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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处山坡下,这一块约十亩的地方都是无主的。这块地方没人相中,一是靠边,二是因为杂石太多,整理盖房子费力,若平整了做田耕种引水又不方便,所以才一直空着。”“正是因为这些,还因为离着村子太近,当年买山坡种牡丹时,才没有相中这一块地方。两位先生,三哥,你们看看,可还中意?”蓝怡环视了一圈,虽会费些力气,但平整出来应是个不错的地方。无名先生抚须查看周边地势,点头道,“若论靠山而居,以西北面有山为最佳。此处背靠青山,东坡缓,不阻阳,倒也算。”静晓先生也点头,一本正经地言道,“不错,古语云‘穷山恶水出刁民’,若四周山形峥嵘、山石嶙峋,皮毛不长,形若杀气腾腾的凶兽,乃是枯竭、衰败之象,人若居之,必感恐怖荒凉,无法安息;此处山清水秀,生机勃勃,自是应了‘山高民强,山秀民聪,水聚民集,水深民富’之说,北沟村所在,乃为宜居之地。”赵里正听了很是高兴,“当年老祖宗们在此建村时,也是花大价钱请了堪舆先生的,所以这么多年来咱们村才能平顺过日子,没出过大事恶事,就是今年大旱,全县三十五村,咱们村也是最先有水的。若是您几位能相中这块地方,我这就命人丈量,办了地契?”雷晋见此处北边更宽敞些,还与苏永珅的院子相连,位置稍好,便道,“此处南北长,不若根据村中的房屋排列,也前后截成两套院子,先生您居后,天泽居前,可好?”无名先生点头,事情便如此定了下来。静晓先生精通堪舆之术,他自苏永珅的院墙边开始用步向东丈量,选定一角,命于伯竖起一块小石头,“院子圈到此处。”说完,又去丈量雷晋选中的前院,也选定了一角,立起石头。赵里正认真记下,起宅院,乃是大事,若选好了,聚气藏风;若选不好,破财损命。自从静晓先生入山指点他们依山势、寻地xue埋桩架水路时,他就看出了这位带着四个美貌丫鬟来探望孟夫子的老先生,也不是一般人。村里人对静晓先生津津乐道的,便是他身边那四个美貌的丫鬟,又因静晓先生好美食美酒,在村中人眼里,这老头颇有几分老不修的模样。蓝怡建议道,“不妨把这一大块都圈起来吧,院墙外整理出来,也还种点东西,于伯,您说是不是?”于伯点头,夜本正经道,“也好,省得老奴总到姑娘园子里摘菜,惹人厌烦了。”蓝怡顿觉无奈,于伯似乎还真是以逗她生气为乐了。两位先生大笑,静晓先生道,“对,买下来,咱们亲自开荒,体会一番陶潜‘种豆南山下,夕露沾我衣’之趣。”两位先生相携去看瓜,雷晋送蓝怡归家,问道,“程家是怎么回事?”蓝怡叹息一声,“此事,说来话长。”便将小七以及宇儿的事情简要讲了一遍。雷晋听完,一扫温和儒雅,眼角眉梢全是怒意,眼中杀气也丝丝透出,“此子果真是狼心狗肺!四妹,你且安心在家养胎,交与为兄便是。”“杀鸡焉用牛刀,三哥安心在义学教书,我足能应对。”蓝怡自信道,眼中也是一片清冷。雷晋看着她,摇头笑了,“四妹,你遇事总想一力担着,可想过旁边的人看着,是否觉得不安和无力?有时,让我等帮你一帮,也无不可。”这样的性子让人敬佩,却也让她放在心里的人无奈,特别是周卫极那样的性子,更希望蓝怡能依赖他一些吧。蓝怡摸摸鼻子,“我如此惯了,三哥放心,若是到了为难之处,我定会开口的。程自牧如今已是自身难保,没工夫来找宇儿的麻烦了。”身在登州的程自牧,如今确实是自身难保了。端午节之后,几大海商聚在登州最大的港口祭祀海神天妃时,竟出了意外,程家的三艘大海船的桅杆竟同时折断,齐齐倒入海中,惊得码头看热闹的众人颜色顿失。出海之前祭天妃却折了撑帆的桅杆,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众人纷说程家定时做了恶事,惹怒了天妃,所以才被天妃挥袖断了桅杆。天妃乃是周人祭祀的最主要的海神,是佑护船舶平安的主神,惹怒了天妃,如何还能出港!程自牧虽知此事是王家和李家联手为之,气炸了心肝肺,却也不得不把三艘大海船留在港口,只派了两艘钻风船出海。与两千料可在三百人的大海船相比,只能载百余人的钻风船才能装得下多少货物!是以,程家高价买来的大批丝绸、瓷器等物被迫囤积在港口的仓库里,无法运出。程自牧想专卖给别的海商,但是接触了几家,竟无一家有买的意思,都说程家的货不吉利,怕运出去就糟了海风!程自牧怒极,大批地瓷器他倒可以在仓库中压些时日,但丝绸却不成。丝绸名贵更金贵的很,若保存不当,致变色、褪色、发黄,便卖不上价,若在往年,程自牧也不会发愁。但今年登州等程家绸缎行的主销地都糟了灾,几处分号根本就吃不下这大批地货物。为今之计,便只有运到外地,寻个合适的买家出手,这里外里的,便会查出许多银两。再加上还要赔付已经给程家下了定钱买茶、买丝绸的海外商家,程家这一次,可说是伤筋动骨。程家大爷瞒着老爷子,匆匆赶到登州,还不待叱骂程自牧,却又传来更大的噩耗,程家出海的两艘钻风船,出事了!第七一四章要撕了他“什么叫船回来了?这才几天,船就回来了!”程大爷向跪在地上的程许大声咆哮。程许顶着两位主子的怒火,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地再次回道,“是回来了,因为两艘钻风船的舟师都,都病了……”海船航海,唯凭针盘而行,指南针盘由舟师掌握,毫厘不敢差误。精于观星定位和航海技术的舟师,乃是海船按照既定航线安全到达目的地的保证。舟师病了,海船自然不能前行。“每艘船上,配了正副两个舟师,都病了?”程自牧平静的问道。程自牧的双眸风云密布,程许抬头偷看了一眼,惊得一头冷汗……“是,都病了。船靠港时,都是被抬下来的。”程自牧狭长漂亮的凤眸微挑,竟笑了,只笑声毫无温度,“好!既然病得无法出航,留着何用!”程许一哆嗦,知道这四个人,活不成了。大船的桅杆折断后,大少爷为保钻风船航行无失,特把三艘大船的舟师调到钻风船上,这三人并非心甘情愿,此时同时病归,显而易见地是商量好的。程大爷看着一脸杀气的儿子,怒火飙升,顺手抄起茶杯向他扔过去,程自牧下意识地闪开,茶杯重重地摔在墙上,四分五裂,“你这畜生,若不是你作孽,会有今日之祸?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