”“嗯??”“对不起。”她默认了。“你再给我重说一遍?”朝颜索性豁出去了:“我跟罗憩树,是真心的。”那晚走到她家门口,已经快进门了,他突然间就一把搂住她,嘴唇贴在她耳朵边上:“夏朝颜你放心,我虽然没太大本事,但就算头顶只有一片瓦,我也总有办法让你淋不到雨!”她伏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一声,又一声,心里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就算他花也无,两手空,又如何?一阵难堪的沉默。半晌,许闻芹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好!”她冷笑,“夏朝颜,你可真给你妈长脸!”她咄咄逼人一个字一个字地,“你才多大?啊?知道‘真心’两个字怎么写?人家心掏出来给你看了吗?人家白纸黑字许诺过你什么了吗?你就傻乎乎一头栽进去!”mama对她好,好得甚至有时候相当客气,从来没有对她冷嘲热讽过。所以,看到mama这样,不知道为什么,朝颜鼻头一酸,竟然掉了一颗泪出来。许闻芹看着她,想骂想埋怨,突然间心底一阵揪着的巨痛,好半天才缓了过来。她沉默了很久,终于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怎么?妈说你两句你就吃不消了?”她嘴角歪了歪,仿佛苦笑,“夏朝颜,我告诉你,以后日子还长呢,你可想好了,受不受得了。”她扔过一张纸巾,“去,把眼泪鼻涕统统给我擦掉!”她拿指头叩叩桌子。唉,她心里长叹一口气,想起朝颜从小到大的模样,说实话,有点百感交集。当初那个襁褓里哭得声嘶力竭的小丫头片子,也长这么大了,也居然……樊迎春,你倒是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她垂下眼,脸色晦暗不明。那通电话还有那封信,霎那间就蹦到她脑海里。她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樊迎春,这一次,你是要我帮你作出决定吗?夏勇贴着门听了半天,里面很长时间鸦雀无声,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