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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了一番,面容又苦涩起来,叹道,“我离京十来年,竟是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说完,又是一顿,神色闪了闪,“你上京这一年,那府里发生了许多事。哪些是同你有关的?”林砚一震,低头跪下来,“倘或我说,每一件都插手了,母亲可会怪我?”贾敏愣了片刻,转而苦笑起来。她看着林砚,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她还只当他是那个聪明却又顽皮,时时要闯闯祸的孩子。可其实不知什么时候,他早已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还有了这般的手段。不动声色,就让贾府翻了个天。她能怪他吗?她如何能怪他呢!他做的这一切,哪一样不是为了她!林砚跪行了两步,上前握住贾敏的手,“贾府长幼无序,乱象已现。家中男子无一人能鼎立门户。如此下去,不出几年,必定生出祸事来。好一点也就是成了京中的笑话,家族没落。若是坏一些,犯了上头的忌讳抄家也是有的。到时……”到时贾敏身为贾家女,要如何自处?便是林家不介意,林如海和林砚也都护着她。可她要拿什么脸面去管林家一众下人,又拿什么脸面去同圈子里的夫人太太交际?“母亲,大舅舅二舅舅这辈子可见也就这样了。宝玉虽有几分聪慧,却还年幼。且他本就不喜仕途经济,性子又软,难当大任。兰儿更小,瞧不出什么。贾环贾琮为庶子,成就有限。儿子看来看去,也唯有琏二表哥能帮一帮。”“再有琏二表哥与沈家有亲,扶持他也比别人要容易些,也更顺理成章。母亲,老太太能倒,二房能倒,甚至大房也能倒,但贾家不能倒。儿子纵观贾府大局,想来想去,也只能如此了。”贾敏抓着林砚的手,两行清泪落了下来。她明白的,她怎会不明白呢!只要贾家不倒,只要贾琏撑得起来,便是老太太和二房都不行了,她也永远都是贾家骄傲的姑太太,是荣国公唯一的嫡女。林砚是不想让她身上背负一丝污点。他要她时时都能挺直了腰杆,不必理会太太们的闲言碎语,不肯叫她矮别人半分。他要她不仅有夫家护持,还能有娘家可靠。他要让她这个林家主母的位子坐得理直气壮,而不是让别人将她的风光都归结于林如海的宽厚,他的孝顺。她是做母亲的,该是她保护他才是。如今却要让自己的儿子因自己而为娘家的事情烦心。贾敏将林砚搂入怀里,泪流不止。林砚任由她抱着,等她发泄够了,才笑嘻嘻抬起头来,“母亲快别哭了,不然眼睛都要肿了。这要是叫父亲知道是我弄的,指不定怎么生气呢!便是不请家法,怕也要拿着藤条追着我打。母亲且疼我一疼!”贾敏哪里不知他这是在变相宽慰他,却也仍旧被他那模样给逗笑了,噗嗤一声,嗔了他一眼,“都是要定亲的人了,怎地还这般没脸没皮的!”林砚见她终于展颜,松了口气,“那自然也是您和父亲惯得。若不然,我怎地只在您和父亲面前没脸没皮,不在别人跟前?”贾敏哭笑不得,推了推他,“去去去!赶紧回去写你的功课去!”林砚看着她不说话。贾敏轻笑,“礞哥儿有一会儿没见我,怕是就要吵了。我可没工夫搭理你!”“果然是有了礞哥儿便不要我了!”林砚嗤鼻,扭头就走,却听身后贾敏又道:“老太太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林砚脚步一顿,转身看着贾敏,微微皱眉。“老太太年纪大了,偏疼二房元姐儿和宝玉,想为他们求一份护持并不为过。只是方向想岔了。我已坚定拒绝了回去。老太太会想明白的。”这是不让他出手。一旦他出手,事儿就不这么简单了。贾敏到底是念着贾母的。毕竟是这么多年的至亲母女。林砚在贾府住的这阵子也可看出,母女俩以往的情谊真真切切,不掺假。只如今……林砚心头一叹,低声应了。罢了。反正贾母也没什么其他动作,大约也做不出什么其他动作。他只当是哄贾敏开心吧。********又一日,贾府洗三。贾敏还是一大早便去了。次日,贾琏便上了门。林砚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来干嘛的。待他见过林如海和贾敏,亲自送了他出去。“我娘又不是拧不清的,老太太的那些心思,同你有什么相干,你来道什么歉,赔什么罪!我娘要真生了气,昨儿怎会再赴你儿子的洗三礼。”“倒也不全为赔罪。前几日凤儿身子重,府里多亏了姑母照应。凤儿生产那日,我没经验,慌得团团转。也唯有姑母站出来主持大局。便是昨日,也是姑母忙前忙后。我们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老太太不耐烦给我们做脸,太太又是那般性情。姑母出人出力,忙了这许久,我自该上门道谢。”这倒也是。林砚见他一直面带红光,知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笑道:“可取名字了?”“取了。单名一个芃字。‘我行其野,芃芃其麦’那个芃。”“好名字!”贾琏面上更得意了!有了儿子,果然就是不一样!林砚只觉得好笑,送了他走。司徒岳后脚便来了。林砚眼尖,离着几米远就瞧见,立马回府,招呼门房,“关门!关门!赶紧关门!”到底晚了一步,司徒岳一只手掐在两道门缝中间,啊啊啊的叫唤,“疼疼疼!疼死我了!”门房吓了一跳,抖着手要开门,林砚堵在门后,“不许开!”司徒岳气得咬牙,“林砚,你是女人嘛?心眼就针孔那么大?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父皇让我成亲,我顺嘴就说出来了!你要不要气性这么大!爷好歹还是个王爷,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犯上!”林砚冷哼,不说话!司徒岳自讨没趣,将右手举起来,露出明黄圣旨,“开门!爷是来宣旨的!”林砚唬了一跳,忙把门开了。让人去请了林如海,摆香案跪拜。圣旨宣的是林如海的任命。接了旨,司徒岳一走。随后,林砚寻了个由头便出去了。一品茶楼。林砚皱眉看着司徒岭,“尚书令?怎会是这么个职位?这是连升三级?”从二品到正一品,恰好三级。司徒岭言道:“连升三级倒没什么,林大人本就有功。再有你弄的那些东西。你无官无职,便是赏赐也不好太过。父皇只能都算在林大人头上了。只是这尚书令虽为六部之首。可我朝自建国后,六部各司其职,各部都有尚书,这位子早便架空,形同虚设。而自上一任尚书令告老后,再无人接任,已空了好几年。”巡盐御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