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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一颗心落了地。她慢慢松开手,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来。转头看着窗外摇曳的树枝,眼神越飘越远。半晌,悠悠道:“抱琴,不论什么时候千万不要做错事,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原谅,更无法重来一次。”她说着,眼泪却扑簌簌地往下落。抱琴听得一头雾水,“姑娘?你怎么了?”贾元春偏过头,眼泪落得越发厉害,口中喃喃道:“我错了,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抱琴唤了几句,她都似没听见一般,抱琴也就不唤了,就这般静静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贾元春忽而嗤笑了一声。其实皇后已经足够宽容。帮她压下了当年的错事,湮灭了证据,还给了她退路。若她愿意,皇后可保媒,为她选个人家。又或者依旧入宫做女官。只是这女官却是与此前她做的不同。之前说是女史,也有品级,却不过是担个名头,实质为皇上的女人,因着各种原因,没有封名分却留个牌的。而这回的女官却是真正的女官。负责整理宫中书库并帮着皇后处理外头各命妇递进来的帖子,若遇上前朝某些政策需得后宫配合的,也要协助。这是宫中女子能与前朝接壤的唯一途径。自前朝开始便有此职,本朝也有过两位。然任此职的,全都终身未嫁。贾元春又笑了出来。她是奔着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去的。从没有想过终身未嫁,孤苦一生。皇后既留了言,那么给她选的人家当不会差。而且她敢断定,若她选高门,以她的身份,原配恐有些难,但皇后总能为她挑个继室。若她不执着高门,皇后就更能为她挑个才俊了。她以为她会答应的。她也一直觉得自己会答应的。可是如今,到得这一步,她突然发现,她没法选。她选不了。除了顾延凯,她谁也不想嫁。倘或每日醒来,身边睡着个自己见都不想见的人,这样的日子她要如何过一生?顾延凯……顾延凯……她是想要顾延凯陷进去的,却没想到自己陷得更深。没了顾延凯,那么不嫁便不嫁吧。女官乃正经官职,这般,也好。贾元春嘴角慢慢上挑,她终于转过头,在抱琴惊骇地以为她疯了一般的眼神中结束了嗤笑与呢喃。她开口说:“你偷偷去顾家,找顾太太,同她说,娘娘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也考虑清楚了,我……我选第二条。”她伸出手,手心是一块双鱼佩,她颤抖着递给抱琴,“将这个给顾太太。”这是顾延凯送给她的。断了,就断个干净吧。作者有话要说: 贾元春有她自己的路要走。第113章一百一十三一品茶楼。说书人已经出了新的话本子,正是林砚耗费了几个月写的,取了个名字,叫做。说得便是一个叫做重华的女子,如何一步步在乱世求生,拯救家族,激励城中百姓拿起武器保卫家园,后来又是如何女扮男装成了明主谋士,再成为皇后的。然而更令人钦佩的是,天下初定,皇帝驾崩。她又站出来,扶持幼主继位,稳住了动荡的朝政,保全了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平。大约是这个故事的情节太过跌宕起伏,也或许是这个故事走向以往所有话本从来没有过,前来听话本的人逐渐增多。“重华”的故事也在他们的口耳相传之下,流了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厢房内。林砚撑着下巴听了半日,嘴角渐渐扬起了笑意。司徒岳以手为扇,拉扯着领子进来,猛灌了还几杯茶。林砚纳闷,“这都八月初了,至于吗?”司徒岳翻了个白眼,“秋老虎还在呢!况且,你也不看看,你那弟弟多能闹腾!”林砚往门外看了看,皱眉道:“礞哥儿呢?”“玩着呢!就他那精气神,爷可没这本事一直陪着。”见林砚面有担忧,又道:“放心吧!小福子和秋鸣都跟着呢!难道还能出事?”林砚点头,撇开这一遭,说起别的来。“市舶司之事,皇上可有决断了?”司徒岳眉眼一挑,“你似乎很在意这个?”林砚嗤鼻,这不是废话吗!“如今你已做出了火/枪,又在叶鹤之事上见证了它的威力。父皇的顾虑已小了大半。火/炮等东西也在研制,这玩意儿要想成功,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再有北戎那边经过这一次,至少能安稳好些年,边陲再不会有担忧。父皇也觉得是时候将心思放在海上了。”林砚大喜,这意思也便是答应了?“父皇已着内阁拟章程了。”司徒岳眼珠儿一转,“我想着现在是不是把船买下来,水手人员也都准备好。等父皇海禁一开,立马就能出海。这些年见你弄了那么多好玩的西洋物件,说了那么多西洋风情,我还真想去看看!”林砚噗一声,差点喷出来,张嘴看着他,“你要出海?”司徒岳斜眼,“我要能出海就好了。我都磨了父皇好些天了,父皇死活不答应,还特别把三哥叫过去让好好看着我,连带小福子都被再三叮嘱。生怕我一声不吭自己跑了。就差没把我绑起来!”越说越窝火。林砚轻笑,捏了把汗。这时候的出海不比后世,船只的整体性能并没有那么好,风险极大。司徒岳一个皇子,若出点意外,可不是闹着玩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司徒坤绝计不会答应。司徒岳又叹,“就为了这个,他还非得让钦天监算日子,把我的婚期给提前了,就想拿这个拴着我。本来的十二月,现在变成了十月,就跟在三哥后头。也不怕把内务府给累死!”听到这,林砚竟是哈哈大笑起来。司徒岳瞧着他这幸灾乐祸的样子,哼道:“高兴个屁,你早晚也得有这一天。”林砚一噎,差点呛着。楼下吵嚷声渐起,但闻一句大呵,“哪里来的小子,来人,给我抓起来!”林砚循声望去,瞬间站起来往下奔,赶在那群满厅堂慢跑的下人上来之前,将林礞捞进怀里。秋鸣与小福子当着人都松了口气。霍烨将人群挥开,看着林砚,冷笑一声,“又是你!”林砚这才看到霍烨身上全是茶渍,衣角还有个脚印子。他皱着眉,将林礞放下,检查了一遍见其不曾受伤,如释重负,瞪了他一眼。林礞不甘示弱,指着霍烨呛声:“是他先骂人的!他骂你,还骂母亲!说贾家满屋子肮脏事,活该被夺了爵。还说母亲也是贾家人,也……”霍烨气不打一处来,“是,就是爷骂的!爷说的不对吗!贾家是什么样,谁不知道!贾赦什么习性,谁也不知!再有贾政,兄不兄,弟不弟,哪有个样子!宁国府里还……哦,不!现在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