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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阿土的气息,最后,也只找到了这么一个小东西。“这是阿土弟弟送给她的礼物,她一直带在身上。”曲笙看着海盗们清洗了甲板上的血迹之后,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带着满船的宝藏回到了老巢。“这些海盗后来怎么样了?”“他们分了宝藏之后就散伙了,不过我将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找出来,一个都不剩,全都杀光了。但是我觉得很无聊,很奇怪,帮阿土报仇并不能让我好过,所以我循着小木鱼上的气息,找到了阿土的弟弟。”阿土的家人在内海域的一个海岛小渔村里,她的弟弟小名叫阿宝。从小名就可以看出,当年阿土的爹娘是多么偏心,但这样偏心的爹娘,却养出了一个非常懂事听话的弟弟,从小姐弟俩的感情就非常好,阿宝处处帮着jiejie,就算jiejie做错事被罚不准吃饭,也是他趁夜偷鱼干给阿土吃。“娘不会知道的,她一定会以为是老黄家的猫偷的。”阿宝垫着脚尖,从门上面缝隙把鱼塞了进去。结果第二天,因为娘在咸鱼下发现了阿宝的小鞋印,于是就结结实实地揍了……揍了阿土一顿。一定是坏jiejie教坏了好弟弟!阿土不愿再在家呆着,她开始找活干……第一次出海的时候,阿土只有十六岁,那一年阿宝也有十二了,他偷偷刻了一条小木鱼,找村子里的巫师祈了福,然后送给了阿土。阿土极喜欢这条小木鱼,片刻都不离身,她怕海风海浪腐蚀,就用最好的漆将小木鱼保护起来,于是小木鱼才变成了最终的红色,而且那颜色永远鲜艳,是因为阿土每一次回到陆地都要重新漆上一遍才罢休。阿土打家劫舍的钱都给了阿宝,有了钱,家里甚至可以送阿宝去内陆读书,几年后回来,阿宝做了渔村里的教书先生,再后来,阿宝娶了同村的姑娘,生了一个可爱的孩子。“人类说爱屋及乌,我并没有那样的感情,但是阿土的弟弟是唯一会想念她的凡人,阿土死去两个月后,他便预感阿土出了事,他四处求人出海找jiejie,为此不惜动用阿土给他的财帛。”阿宝拿出比平时出海多一倍的钱,村民们一开始找得也很积极,可后来出海了三、四次,所有人都知道阿土肯定死了,已不愿冒险做无用功。但阿宝还是不肯罢休,情急之中的阿宝犯了一个很致命的错误,他拿出了更珍贵的宝物来打动这些人。很多时候,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他们把阿宝骗上了船,假装出海,实际停留在海岛后方,他们把阿宝绑了起来,不顾他是他们孩子的先生,也不顾阿宝平时多么乐于助人……他们开始逼问阿宝那些钱财的下落。“我可以把钱都给你们,只要你们帮我找jiejie。”村民们哈哈大笑。“也只有你这样天真的蠢货以为你jiejie在外面跑商,海运是那么好干的吗?她分明就是海盗,你们的钱都是见不得人的脏钱!而你jiejie,早就被人宰了喂鱼,还找什么找?简直就是耽误大爷们的功夫!”最后他们用他的家人来威胁他,阿宝把钱给了他们之后,也没能逃过一死,他被他们偷偷沉海了,而他的妻子也在恐吓中带着孩子远嫁其他岛屿。“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救出阿土的弟弟,然后屠了那个村子?”昶君和曲笙脚下只是纯净的海水,他将那红色小木鱼重新用结界包裹,收了起来,“我没有,阿土的弟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他的生死也不能由我来定,我看着他被海水吞没……后来我来到那个小渔村,我想,那大概就是阿土姐弟俩曾经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证明了,我不想动手,但是我恨丑恶的人类。”眨眼间,他们又来到了生养阿土的那个海岛。其实内海域的渔村历史大多都不长,它们存在不了几百年,就会被偶然袭来的自然灾害吞噬,但这座海岛在昶君的刻意留存下,已经发展了一千多年,它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当年的小渔村已经发展成了一个城市。当年害过阿宝的人有些还有后代留下,有些也早已消亡在时间的洪流中,在漫长的一千年中,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没人记得曾经有一对那样互敬互爱的姐弟,也不记得那场残忍的谋杀。“那么,”曲笙看着眼前的城市,“你给我的关卡,到底是什么呢?”昶君从袖子中取出一个水滴状的小瓶子,把它随手放在旁边的草地上。“我很想念阿土,可她从来不曾存在在我的生活中,我很想……”昶君轻轻道,“很想让她在我身边存在一次,如果你能达成我的要求,就算你过关。”在北海四君中,昶君的形象最为粗犷,但出乎意料的是,比起没有节cao的蓬七郎,城府颇深的清夫人,冷言冷语的澄潮君……他却是最敏感最痴情的那一个。“好。”曲笙从储物袋中取出严琮送给她的那张红袖琴,“琴声思故人,我予你阿土。”她盘腿而坐,在这城墙外,海风中,为这海、为阿土、为阿宝、为昶君,当抚琴一曲。在琴声中,她用一种深情而悠长的音调来讲述了一个曲折的故事。阿土不是好人,手上甚至沾过无辜人的鲜血,可也是这样的人,眷恋着她唯一的家人,最后死于非命,再以悲剧收场。阿土的故事难以用任何一种观点来评判,她只是一个活生生的,为生活而不择手段的人,在阿土的照顾下,阿宝成为了一个真正纯善的人,可他一样死于非命……人世之复杂,昏昏浊浊,颠倒红尘中,自有万象而生。曲笙有所悟,也有所悲,她将这些感触融化在这首琴曲中,当一曲抚完,她将手轻轻压在还在震颤的琴弦上。“此曲,名‘思阿土’。”昶君不知什么时候已不在了,他留下了一道水门和草地上的解药瓶。曲笙收起解药,突然发现不远处还站了两个年轻的书生。“吗?”其中一个人恍恍惚惚道,“那么这位叫阿土的女子,何其有幸,得先生此曲。”另一人看到曲笙起身,立刻拱手道:“先生此曲令人思之无穷,不知先生是否允许此曲传世。”曲笙抱起琴,微微颔首道:“可。”她转身走入水门,消失不见。“原来是一位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