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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你的名号不下十次。”“虚名,都是虚名。”月佼假作谦虚地朝木蝴蝶拱手,两人笑作一团。****冬月十二,泉林山庄在庄内摆了鉴药擂台,“鉴药大会”如期举行。台下的观擂人群中,一名裹着披风,兜帽罩头的人对身旁的同伴笑道:“台上这人,动作欠流畅,手法粗糙,就这样也能连胜五人?啧啧,中原人使毒……也就这样了。”嗓音娇嫩疏懒中带着淡淡鄙夷,该是个姑娘。站在她身后的一名扛着铜环大刀的黝黑大汉凶神恶煞地吼道:“毒公子是如今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后起之秀,你这没见识的小丫头片子哪来的底气品头论足?你行你上啊!”江湖人耳力好,虽眼下人头攒动,四围嘤嘤嗡嗡,可那黝黑大汉这一嗓子吼完,台上台下顿时安静,所有人都往他们这处看过来。前头那姑娘似是愣怔片刻,接着不疾不徐将披风兜帽掀开,缓缓转头望向那黝黑大汉。那姑娘纤细白皙的食指柔柔指着自己的脸,眉梢轻扬,笑意慵懒,“是在说……我吗?”她手背上,一朵金粉朱砂所绘的烈焰木莲在冬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万众瞩目。周围安静地如被冰封,气氛立时凝住。好半晌后,才听得有人惊讶脱口——“天下第五妖媚!”经过一年多不懈的搞事,十七岁的月佼成功地在江湖上博得了这样一个……让她尴尬的名号。第六章(捉虫)被人当众爆出了尴尬的江湖诨号,月佼感觉自己整个人由内而外的不好了。不过此时的她毕竟已是有些江湖的人了,虽满心尴尬,面上神色却撑得稳稳的,徐徐将脸转向先前声音的来处,语调徐缓,笑音微扬:“别瞎说呀,我可是正经人呢。”每一字的尾音都是软软的虚音,撒娇似的;可配上她面上浓艳冶媚的妆容,便显出一种诡异之感。见擂台下的许多人都无声地往这头看来,木蝴蝶瞪了灿灿明眸,没好气地对那些人斥道:“都盯着我家姑娘做什么?台上打擂呢,看台上的人去。”毕竟今日是泉林山庄的场子,泉林山庄庄主见状,即刻自擂台侧旁的锦棚内步出,向月佼抱拳道:“不知红云谷的朋友也来共襄盛举,林某有失远迎,得罪了。”“林庄主客气,”月佼慵慵懒懒一抬手,向林庄主还了礼,“不请自来,打扰了。”林庄主清了清嗓子,笑容谨慎:“不知姑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经过月佼一年多以来的不懈搞事,整个江湖都疯传红云谷的毒种类之多、谷中人使毒技能之花样百出,令人防不胜防。因泉林山庄在北境,红云谷在东南境,两家素无往来,因此泉林山庄的鉴药大会从未邀请过红云谷。今日红云谷的妖女突兀现身于此,林庄主心中难免忐忑,生怕她是来砸场子的。毕竟这一年一度的鉴药大会能给泉林山庄带来的利润之丰厚,不是常人能想象的,林庄主绝不能容忍有人捣乱。月佼立在人群中,远远向高台上的林庄主无辜一笑:“听说贵山庄的鉴药大会有生意可做,谷主派我来碰碰运气,还请林庄主给个机会呀。”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林庄主心中略一权衡,见她身旁随行只有木蝴蝶一人,便客套地笑道:“如今江湖上皆知红云谷使毒、用药出神入化,姑娘能莅临鄙庄,实在蓬荜生辉,欢迎之至。只是……”“林庄主且安心,我会按打擂的规矩来,”月佼笑笑,略一抬手,“请继续。”****虽有这小小波折,但在林庄主出来主持大局、月佼也释放了充分的善意之后,场面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虽说围观人群中总有人时不时往月佼那头瞟去,但随着又有一人上台向毒公子发起挑战,众人的注意力渐渐也就回到了擂台上。“天下第五妖媚?真是个奇怪的名号。”热闹的人群中,一位白衣青年发出一声低喃自语般的笑叹。他身旁有个着褐色武袍的好事者立刻回头看向他,兴致勃勃地与他搭起话来:“才出道呢?她这名号可都叫了一年了……咦,你哪门哪派的啊?”其实,褐袍人在进泉林山庄后不久,就已注意到这位白衣青年了。这白衣青年长相英气出众,身形挺秀高颀,一袭白衣凛冽胜雪,腰间一条穗绦殷红如霞,长长垂下至膝侧。简单到极致的衣饰,看不出任何门派、来路的特征,可单凭那朗月清风般的气度华彩,本合该出自名门正派,并不是今日这场合会欢迎的那种人。但褐袍人毕竟是个老江湖,来鉴药大会不是一次两次,自然知晓以泉林山庄防范之严密,今日能堂而皇之进来看热闹的,必定是与他一样的邪魔歪道。不过,邪魔歪道也分三六九等,褐袍人一看这白衣青年的眸子,就知他绝非等闲之辈——那对仿佛钟天地之灵秀的眸子,看似清澈,实则深不见底。褐袍人心中有数,这样的人必定是个狠角色。他打算与这人结交结交,这才逮着机会与他攀谈上了。白衣青年微微颔首,抱拳行了江湖礼:“半江楼,严五。”褐袍人顿时觉得自己今日运势实在旺,不但碰见了那红云谷的妖女来搞事,还碰上了近来最神秘的半江楼的人,不虚此行啊。“哦,难怪你不知道她,毕竟你们半江楼也是这几个月才开始在江湖上走动的,”褐袍人忙抱拳还礼,“虎啸门,钟长兴。”互报名号之后,白衣严五便随和地与钟长兴交谈起来。“钟兄,方才那姑娘,是做了些什么才得了那样……奇特的一个称号?”钟长兴笑着往白衣严五身边挪了两步,兴致勃勃道:“那是红云谷的‘神女’,当然,大家都叫她妖女。红云谷你听过吧?去年跟洞天门翻脸了。据说是洞天门想黑吃黑,派了探子进红云谷……总之就是两家翻脸了。之后这妖女亲自带了人闯进洞天门总坛,二话不说一把毒粉控了全场。洞天门门主那可是叱咤魔道多少年的了,都没来得及出手就跪了,据说如今还不知被她捆在哪儿日日折磨呢,啧啧。”江湖传闻向来都是加油添醋的,对这种道听途说的传闻,但凡心中稍微有点数的人,都知道只能信个三五分。严五礼貌地笑了笑,又问,“即便如此……怎么又跟‘妖媚’二字搭上边的?我瞧着她也就……”严五隔着人群远远往月佼那头觑了一眼,她正在专注地望着擂台上的动静。“……不过尔尔。”小孩子装大人,呵。钟长兴笑道:“是鬼魅的魅啊!那妖女行事不按常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