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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两人站的很开。她的目光低垂,他平视前方。银灰色的电梯门缓缓关上,像是一帧文艺电影的慢镜头。一室温暖。谢尧亭去卧室拿了件咖啡色的卫衣出来。他的声音有些疲倦,仔细安顿她:“洗手台的抽屉里有洗漱用品。浴巾是干净的,搭在架子上。吹风机在镜子旁。你淋湿了,赶快去洗个澡。”陈絮接过来。看到他又在揉额角,抬眼问:“你身体不舒服?”谢尧亭勉强笑了笑,“我有点发烧。”“吃药了吗?”陈絮问。“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家里有配好的小柴胡汤药包,懒得弄。”陈絮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医生也讳疾忌医啊。”她又问,“药包在哪里?”谢尧亭倚靠在厨房宽大的流理台前,看陈絮手法娴熟的拆开药包,把药材倒进电陶罐,加入适量的清水,开始煲药。“你这个罐子,跟我家的差不多。分了武火和文火档,还能设置自动保温。但是保温时间长了,药渣又会把药汤重新吸收。一定要有人看着,还挺烦人的。”她转身,与他深潭眼眸中的柔和目光对望。陈絮:“有段时间,我每天放学回家都会帮我mama熬药。”谢尧亭无声的笑笑。有些困倦的撑了撑眼皮。“你去睡吧,过会儿好了我叫你起来。”他也不逞强,低声答应了,“好。”转身的时候,微微侧过头,说了句,“谢谢。”陈絮计算着时间洗了澡,换了衣服。卫衣是连帽衫,穿在她身上宽宽大大的,袖管长,卷了好几层,长度像裙子。隐约有刚洗过柔顺剂的味道。清寂,又温暖。她站在厨房,把陶罐调成文火。熟悉的草本药味,十分浓郁的弥散开来。谢尧亭很快就入睡了。卧室门开着,暗暗的亮了一盏壁灯。像是特意为她留的。他歪在枕上,鬓角的发丝贴在星空蓝颜色的床品上,身上落了大片的阴影。陈絮很为难。进退维谷的站在门前。他却好像有所察觉似的,眼皮耷拉了下,又撑开。脑子混混沌沌的,一团浆糊,难得还能回想起来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小絮。”他低低唤了一声,有气无力的。然后撑着身体靠在床头,被子滑下来,盖在齐腰处。他摸到遥控器,按开了床头灯。陈絮连忙捧着托盘走了过去。一碗褐色的汤药,一杯温水,热腾腾的冒着白烟。卧室空荡荡的。摆设少,床沿很低,陈絮直接在地板上盘腿坐下来。单手托腮看他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淡橘色的光倾斜而下,笼罩着两个人的身影。雨声绵密,夜色中,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今天实在太晚了,我又没精神,还怕你不愿意。明天带你回家收拾点东西。寒假的这几天,就住我这里吧。”陈絮怔了怔。他问:“学校留了寒假作业吗?”她调皮道:“有呀。,简称五三。”谢尧亭微微蹙眉,“什么?”陈絮唇角微微翘起,歪着脑袋看他,“题海战术的武林秘籍,最红的参考书。”她眨眨眼,“五三就像是笑傲江湖里的,高考好比华山论剑。真能吃透这套书,肯定能当上盟主的。”谢尧亭被逗笑了。她故意问:“你没有读过高三吗?”他摇摇头:“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太久,不太记得了。”他说:“我这个人很无趣的,从小就是看书、学习、做题,高三那年大概也是这样过的。我父母反而希望我能去逛逛网吧,甚至打架。”谢尧亭侧着身,靠在枕上,昏昏欲睡,声音渐渐低弱缓沉。陈絮起身,低声说:“你睡吧。”她收拾好空碗和水杯,轻手轻脚的关了床头灯和壁灯,用口型默声说,“晚安。”客房床具一应俱全。陈絮睡不着,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厚厚的数学参考书。翻开那张素白书签的标识页。趴在床头,在另外一面抄写下一首朦胧诗,舒婷的。不怕天涯海角岂在朝朝夕夕你在我的航程上我在你的视线里第11章3-33.腊梅一夜无话。天色大亮时,陈絮才从沉睡中醒过来。月白与金橘色的晨光交融,从窗帘缝隙中挤进来,洒在地板上。她爬起来,光着脚踩在地面,拉开了窗帘,闭上眼睛,脖颈轻轻后仰站在原地。像是拉开了新生活的序幕。谢尧亭正站在露台上打理花草。侧着身,微微弯了腰,很随意的穿一件灰色的长款羊绒开衫,一手执花洒。落地窗开着,冬日清寒的风飘进来,拂动细格子的麻纱窗帘。陈絮走出来,笑着摆了摆手,扬声跟他打招呼,“早上好。”谢尧亭转过身。刚才视觉盲点,陈絮这才发现原来他的右手正握着电话贴在耳边。那头的林槐早就忘了上一句他们在说什么,一叠声的问:“我没听错吧?我竟然听到了女人的声音?是谁啊?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还这么一副欲求不满的声音?”谢尧亭的太阳xue跳了跳,低声说:“你别多管闲事。”他放下手中的花洒,抬手在唇上轻轻压了下,冲陈絮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林槐不以为杵,口吻戏谑:“我一直担心你这么道貌岸然的端着,搞不好会孤独终老。谁成想这都登堂入室了。”他一激动就喜欢胡言乱语。乱用成语还好说,主要荤素不忌的。谢尧亭往露台外面,踱了两步,背对着陈絮,声音又压低了些:“那孩子是邈邈的同学,家里遇到了点事,我让她在我家住几天。”多嘴解释完这句,他就有些后悔。林槐果然跟打了鸡血似的,点评道:“光源氏计划啊。原来你有洛丽塔情结。”谢尧亭扶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长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