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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侧了侧身,而那人也和他一样,往同一侧挪了几步……两人依然面对面,挡着对方的去路。“……”这么有默契?陈声抬眼看,看清那人后,嘴角蓦地一弯,脑中赫赫然冒出四个字——冤家路窄。电梯外,和他默契十足的是个短发女生,标志性的高原红,一米七几的个头,女生中的大高个。呵,又是她。显然,路知意看见是他,也没什么好气。“借过。”她不咸不淡地敷衍了一句,侧身挤进电梯。看他没急着出去,她又抬眼问了句,“你不出去?”“你跟谁说话?”见他眉毛微抬,一脸正在等待下文的样子,她又扯了扯嘴角,嘲讽地加了句,“……师兄?”“这就走……师妹。”着重强调后两字。陈声双手插在裤兜里,笑了笑,头也不回离开了。再拽再心口不一,还不得叫他一声师兄?赵老头叫陈声来办公室,主要为了解新生的早cao情况,顺便叮嘱一下,学习方面不可放松。“下学期去加拿大这事,虽说人是我们选的,但也不是进了名单就十拿九稳。”“去了那边,他们还要再选拔一次。”“那边的特训教练会和你们先相处几天,随时提问,你们都得对答如流。所以专业能力好,答得上是一回事,英语能力不过关,还是会被退回来。”“……喂,你小子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陈声一进门就注意到桌上的一堆文件,最上面的一份,姓名那栏写着三个熟悉的大字:路知意。他下意识多看了一眼。文件上方,标题是……贫困生助学金申请表。他又看了看旁边那摞矮一点的文件,生源地贷款。为首的依然是路知意的资料。他顿了顿。赵老头召唤他回魂,“兔崽子,我在跟你说话,你走什么神?”陈声蓦地回过神来,“嗯?”看着眼前霎时垮下来的脸,趁着几千个下蹲还没落在头上,赶紧说:“您cao的什么闲心?有这功夫担心我,不如多做点正事。”赵老头:“你但凡靠谱半分,我也不至于成天为你cao碎心!”陈声:“没事了?没事我先走了。”“臭小子,你这什么态度?”已经走到门口的陈声回头,扯扯嘴角,“感谢书记教诲,学生必定时刻铭记于心,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下行了?”“……”.晚上九点,跑cao时间。老规矩,全体人员还是先跑一千米热身。陈声立在跑道旁,看着一群人在夜色里快慢不一地跑着,视线落在最前方。监督新生跑cao一个多月了,路知意永远是最鹤立鸡群的那一个——不是因为她个头高,也不是因为她是万绿丛中两点红之一,而是因为她做什么事都一丝不苟。毕竟是一群年轻人,哪怕满腔热血,一个多月下来,也渐渐学会敷衍塞责。可她不一样,她永远跑在人群最前方。俯卧撑时,男的都趴下了,她还在一声不吭继续做。不知疲倦,沉默而认真。他忽然想起下午在赵老头那看到的两份资料,大概因为自幼物质丰足,所以不曾留意过,如今才察觉到。她穿的是一件深蓝色旧毛衣,小时候他也看同龄人穿过这种款式,一眼就能看出是手工织成的,很朴素,放在现在就有点土。没有烫染过头发,永远素面朝天,和花枝招展的同龄女生截然不同。一双黑色帆布鞋,边缘洗得泛白,脚后跟磨得很厉害,再穿几天就能直接磨穿了?很穷,也很努力。他定定地站在跑道旁,看着夜色里跑在人群最前面的女生,她的额头上有亮晶晶的汗意,但眼里满是坚定。……好像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军训刚结束的那一周,苏洋心血来潮,叫上一整个寝室的人去聚餐。“军训完了还没改善生活呢,走吧,一起去小吃街开开眼界!”赵泉泉第一个举双手赞成,“我想吃火锅!”吕艺:“可以啊,吃什么你们定,我无所谓。”路知意下意识瞄了一眼搁在桌上的钱包,也没好意思明目张胆地数数还剩多少钱。苏洋看出来了,笑眯眯补充一句:“这次我请客,咱们就不搞AA制了。大不了轮着来,下次你们再请我吃一顿好的。”头一次寝室聚餐,三人都积极响应,路知意不好拒绝。哪知道第二周,吕艺就硬把大家拉去了学校附近的茶餐厅,把客请了回来。赵泉泉不甘落后,第三周也请了一顿西餐。第四周了,赵泉泉忽然问苏洋:“这周末咱们又去吃什么?”苏洋一愣。赵泉泉笑眯眯说:“这周该知意请客啦。”路知意骑虎难下,好在找到了家教兼职,虽然还没拿到工资,但小孩mama说下周就给她结算一次,料想不至于这周请完客就饿死。她算过了,苏洋请了一顿火锅,花了两百九。吕艺请的香港菜,三百三。赵泉泉请的是中档西餐,两百开头。她手里还剩下四百来块,无论如何也能撑过这一顿,还能留下点下周的伙食费。于是笑着点头,“你们想吃什么?”吕艺还是那句话:“你们定就行,我都可以。”苏洋:“火锅吃了,港餐吃了,西餐也吃了,还有啥没吃?”赵泉泉一拍桌子,指着自己电脑上正在放的日剧,“喂,吃日料啊!怎么样?”最后,由于赵泉泉对日料坚定不移的爱,众人点头,那就吃日料。周五下午,六点钟的天已有些暗了,四个女生兴致勃勃往小吃街走。似乎每所学校外面都有这样一条小吃街,每当城管下班,小摊小贩就在街边支起蓝色大棚,点起油亮亮的灯泡,人头攒动中,食物香气混杂一气,白雾四起,热气腾腾。而小摊贩的背后,总是一些更正规的商家,双方谁也看不上谁。赵泉泉选的是日料,小吃街只有一家日料店,装潢雅致,红彤彤的日式灯笼在门外迎风摇曳。路知意没吃过日本料理,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店内明亮简洁,木地板上摆着小小的方几,座位清一色是榻榻米。由于开设在大学附近,场地小,顾客多,因此座位与座位之间略显拥挤。吕艺问服务员:“有包间吗?”服务员摇头,“不好意思,这会儿包间都满了。”赵泉泉说:“没事,反正是吃东西来的,又不是谈生意,闹一点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