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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春吓得哇一声哭出来,抹着眼泪跑掉了。然然听了后无辜的瞪大眼睛,瞧着红梅:“红梅jiejie,你说的可是真的?”“可不是么?”红梅笑着说道:“你娘啊,为了你们几个,都忍着呢。所以小小姐要好好念书,不要让当家人抓住错处……不然,人家整治了你,还大义凛然说什么是考验,是培养接班人呢……”“够了。”何家贤突然厉喝,吓得红梅立刻住嘴不敢说。她知道红梅心里委屈,跟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随便说说还可以,跟然然说,就不行。小孩子心思纯良,哪里是该听这些话的时候。红梅也意识到话过了头,面若沉水,一声不吭。然然也不作声。肖金安道:“早听说她有手段,没想到竟然虚伪至此。既然如此,爷就扒掉她的面具,陪她玩一玩儿。”何家贤闻言一惊,问道:“你想干什么?”“不干什么。让她忙起来罢了。”肖金安邪魅一笑:“当初她利用我,害死了玉婷。虽说我有私心,这事儿爷不会否认。可算计到我头上来,爷也不是吃素的。”何家贤颤声道:“你不能胡来!”梅姨娘再怎么不对,一没害她性命,二没抢她亲人,不至于此。红梅也吓到了,忙跪下,一面扇耳光一面说:“二姑爷息怒,奴婢是胡说的,并不是如此……”只是她主仆二人的话,肖金安像是充耳不闻,又跟方玉婷说了几句话,便命小厮护送她们下山,自己骑马跟着。何家贤哪里敢劳烦,却又推辞不过,只得任他。绿春早已经到梅姨娘那里告了状,这面一进门,就被叫过去。路上何家贤叮嘱过红梅实话实说,红梅就把绿春出言不逊,被肖金安的小厮教训的事情说了。梅姨娘点点头,对着绿春道:“我就想二奶奶性情敦厚,断不会随意出手打人。既然是你有错在先,再罚一月月例。”绿春点头,跪拜出去。梅姨娘便道:“厨房里早上两个厨娘起了口角,你去问问她们为何争吵……再把来龙去脉写清楚了呈给我看,看看如何处罚……”又是这些烂事。何家贤就不明白了,陈氏管理家的时候,有了口角训斥几句也就算完了。梅姨娘这样没完没了的给她找事,自己累不累?正要出院子的时候,见三夫人慌慌张张地过来,甚至来不及跟何家贤打招呼。片刻后里面就响起梅姨娘的惊呼:“怎么搞得?”“我哪里知道。”三夫人也是郁闷之极,三老爷当的好好的县太老爷,突然被撸了,说的是留待查看,谁知道查看到什么时候。梅姨娘在屋子里走来做去,半响才问道:“三老爷什么时候回来?”“约莫明日午时就能到家。”三夫人声音里面满是沮丧:“当家人,你给想想办法吧。”梅姨娘不耐烦地挥手让她回去。何家贤走出二门,三夫人又像一阵风似的过去,竟视她为无物一般焦虑。厨房的事情不过是两个人因为一碗粥口角,一个是林姨娘的厨娘,一个是沈姨娘的厨娘。都抢着要那个小火炖的砂锅用。何家贤总管这些小事,心里烦的很吃,吃饭都没甚胃口。那面,何家传来消息,珊瑚小产了。何家贤只惊得拿筷子的手一抖。.☆、236、珊瑚怼春娇套了马车要回去瞧瞧,被门房的拦着,说是没有当家人的手令,不许出去。何家贤只得又去找梅姨娘,吃了闭门羹。便打发红梅去问消息。红梅到了傍晚才回来,说珊瑚与春娇争执,摔了一跤。何家贤怒将茶杯一扔,呵斥红梅:“什么时候说话不捡重点!”红梅便支支吾吾地道:“是……是亲家老爷的……”何家贤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这个。千算万算,当初珊瑚说她吃药过头已经不能生育,没料到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还是打的这个算盘,且让她得了手。立时起身,对红梅命令道:“把珊瑚的卖身契拿过来,给她送过去,就说何家留不住她了!”红梅甚少见何家贤这样生气,战战兢兢道:“是。”又小声说:“珊瑚说,她得亲家老爷的喜欢,是夫人授意的。”何家贤已经不想去理会到底是谁参和在里面,只看着红梅将卖身契收好了,才揉揉眉心:“你去了什么都不要说,由着她自行决定。若是她不收卖身契,执意留在何家,你无需回我,自出门去寻个牙婆子将她卖掉。”若是给脸不要脸,那就怨不得她了。何家贤早已经被梅姨娘安排的那些家务琐事折磨的铁石心肠。今日这个打碎了花瓶,你觉得她可怜饶了她,明日便有另外犯错的人理直气壮:“二奶奶既然能饶她,为何不能饶我?”今日你让红梅上桌吃饭了,明日便有厨娘不好好做饭:“连一个下人都能吃我做的菜了,那我还做得那么好有什么意思?”何家贤渐渐发觉,规矩就是规矩,就是定给别人遵守的。尊卑就是尊卑,若是尊多于卑,那你可以悲天悯人,可若是卑多于尊,就只能狠心让他们懂尊卑。她不想,她不愿,可是这段时间的焦头烂额让她明白,什么叫得寸进尺。杀一儆百,是绝计有效的。不管珊瑚日后会如何可怜,如何可恨,她今日不狠心,日后徐氏该是无穷无尽的心寒和夹缝。春娇与珊瑚,定然将她挤得毫无容身之处。夜里红梅才回来,低声回禀道:“珊瑚收了卖身契。亲家老爷没说话,反倒是夫人说,让她坐了小月子再走。珊瑚哭了前半夜,她睡了奴婢才回来的。”何家贤没吭声,算是默认了。只是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小月一坐就是半个月,若是不出什么事还好,出了就定然是大事。含含糊糊睡了半宿不安逸的觉,翌日一早就被叫起身,说是三夫人跟梅姨娘吵起来了。何家贤立时联想到昨日三夫人焦虑的模样,一下子瞌睡全无,起身梳洗了赶过去。梅姨娘向来是要脸面的人,院子门关着,不让人进。饶是如此,里面还是隐约有三夫人的骂声:“你也不怕折寿,这样欺负我们三房……当初给你的几千两银子,可是实打实的银票,你就不怕烧手?”何家贤听了几句,大约明白,三老爷的官丢了,梅姨娘没有能耐去管,三夫人就要拿回当初给的银子。梅姨娘自然是不肯。倒不是贪财,而是事关颜面和能力。若是此事真的梅姨娘认怂了,日后拿什么权威去管理偌大的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