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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发香,丝丝缕缕飘进殷瑢的鼻尖。他循着方向低头,唇角就要擦到柏氿的额头,她却已经退开。解下内衫放到一边,柏氿轻舒一声。嗯……内衫,脱掉了。冬日极寒里,殷瑢穿着单薄的素白里衣,保持不动。柏氿习惯性的解开他里衣的衣带。唔……里衣,脱……咦?!她猛地一僵,只听头顶传来低低的笑:“夫人可是想看一看,我这里衣里面,穿的是什么?”柏氿老脸一红,又听他道:“无妨,既然夫人想看,为夫,自当从命。”“千万别!”她抓住殷瑢正要脱衣的手,冷汗滴滴的陪着笑,“大冬天的,穿这么少,对身体多不好啊。你还是快些把衣服穿上吧,我看着都觉得冷。”殷瑢闻言轻笑,“夫人可是在心疼我?无妨,为夫身强体壮……”话未说完,却被柏氿打断。她点头急急道:“心疼心疼,疼都得快碎了,所以殿下,您愿意穿衣服了吗?”殷瑢有些意外的挑起眉梢,笑意渐深,“那我要你帮……”“帮你帮你,必须帮你。”柏氿应得欢快,当下拿起新的衣袍,为他穿上。她的速度太快,引得殷瑢反倒有几分怔愣。这女人心虚着急的模样,还真是……可爱得很。三两下为殷瑢穿好衣服,系上腰带,抬头,柏氿不由一怔。这人以前常穿玄色的衣服,看起来难免有几分肃杀。如今他换了身苍蓝古香缎锦衣,倒是衬得整个人都明朗儒雅起来。仿佛山巅挺拔的松。柏氿垂下眼眸,在心中暗骂:斯文败类,呸。“如何?”头顶传来殷瑢含笑的声音,“我这身苍蓝锦衣,与你这身白中透蓝的劲装,可登对?”柏氿撇了撇嘴,并不准备回答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她正欲转身离开,却又被他揽住了腰。柏氿皱眉问道:“你要做什么?”殷瑢没有回答,他默默抬手,扯下了她头上的缎带。顷刻有青丝倾泻如瀑。他理了理她的发,缓缓道:“男子十五束发,二十冠礼。你既然要扮作男子,那不如扮个全套。”柏氿微微挣了挣,侧头避开他的手掌,“我自己来。”“别动。”殷瑢按着她的肩膀,将她转了个方向。温热指间缓缓梳过她的头皮,舒服得很。他束起她一半的头发,用发簪别住,又俯在她的耳侧,含笑低声道:“簪发传情,我心悦卿。”于是柏氿突然想起,曾几何时,他也曾当着万千将士的面,送了她一支桃木流苏簪。那时,他也是这般低笑着道:簪花传情,我心悦卿。只是那簪子却被她一气之下,捏成了碎片渣渣。柏氿抬手摸了摸头顶的发簪,又听他道:“这白玉竹节簪,你可别再弄碎了。”她微微侧头,挑眉问道:“若是我一不小心将它弄丢了呢?”“那我便罚你……”殷瑢笑了笑,“把你自己赔给我。”柏氿皱眉,脱口道:“难道在你心里,我还不及一只玉簪精贵?”话音刚落,殷瑢尚未反应,她自己倒先一怔。她这话怎么问得这么别扭?想她风倾楼第一刀,夜百鬼,手气刀落杀人夺命冷酷果决,喜欢的就护着,厌恶的就杀了,什么时候会像个娇滴滴的娘儿们似的,闹起别扭了?这是何等的耻辱!柏氿咬了咬唇,又见殷瑢挑起眉梢,勾起唇角,笑意微邪,“你这是……”吃得哪门子醋?一语未毕,柏氿抢先道:“我去结账!”言罢,她将他一把推开,猛地掀开门帘,溜了出去。试衣间外,店主只见一位俊俏冷利的少年郎,风一般的从他身前掠过,再一低头,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银票。数量大得让他不禁有点手抖。又有一位俊美妖异的男子从试衣间内缓步而出。他盯着那少年离去的方向,淡淡一笑,仿佛志在必得的豹。夫人,我们,来日方长。☆、第44章不如洗澡冬末早春的午后阳光,暖得令人不禁心生困意。不宽不窄的街道上,一支肃杀沉闷的军队挨个叩开百姓的家门。许宣王三十年,许宣王听了许国世子许昌文的谏言,突然下令普查许国人口。街边有一老者弯腰拄着拐杖,眯着眼睛看着那正在普查人口的军队,颤巍巍地道:“宣王如此大动干戈地统计人户,恐是要再生战事,作孽啊……”许国边城,溪宁。辛家客栈。军官指着客栈中,一位稍显瘦弱的男孩,问道:“你多大了?”辛岚立刻站直了身体,响亮地答道:“我十六了,可以参军了!”话音未落,辛岚却立刻吃了一记重重的手刀。jiejie辛兰揪着辛岚的头发,对那军官道:“官爷,您甭听这小子胡说。他才十四呢。”说着,辛兰又拎着他那弱不禁风的身体摇了摇,很是不屑,“再者,您看这小子瘦弱的样子,十六岁,他像?”那军官看了眼辛岚,未再追究,草草做了记录便转身离开。辛岚挣扎着不满道:“姐,你为何要拦着我?!”辛兰不屑:“你这小身板连我都打不过,上了战场也只有送命的份。”辛岚瞪着眼睛,怒道:“男儿理当建功立业,贪生怕死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闻言辛兰竖起食指,戳着他的额头骂道:“是,你要建功,你要立业,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死了,父母留给咱的这间客栈怎么办?我都十六了,总是要嫁人的。到时候,这客栈该由谁来管?”辛岚怒道:“这种根本没有人住的破店,不要也罢!”“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猛地响起,辛岚的脸上立刻多了一块红色的掌印。辛兰的眼眸掩在额前碎发的阴影里,看不清神情。“不孝的东西,”她咬牙说道,声音有些颤抖,“去祠堂里跪着,今天不许你吃晚饭。”辛岚咬了咬唇,赌气般的转身就跑。辛兰独自站立片刻,忽然抬起手臂,捏着袖口抹了抹眼睛,似是要将某些消极的情绪连同这消极的泪水,一起抹去。抬头,却见客栈的门口,正站着一位俊俏的白衣少年郎。这少年微垂着眼眸,抱着手臂,斜靠在客栈大门的门框上。他的身后还停着一辆黑色的马车。也不知这少年究竟在门口站了多久,又听见了多少。淡金的暖阳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如霜雪微冷的气场镀上了几分温暖。辛兰微微红了脸,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