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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双方动起手来恐怕没个好。范循不予理会,挥手示意发动攻击。裴湛见状,忙命士兵开火吸引敌方火力。但特别交代不要冲着范循打。他想想也是恨得慌,范循劫持着堂嫂,倒是攥了个护身符。裴玑人虽在马上,但身手十分敏捷,与人打斗也是游刃有余,在漫天刀剑铅弹中激战半晌竟是毫发无损。范循虽则痛恨裴玑,但还是由衷暗赞他身手漂亮。不过他目下不能继续欣赏了。范循圈在楚明昭腰际的手一紧,夺了把大刀,打马突围,预备北逃。裴玑早料到范循有这一手,他一早便做好了安排。范循马背上载着楚明昭,的确像是攥了护身符,他一路冲去,竟是无人敢拦。但刚一出包围圈,他就撞上了何随的人马。范循觉得裴玑实在是太执着了些,为了一个女人,至于这么和他杠么?他心思转至此,脑中忽而灵光一现。对啊,裴玑似乎一开始就是奔着楚明昭来的,那难道他开始就图的美色么?可裴玑明显是个做大事的,没好处的事他为什么要做呢?他可是在没见过楚明昭的情况下就求娶的她。他从前就想过裴玑为什么要娶楚明昭的问题,但一直没想出个所有然来。如今瞧见裴玑如此执着于楚明昭的去留,便不免琢磨起来。等裴玑打马挡在他面前时,范循笑道:“世子真是贴得紧,甩都甩不脱。”“难道我不该追来么,”裴玑乜斜他一眼,冷笑道,“你掳走她作甚呢,你问问她愿不愿意跟你走。”范循一把捂住楚明昭即将开言的嘴,转而朝裴玑笑道:“愿不愿意的就不劳世子cao心了,世子欺骗一个小姑娘的感情也实在没意思,何必穷追不舍呢?”裴玑好笑道:“我怎么就欺骗小姑娘感情了?”“你敢说你娶她没旁的目的?”“这有何不敢。”裴玑挑眉道。范循嗤笑一声道:“你骗鬼去吧。”说话间脑中忽而灵光乍现,蹦出了一个惊人的猜测。裴玑这样的身份,还有什么能让他这般执着呢?自然是更高的权势地位。但楚家于他而言基本是个累赘的,楚明昭本身更是毫无利用价值,那么难道说……其实那个人应该是楚明昭?可裴玑又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呢?范循心中一时震荡不已,错愕片刻,倏而看向裴玑。他想探探裴玑的口风,但是裴玑这厮精明得很,他贸然出口,恐怕非但套不出什么,还会让裴玑察觉他也知道那个秘密,那才是惹了一身麻烦。范循转头瞧了瞧身前的楚明昭,心头一紧。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明昭的话,那他那五年耽搁得就太可笑了。他把五年的时间都耽误在一个不爱的人身上,错失了真正爱的人,眼睁睁看着她嫁给旁人。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搞错了,他当年所谓的隐忍与付出根本都是错付,都是笑话。若果真如此,那么何其可笑可悲!范循环着楚明昭的手突然止不住地颤抖,心底阵阵发寒。不能是这样,不能……他宁可不是明昭,也不想面对这样的结果!范循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此刻他手下的士兵也赶了上来,他命他们拖住裴玑的人马,自己径直提刀突围。裴玑瞧见士兵们都不敢攻击范循,眼看着又要被他突围成功。这样不是法子。裴玑眸光一沉,当下策马追了上去。范循听得身后马蹄声,猜到是裴玑单骑追赶而来。在裴玑即将赶上的瞬间,范循瞅准时机,算好位置,骤然勒马而止,手腕一翻,朝身后猛地劈去。雪亮刀锋遽然闪过。楚明昭惊呼道:“小心!”裴玑早就防着他,身子往后一仰,正正躲过。他催马快走,伸手扯住了范循手里的缰绳。两人几乎同时喊了句“昭昭趴着,”随即缠斗在一起。楚明昭趴在马背上抓着马鬃,低头往下看了看,又一次打消了跳马的念头。这匹马实在太过高大,她身上药效又未过,跳下去也无法支应,至少会摔个骨折,要是头先着地就更糟糕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出此下策。裴玑与范循互不相让,又各自憋着一股狠劲儿,一时之间打得难解难分。金铁嗡鸣,寒光凛凛。自打在南苑打架输给了裴玑之后,范循便更加刻苦磨练身手,如今又满心恚愤,倒也能招架一时。裴玑余光里瞥见范循的援兵要追来了,情知若让他们汇合,到时候又是一番僵持鏖战。他实在是不想再看见他媳妇坐在别的男人怀里了。他嘴角蓦地浮起一抹笑,忽而腾出一只手,自怀里一掏,拽出一个小瓷瓶,迅速除掉盖子,猛地朝范循一扬。范循忽觉鼻间有异香涌动,跟着便觉身子一软。他瞬时一惊,想到楚明昭会被抢走便觉心里一空,伸手就去抱她,但裴玑剑锋即刻送至,他下意识闪避,然而眼下他中了药,体力不济,当即从马上掉了下来。他应变极快,在堕马的瞬间便反应过来,因而他只是在雪地里滚了一圈,没有受伤。但再抬头时,楚明昭已经被抱到了裴玑的马上。裴玑搂紧楚明昭,一转头就对上范循阴冷的目光。楚明昭正思量着裴玑会不会就此杀了范循,就忽觉裴玑搁在她腰间的手一紧,旋即身下马儿长嘶一声,朝侧面跑开。嘭嘭巨响不绝于耳。楚明昭诧异了一下,随即听到身后传来地动山摇般的马蹄踏地声。她回头一望,发现范循手下的士兵举着火铳追上来了。原来裴玑是在躲避火铳的射击。“世子好手段,”范循远远盯着裴玑,笑得讥讽,“这种下三滥的伎俩也使得出。”“兵不厌诈,”裴玑眉尖微挑,“姐夫不也诈了我一次么?咱们彼此彼此。”他说的是范循串通贺珍的事。“不过姐夫今日也是命大,”裴玑一笑,“那便改日再行讨教。”说话间纵马折返。范循定定望着楚明昭未被裴玑身影遮挡住的披风一角,忽而诡谲笑道:“是啊,来日方长。”错过的人,他自然会再追回来。至于个中磋磨,便当做是对他当年愚蠢行径的惩罚。裴玑带着楚明昭,多有不便,遂将余下的事交给了何随。等到离得战阵远了,他慢慢勒马。焦虑了一整晚,又历经几番打斗,方才一直绷着,眼下终于将人救了回来,心里实是松快。他将楚明昭按到怀里,问她有没有受伤,又问范循有没有欺负她。楚明昭抿抿唇,摇头道:“没有,就是头有点晕。”楚明昭方才就坐在范循身前,也吸入了些许药粉。裴玑安慰她说不要紧,这药没毒,只是会让人脱力而已,歇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