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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这不过是一句自我安慰的话。——圣诞节前夕,周六一大早,黎若烟刻意坐公交赶去了周博云实习的医院,她打听过的,黎言川最近都在忙着做实验,做报告,没有去医院。周博云看值班室里探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放下笔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找你小叔啊,没在。”有求于人的黎若烟,马上就贼精的进去,晃荡到周博云旁边,坐在他看诊的椅子旁:“今天是专门来找您的,周叔叔。”这丫头一翘脚他就知道她要做什么,赶紧挺直了背脊,轻咳一声:“说吧,要我做什么?”大人果然就是不一样,这样就能知道她有事相求,黎若烟厚着脸皮的笑着:“周叔叔,给我一角钱好不好?”“就这事?”周博云低着头在白大褂里翻钱,想看看有没有一角硬币,一脸不解的和黎若烟吐槽:“我说你是中了你小叔的邪了,他最近把男医生的钱都要光了。”黎若烟愣住,拉住周博云的衣袖:“你说什么?!”“我说你是不是中你小叔的毒了,一毛钱能干嘛,他最近一来医院就忙着要钱。”周博云读书的时候哪里有送平安果的“习俗”自然也不知道要钱这个梗,那天看到黎言川来值班,给心脏科的王医生要钱,竟然只要一毛钱,惊讶的下巴都差点掉了,他问那厮:“你最近,脑子有问题?”那人只是笑了笑,毫不客气的从他哪里一毛钱:“做实验要用。”说话间,周博云终于从抽屉里翻出一毛钱,丢给黎若烟:“拿去,实验成功了告诉我。”黎若烟捧着他的一角钱,坐在他诊室的椅子上,连平日里最爱晃脚的动作也停住了,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抚过,轻轻柔柔的,像是有人在她的心尖上洒下了一把糖……难以想象,小叔在医院里,找男医生要一角钱的情形,这样的一个人,会为了这样渺小的她要二十四枚硬币?他知道这是个幼稚的游戏,却也愿意给她圆满一个童话。——从周博云那里回去之后,黎若烟恨不得马上就见到他,后来托邱姨给他打电话,她站在客厅里,开心的把电话绕在手腕上,满怀期待的喊他:“小叔。”刚刚从实验室出来的黎言川,摘了手套,靠在走廊上接了她的电话,听到电话里那个软糯的嗓音,好像心里所有疲倦都被这软糯的声音消散,心里也温暖如水,在电话里和她说:“烟儿。”“小叔,你圣诞节回不回家?”黎言川握着电话,看了眼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略微歉疚的说:“圣诞节那天恰好周五,估计是要值班的。”黎若烟垂着眼眸,淡淡的应了一声,完全不敢在温柔的小叔面前撒娇,他一定也不会喜欢会给他带来麻烦的自己。她缠着手里的电话线,佯装成熟的嘱托:“小叔,你不要太辛苦了哦,要记得吃饭。”小女孩子的嗓音,天生就甘甜软糯,听的耳根子都是软的,黎言川安静的听着她在电话那端小心翼翼的交待。“对了,天气预报说要下雪了,小叔你要多穿点,围巾要戴上……”黎若烟交代了很多,像个婆妈的大人,其实也有很多烦恼,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给他负能量,于是说的更加小心翼翼,后来临挂电话时,那个人突然喊住了她:“也许要回去,我赶在十二点好不好?”那双原本低垂着的眼眸,一瞬间又亮起来,黎若烟很努力的点了点头,把电话线缠绕的更紧:“小叔,谢谢你。”谢谢你,在我的世界里,像个温暖的太阳。挂了电话之后,黎若烟坐在客厅的椅子上解电话线,想起那个人在电话里说的话,心里泛起来的全是一层一层的甜蜜:“别总是麻烦你小叔。”从洗手间出来的老爷子有些不高兴的看了一眼黎若烟,她马上就低下头去,把电话线解开,先上楼去了。邱姨在一旁解释:“小孩子还是很需要大人关心的,她还没有多少朋友。”老爷子的声音很严厉,带着无法反抗的气势:“言川的前途比她更重要!”话音刚落,走廊上黎若烟的门也关起来了。——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黎若烟买了苹果和包装纸,回了家就把自己锁在房门里,安心的包装她的平安果,小叔说不喜欢不可分解的塑料,所以这次选择的只是普通的棉彩纸,她想好要送什么愿望了:小叔,我希望这辈子我能陪在你身边,这是个非常奢侈的愿望,她想,心诚则灵的话,只要他愿意,她也会愿意的。黎老爷子是知道黎言川回来的,还让邱姨做了片皮烤鸭,不管是周博云想吃,还是儿子想吃,这是每逢一段时间就必须准备的佳肴。家里并没有圣诞节的气息,连个圣诞挂饰都看不到,黎若烟吃了饭,在客厅磨了很久,没等到小叔,最后又被老爷子轰到楼上:“早点睡,过什么节,这是洋人的节日。”黎若烟不敢顶嘴,回了房间就趴在窗外往下看,那里能看到进院落的所有车辆,倘若小叔的车经过,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后来不知道那样趴了多久,猛地被窗台上的玻璃冻醒的时候,黎若烟猛地睁开眼睛,一瞬间,有点分不清楚自己在梦境里还是在现实,刚刚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境,她在漫天的大雪里看到那个人撑着伞消失的背影,她跟在他身后,满头大汗的跑,却怎么也抓不住他的身影。小叔回来了吗?黎若烟看了一眼闹钟,垂下了眼帘,还有十分钟就要到十二点了,他果然没有回来,心系他的病人。黎若烟从抽屉里翻出平安果,小心翼翼的出了门,准备在客厅逮人,到了走廊,他才看到书房里有灯光透出来,好像有人在里面。难道是小叔来了?压着欣喜的黎若烟小步走过去,生怕是黎爷爷,把苹果往收了收,还未走到,果然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是小叔的声音,她在熟悉不过了,她趴在那里,小心的拧开门把手,眯着眼睛从透着光的地方看过去,小叔还穿着白大褂,并没有来得及脱下,黎爷爷的声音倒是显得很开心:“年后就去吧,申请到了就一定要去,我们家就你一个高材生,有什么好担忧的。”黎老爷子一直对小儿子黎言川很是骄傲,说完,又提:“美国那边是不是比这边冷,你多注意些。”像是有人在心尖上投掷了一堆碎石子,她把手放在门把手,小心翼翼的缩回来,看着里面那个小小的背影,眼眶里的雾气也在跟着打转,她红着眼睛,小心翼翼的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