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63
,笑得咳嗽起来。陈元初不免又被魏氏训了几句。杜氏忙着给苏昕拍背,也笑得不行。九娘低声问起苏昉年后要回四川的事,自从那次十七娘疯了后,九娘还没机会和苏昉好好说说话,每次探望苏昕,看他神色,知道他已经放下了心结,又担心他会放不下中岩书院和长房嫡系隐藏的往事。苏昉坦然告诉九娘:“是要回青神中岩书院住一段时间。上次回川,只是略作了参观,见了几位先生,没有机会细细探访外翁外婆和我娘的往事。现在书院还是十七姨的哥哥担任院长,也不合适。爹爹已经写了信,这次回去正好收回书院。”“你十七姨做的事,究竟是她一人所为,还是二房合谋,还不得而知。阿昉——哥哥你回去千万要小心一些,多带些人手。”九娘叮嘱道,青神王氏不只是没落堕落了,恐怕更多的人已经丧心病狂。她看着苏昉,又忍不住加了一句:“你不要记恨你爹爹,就是你娘,恐怕也想不到她会做出那种事来。”何况,少一味药也不算什么,毕竟她那时候自己清楚自己的身子。苏昉苦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九娘不会懂的,他所伤感的是父亲从没真正懂过母亲,还有父亲义正言辞里流露出那一丝不自然,他不愿多想,俱往矣。这时宣德门前特地搭出来的金凤彩楼上,有司唱毕,通事舍人高举起手中的赦书。广场上逐渐寂静下来。今年因国运昌隆,这次郊祭的常赦,是近十年来头一回。开封府和大理寺的罪人们,都穿了红线缝制的黄布衫,早早排列在一旁。狱卒们穿得光鲜亮丽,头上都簪着花。“蔡佑!快看,那不是蔡佑吗?”不少百姓议论纷纷起来。九娘和苏昉对视一眼,赶紧出了看棚。陈元初等人也跟了出来。大理寺一众罪人里,一个憔悴消瘦的男子,戴着木枷,正含泪看着宣德楼上。陈元初仔细看了看,笑了:“若没有阿昉你爹爹和我爹爹在,蔡佑也算是百官里的美男子了。”苏昉已经习惯了陈元初和常人完全不同的言行方式,也不以为怪。九娘叹了口气,这次因那批疯狂的西夏刺客,朝堂上苏瞻大获全胜。但如今阮玉郎已死,蔡涛立功,蔡佑贪腐案牵连虽广,却又没有找到多少赃物和实证,今日蔡佑又能得赦。苏瞻如果不好好防范,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蔡党根深蒂固盘踞各部已久,又深得圣心,很难说他会不会东山再起。鼓声大作,通事舍人展开手中的赦书,开始宣读起来。九娘她们细细听来,赦书引经据典,行文朴素,条目繁多。两浙路的赋税减免,招募流亡的百姓回乡耕垦。都茶场和榷场的也有不少内容。铸钱一事也有。等读到“咸赦除之”。那簪花的狱卒们就取下了一众获赦罪犯的枷锁。罪犯们依次走到广场中唱喏,三呼万岁,再鱼贯退下。不多时,宫乐声再起,钟声宣告着常赦仪式的结束。御驾黄伞下了宣德楼。各州进奏院的人早已经等着赦书。急递铺的军卒们背后插着黄旗,腰间系着金铃,接过各州赦书,等那太平州、万州、寿春府的铺兵先行,应了“太平万寿”的好兆头,这才各自一一出发。御路上顿时金铃脆响,引来路人纷纷侧目。陈元初和苏昉约定了明日再聚,在宣德门前挥手道别。九娘疑惑地问他:“元初大哥,你和阿昉哥哥约了明日做什么?”陈元初笑眯眯地说:“明日庆祝我在你们桃源社里做了大哥,约在阿昉的庄子里过夜。我弄了两只小羊羔,明晚要自己动手烤羊,好好喝上一回酒——”他看看母亲的脸色,把赌上一回钱硬是咽了回去。看到六娘九娘一脸的艳羡,陈元初得意洋洋地伸出双手,戳了戳六娘和九娘的双螺髻:“来,叫声好哥哥,我明日就去你家把你们两个丫头也带上。别梳这个头,看着像两坨屎。”六娘又羞又气,瞪了他一眼转身上了车。九娘赶紧福了一福:“好哥哥。请带我们去罢!”她还有好多话要和阿昉说,还想再去拜一拜长房的英魂们。没有面子大过天的陈元初,她们哪里出得了门,更不可能在外面过夜。陈元初笑着点头应了,催车夫扬鞭驾车。天色已暗,华灯初上,汴京城各街巷已经酒香醉人,赌钱声不绝。***赵栩忙完手头诸事,和陈太初仔细推测了一番,生怕阮玉郎假死,两人列出了几条他出逃的路线,安排部下多加留意,又让人继续仔细盯着那些商家财路和榷场货物走向,蔡涛和玉郎班的班主自然也不能放过。赵栩和陈太初回宫的半路上就得了消息,说陈元初带着苏家孟家的女眷们,在宣德楼看完常赦已经各自回府。又说起今天开封府和大理寺的罪人们当场脱枷而去的四十七人里,的确有蔡佑。几个月来,赵昪都找不出多少赃物,贪腐案牵连广,获罪的大多是六品七品小官,雷声大,雨点小。替蔡佑上书求情的官员也不少。蔡佑被列在获赦名单里,也不奇怪。赵栩不由得扼腕长叹,今日阮玉郎一“死”,蔡佑更容易脱罪。如果这是阮玉郎以退为进的计策,此人真是算无遗策,对人心,尤其对官家的心更是了如指掌。两个少年在马上并不沮丧,反而为之一振,相视而笑,斗志满满,越发觉得阮玉郎未死。只要阮玉郎不放弃蔡佑这根线,就不怕找不到他的踪迹。赵栩想了想,临别前又让陈太初回家别忘记盯着陈元初这几天的行踪。陈太初摇着头笑了起来。赵栩也笑了。两人挥手道别,分头带人策马,各往东西向而去。皇城内张灯结彩,福宁殿里人头济济。穿着朝服的几位宰相从早间忙到现在,还未停歇,正在和官家商量着高太后去巩义祭陵和去西京休养的事情。见到赵栩,各自行了礼,又开始继续商议随行人员之事。赵栩上前给官家和太后还有赵棣分别见了礼,简略地禀告了阮玉郎一案。官家虽然十分疲累,依然打起精神问了赵栩不少事,最后才点点头:“此人不死,总是心腹大患。”又让赵栩早些上书,好论功行赏。高太后听接过赵棣手中的参茶,慢慢喝了一口。那人总算死了,总算太平了!苏瞻和赵昪却都暗呼可惜。阮玉郎一死,就更难找到蔡佑参与谋逆的证据了。那些被盗的重弩兵器盔甲,都有了自首之人,均言是贪财导致,和蔡佑关系不大。河北两路军也整顿甚严,今天蔡佑获赦,真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