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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映天一屁股坐到床边,捏了捏倪简的脸:“你福大命大。”倪简笑了笑:“祸害遗千年,听过吧。”“你倒有自知之明。”梅映天嗤了一声,“你是傻蛋吧,看看,你这做的什么蠢事。”倪简不以为然,默了默,还是道谢:“又欠你一条命,我记着了。”“这回我可真没救着,全靠你命硬,你那个meimei……”梅映天啧了啧:“真他妈活久见。”倪简一愣。梅映天忍不住又要敲她,手伸到她额边,收住了。“你什么毛病,跟奇葩脑残玩姐妹情深?这是你的戏码么,拿错剧本了吧。”梅映天说话一向简单粗暴,倪简已经习惯了,但乍然听她这么说倪珊,倒有点惊讶。照理说,梅映天不认识倪珊,不至于见一两面就能发现倪珊的脑残属性。倪简问:“她做什么了?”“你说她做什么了?”梅映天怒气上来了,“她跑了,她把你丢那儿,自己跑了,你这傻子。”倪简看着她,没说话,过了会,感觉手被人握住了。转头一看,是陆繁走过来了。他望着她,目光深沉。倪简怔了一会,回过神,冲他笑:“没事。”梅映天恨铁不成钢,这回是真忍不住,手又往她头上伸。就要敲上去时,被陆繁挡住了。陆繁护着倪简的脑袋,皱眉看了梅映天一眼,没说什么,但梅映天看出他的意思。他不让她敲。倪简的脑袋转回来,对梅映天说:“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会了。”梅映天:“你还敢提以后?这事还没完呢。”倪简一怔:“你要做什么?”“那几个混蛋至今逍遥法外呢,这事你少管,趁早跟那脑残划清界限,这种meimei你就不该认。”“我没认。”“没认?”“我只认我爸爸。”*梅映天只花了两天就查清了整件事。她没告诉倪简,私下找人把事儿办了,顺道还送了倪珊一个教训。倪珊有一星期没上学,后来每天都要李慧送着去。这些事倪简都不知道,她在医院住了十天。陆繁的假期只有三天,他要请假,倪简不让。她从来都不想耽误他的工作。陆繁总是拗不过倪简。后面几天,他每晚过来一趟,陪她半小时,再赶回队里。每天来医院的还有倪振平。他给倪简送汤送饭。他送来,倪简就吃。父女俩也会聊天,但谁也没有提起倪珊。倪振平有时想说,都被倪简绕开了。倪简出院那天,陆繁放假。梅映天开车送他们回了倪简的公寓。这个假期,陆繁跟别人调了假,提前把下旬的假调来了,加起来有七天,他没回家,跟倪简住在一块儿。他也没去修车,每天唯一的正事就是给倪简做三顿饭。倪简的嘴巴被陆繁养得越来越刁,伤口养好以后,居然吃不惯外卖了。*陆繁十一月尾回队里,十二月尾才回来。他回来时,倪简在赶稿。赶稿时的倪简阴郁又暴躁,脾气极差,喜怒无常,以前跟梅映天住在一起时,但凡她赶稿,梅映天都要嫌弃死,有时甚至出去躲一个月,敢接近她的除了要钱不要命的,没第二个人。陆繁回去的第一个晚上,倪简心情极好,热情似火。他还在洗澡,她就钻进了浴室。他们从浴室做到床上。也许是太久没做,两人都有些失控。大汗淋漓时,才歇下来,抱在一起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倪简浑身酸痛,嗓子都哑了。倪简的好心情持续了两天。接连撕掉八张画稿后,她又躁起来了。陆繁做好晚饭,去画室叫她吃饭,倪简没理。她在改一段人物对白,怎么改都不对味儿,脑子快炸了。陆繁又拍了拍她的肩。倪简火冒三丈,啪地一声摔下笔,扭头吼:“出去!”陆繁一震,愣了愣。倪简吼完,头就转过去了。她胡乱抓了两下头发,抄起笔继续写写划划。陆繁站了一会,默不作声地退出了房间,把门关上了。纠结了半小时,倪简理顺了思路,灵感如潮,一连完成了五张原画。她丢下笔,整个人像从迷宫里爬出来,两手一摊,放空脑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歇了一会,她抬头看了看挂钟,陡然一顿。居然九点半了。倪简怔了片刻,想起什么,眼睫一跳,拔足跑出画室。陆繁听到声响,抬头。两人目光碰上。倪简嘴巴张了张,一时没说出话。陆繁放下书,起身走来,问:“画好了么。”倪简盯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陆繁说:“那吃饭吧。”他进了厨房。倪简愣了一下,紧接着跟过去。陆繁拔了电饭锅的插头。他把菜放在电饭锅上面,一直是保温状态,都还是热的。倪简走过去低声问:“你也没吃么。”陆繁转头看了她一眼,头点了点。倪简站在那看着他把菜一碟碟端出来,放到厨台上,然后给她盛饭。吃饭时,谁也没说话。倪简时不时抬头看一下陆繁,但什么也看不出。收碗的时候,倪简说:“我洗碗吧。”陆繁说:“我洗,你去画画吧。”“我画好了,我洗。”倪简把碗从他手里拿过来,飞快地跑向厨房。谁知跑得太快,刚进厨房门,就滑了一跤,整个人扑向地面。稀里哗啦,一手碗全飞了,砸得稀烂。倪简趴在地上,呆了。陆繁也没料到她在家里走路都能摔着。倪简被陆繁抱起来时,眼睛还盯着那一地碎碗。陆繁捏着她的手仔细检查,没发现伤口。他撸她裤子,看她的膝盖,果然红了一块。倪简不觉得膝盖疼,她握住陆繁的手,万分沮丧:“都碎了。”陆繁没吭声,把她抱到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