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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得很,背上又痛,要不,你去给我找份报纸——你识字的吧?”她这话却是一个试探,她不知道唐袅是哪方的人,而如果唐袅有恶意,必然不希望她得到来自外界的信息,瑞芬也就不敢给她报纸了。现在她受伤颇重,行动不得,也只能用这样的小手段来加以试探了。瑞芬却没有她这么多心眼儿,立刻欣喜地点头:“略认得几个字。”跑出去不一会儿,就抱了一叠报纸来。她给自己搬了一把椅子来,不肯让秋露自己劳累,只让她指定读哪一张,便靠着床边读起来。秋露身上还是疼得厉害,但听着她清脆婉转的声音,疼痛似乎也远去了些,她一动不动的趴着,思绪飘散。……瑞芬是个没多少心眼儿的姑娘,生得甜美丰满,整天乐呵呵的,听说秋露是姜重嘉的干meimei,便缠上了她,只是要听西北军打仗的故事。秋露被她逗得直乐:“你见过姜少帅啊?把她说得那么好?那哪里是人,分明是天上的神仙么!”听听瑞芬说的,姜重嘉简直是个完人哪!智勇双全,用兵如神,爱民如子……还有不知哪里传出的谣言,说姜重嘉是王母座下九天玄女投胎,哪怕她一向是jiejie的脑残粉,也觉得阵阵脸红。瑞芬不服气,嘴巴噘得老高:“这可是真的!苏姑娘,你是姜少帅的妹子,怎么能泄自家人的气呢?”秋露只是笑,瑞芬是唐袅的丫头,自幼在唐家长大,因她生得好,狗血地被唐袅的大哥看中了。唐袅多讲究体面的人哪,怎么肯叫自己的丫头给哥哥做小?偏唐家老大是个混人,唐袅不堪其扰,干脆带了瑞芬离家。叫秋露说,天下美女何其多,京城更是美人济济,瑞芬的容貌算不得顶出众,但她身上有一股不管不顾的天真,十分吸引人。她自来最烦人噘嘴,可这个动作叫瑞芬做出来,竟然也不招她烦。见她只笑不语,那笑里似乎还带了些别样意味,瑞芬忽道:“其实苏姑娘看不起我,也看不起我们小姐吧?”秋露诧异,她当然是不能认的,但不等她说话,瑞芬就一径说了下去:“扶桑人打过来,我们没反抗,也没逃跑,就这么做了顺民,看在苏姑娘眼里,一定觉得我们是贱骨头,是不是?”她一直嘻嘻哈哈的,这时陡然露出几分尖锐来,倒叫秋露意外。她的脸色淡了,瑞芬已经落泪道:“如果有办法,哪个愿意做亡国奴呢?”又过了半月,秋露终于能下床慢慢行走了,期间姜长柏过来看过她一次,两人互相说了些宽慰的话。能自己行走后,秋露便不肯安分地在床上了,常常出现在户外。唐袅的这个别院就在京畿腹心地带,她和姜长柏顺水脱险,竟然直接把自己送到了敌人的控制区。她已经可以确定,对姜长柏动手的是扶桑人,如今外头只知姜长柏遇袭,随行护卫全军覆没,本人乘坐的汽车也在爆炸的大火中几成飞灰,但扶桑人却在控制区内加紧排查,除了当日行刺之人,还有谁会知道姜长柏没死之事?说来,还要感谢扶桑人仓促而来,人力不足,派出来搜寻姜长柏的大都是中国人。平民们只知道有大盗逃窜,军中却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是谁。唐袅的别院里也来过人,一个几十人的小队,当时瑞芬的脸都白了,唐袅却很镇定,打开门亲自去说了几句话,带队的青年军官就摆摆手,叫手下人在门外等着,自己随唐袅进了门。秋露就躲在钟楼上,看着唐袅一派落落大方,叫人备了茶水点心,在花园里铺上桌子,请那军官吃茶。两人似是早就相识,对坐一张桌边,不时窃窃私语,笑声低低的,却打着旋儿,像要飞到碧霄上去似的。秋露隔着几十米远,只看他的肢体动作,都能感觉到他对唐袅那满心的倾慕。花园里安静无声,那人说话的声音就很清晰,带着点儿抱怨:“……只知道催着找人,也说不出到底是哪里,这么一通乱找……最近不安全,你就在这里待着,别出去了,危险……”秋露心里发急,她和姜长柏在这里多待一天,就更多一分风险,唐袅之前说会联系西北,也不知真假。实在不行,也只有兵行险招了。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心急,唐袅过来安抚了她一回,承诺等外头的风头稍弱些,就想办法送他们出去。过了几天,唐袅果然开了车来,让秋露和姜大帅上了车,缓缓驶出别院。车上除了唐袅,还有两个年轻男人,一个负责开车,一个和他们共坐。不知唐袅使了什么办法,竟拿到一张通行证,车子在夜色中平稳地行驶过一处处关卡,最终停下。车一停稳,秋露率先下车,举目四望,不远处赫然停着几辆车,车旁站了几个持枪的士兵,护卫着一个女人。她激动难抑,最终还是抑制住飞奔的冲动,对着走过来的女人喊了声:“姐。”重嘉看了她一眼,对唐袅笑道:“大恩不言谢,唐小姐相助之情,我记在心里。”唐袅笑道:“您客气,稍有良心之人,都会这样做的。”就在秋露还懵然之时,交接已经完成了,两个女人客气地道别,唐袅转身走了,重嘉也拉着老父和meimei上车。秋露忍不住问:“为什么?”她现在还有些弄不明白。重嘉答道:“唐袅是革命党。”第78章烽烟佳人23此行隐密,重嘉把自己先前乘坐的车让给父亲,那辆车的防护最得力,自己和秋露坐上了另一辆车。车子开得飞快,颠簸不堪,她伸手把meimei搂过来,让她趴在自己膝上。秋露的头发长了些,扎不住的碎发拂在脸侧,她轻轻动了动,把头发拂开,笑道:“怪不得。”要知道,唐袅是个年轻女子,向来心高气傲,连她的丫头都以做亡国奴为耻,要她折节屈膝以事外敌,恐怕更是愤恨。如果说她是某方势力的间谍,潜伏在敌占区获取情报,那就说得通了。重嘉的眼睛望向窗外,一下一下抚摸她的发丝,带着无尽的安抚之意,柔声道:“睡一会儿吧。”秋露的鼻端满是她身上清爽柔淡的气息,觉得很安心,就闭眼睡过去了。膝上的meimei呼吸均匀,重嘉费力地探身取过一件大衣把她严严实实裹起来,这才低头端详她的脸庞。她背上有伤,伏在她膝上,漆黑的发丝下是小半张苍白的脸,肤色黯沉,这会儿眼角眉梢褪去了笑意,露出一脸疲态。重嘉的心里五味杂陈,把meimei又往怀中揽了揽,车内安静到落针可闻,车外夜色沉沉,巨大的空寂从心头涌上来,忽然就淹没了她。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