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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那间花店。过了一会儿,他走出来,手中握着一把牛皮纸包裹的太阳花,其间疏落的配了几支翠菊。他穿越人来人往,一步步朝她走来。那个时候,陈絮还不知道,太阳花的花语是:沉默的爱。他给予她的,永远都在想象之上。第20章5-33.故人。一个周末。谢尧亭去参加大学同窗李擎的婚礼。他这个年纪,同龄人该成家的大都步入婚姻了,也有携家带口过来的。硕大的电子屏幕循环往复的播放新人的爱的历程,配乐是一首耳熟的韩国音乐,十分甜蜜。台下人三五成桌的凑在一起喝茶叙旧。李擎西装革履地站在门口迎宾。林槐在一旁的垃圾桶旁抽烟,仿佛专程在等他一样,见面就勾肩搭背的凑上来,还没等他开口,李擎也走了过来,拧着眉先叹了口气,啧了声。很为难的样子。谢尧亭笑一笑,“怎么,新娘子临时打退堂鼓,不肯嫁你了?”李擎欲言又止的,有人在旁边喊他。他摆摆手,“我去招呼下,你们先进去吧。”谢尧亭一头雾水,“怎么了?”言语之间,两人已经穿过了宴会厅的门,走进了婚礼会场。林槐说:“你自己看吧。”叶茯苓正侧着脸,低声跟身边人聊天。她穿了一件很别致的藕色灯笼袖水洗丝衬衣,配麻纱阔腿裤,齐肩发,下巴微微抬起,姿态清高。这么多年,她也算脱胎换骨。于事业一途,早已得偿所愿。从异国归来,走过了几段无疾而终的恋情,度过了漫长而漂泊的缓冲期。大概是因为浮萍半生,她突然无比渴望安定。跨年的夜晚,叶茯苓应邀去上海看烟火秀。到了之后被放鸽子,这才知道那个与她暧昧了好几个月的金融界新贵原来是有妇之夫。那天有雾霾,外滩上数不清的人。烟花绽放开宝光华丽的光圈,像是蒙了一层灰色,耳边哐哐哐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碎屑落到身上,她一直后退,差点退到黄浦江里。回去之后,失眠到半夜三点,那颗早已练就的坚冷的心裂了缝,一个人在酒店里哭。她知道,她可能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叶茯苓的目光投过来。她看到了谢尧亭。记忆的锦箧打开,恍如隔世。她心底一直无比介意自己出身的寒微。当初,是因为她的姓氏与叶颖女士相同,名字又是一味中药,从而得了她的眼缘,才获得了慈善帮扶助学的机会。从底层一步步走到现在,她得到了很多,失去了更多。如果这真是她想要的生活,为什么总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司仪清了清嗓子,照本宣科的开始婚礼,灯光暗下来,场内有小孩子跑来跑去,音乐响起,周遭闹哄哄的。谢尧亭站在观礼的人群之外。与叶茯苓遥遥相望。林槐突然问:“那个小朋友还住在你家吗?”谢尧亭看他一眼,正色道:“早回去了。”“这么看我干嘛?我是好心,怕你钻牛角尖,陷在迷宫里出不来。”“她还小呢。”林槐嗤笑一声,“等她读了大学,有的是小鲜rou排着队追,牵着手上课放学,周末一起逛街看电影,参加各种联谊活动。到时候,还轮得到你?”谢尧亭:“……”吃罢饭。许久未见的老同学组了局去酒店负一层唱歌,谢尧亭借故推脱了。他没有开车过来,饭桌上绕不过喝了几杯酒。街角穿堂风呼啸而过,谢尧亭站在马路牙子上打车,一口冷风呛在喉咙,咳的气管都痛了。一辆白色捷豹轻轻鸣了下笛,在他身边停下来。谢尧亭侧过脸,身上卡其色的风衣随着夜风猎猎飘动。“一起去喝一杯吧。”叶茯苓邀约。天河区江边新天地有一整条街的文艺酒吧,不吵,没有震耳欲聋的电子edm。现场有穿着随意的歌手抱着吉他,对着谱子唱。调子冷冷的。叶茯苓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微微仰着头,她随意束起头发,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嘴角暗含笑意,饮尽一杯酒,把空杯子推过去,“再来一杯。”“少喝点。”谢尧亭低声劝了一句。叶茯苓笑了一声,“你不记得了,我酒量很好的。”她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抽了支烟出来,酒保滑燃打火机,她向前倾着身体凑上去,点燃噙在唇边吸了一口,烟卷夹在指间。青烟缭绕,灯影浮动,故人也是美的。“有瘾,忍不住……你不介意吧。”谢尧亭摇摇头。不再说话,有些心不在焉。无话可说的叙旧没有任何意义。叶茯苓听着歌:“我们那个时候都喜欢崔健和窦唯。”“嗯,你去听过他的演唱会。”“是啊,你嫌吵,我一个人去的。崔健站在台上,眼睛蒙着一条红布,唱,我一边跟着现场的人合唱一边哭,不知道是因为你不在而难过,还是别的原因。那场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叶茯苓说:“或许真是因为一无所有,我那个时候实在厚脸皮。雷打不动写了三年的情书寄给你,又跟在你身后追了一年半。如果不是你mama那次生病,你是不是根本不会搭理我?”那年叶颖动手术,在医院卧床休养。叶茯苓下课之后经常过去陪着她聊天解闷儿。谢尧亭看到过几次,她一手举着输液瓶,一手扶着叶颖去洗手间。整整大半个月,几乎天天如此。谢尧亭抿抿唇,低声答:“不是。”“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的手一到冬天,指关节上就会长冻疮,每次都肿得像馒头一样。你mama见到,给我擦了一种药酒,这么多年,美国的冬天那么冷,都没再长过。”谢尧亭语调缓沉:“嗯,是个偏方,挺有效的。”叶茯苓已经微醺。听着他沉稳平淡的语气,自嘲的笑了。谢尧亭这个人,任何时候都是这样一副温柔又安稳熨帖的模样,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