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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地开始追问——是不是应怀真也被糟蹋了,又是如何被糟蹋的,话语之猥、亵下、流,不堪入耳。秀儿只是忍着不敢声张罢了,又哪里知道他丧心病狂,竟会到外头也说去?如意听了秀儿回答,一颗心总算是微微安定,便道:“这样说来,竟都是那混账畜生的错了……只是如今他已经张扬出去,你却想如何?若是此事给二奶奶知道了,只怕大家都要跟着遭殃。”如意说到这里,便又恨得说道:“他既然是这样不堪的货色,当初你们成亲后,你就该说出来,早些离了他,也不至于如今又生出这种祸事来!”秀儿捂着脸哭道:“我已经是没有人要的,好歹他娶了我,又是我自己求了来的,少不得自作自受,捱着罢了。”如意听到这里,便唉声叹气地恨道:“你果然是个没志气的!当初太太叫我嫁给那黄四,我宁死也不肯,就算一辈子没有男人又怎么样?你难道就不活着了?如今得了这样一个畜/生似的东西,难道就是好的?要一辈子抱着捱苦不成?叫我看,像是你这样,只怕迟早晚会死在他手上……如今更是连累了众人!”秀儿低下头去,只是落泪。如意气不过,更问道:“方才他又打你来?”秀儿微微点了点头,神情里有几分木然。如意一想,便知道是因为进宝狠打了魏武一顿,这厮吃了气,回头自然便发、泄在秀儿身上……如意扶着额头,说道:“你这样……倒是让我也不知该怎么办好了。若容他再这样下去,只怕瞒不住,将来揭出来,二奶奶少不得连我跟进宝一块儿责怪……”如意说到这里,微微冷笑了声,道:“只为了你一个人,阴差阳错里闹得都不得安生,罢了,只怕是我们前辈子欠了你的。只是我们也都罢了,可所谓‘主子奴才’,主子是天,奴才是地,当初出事之后主子保住你性命,又许了你求的姻缘,难道主子也活该欠了你不成?”秀儿无言以对,木木怔怔。如意本来以为秀儿已经对小魏全说了,便恨极了她,不料听了这话,便改了主意,就道:“这件事你不要怪我,因为魏武今日已经跟一个人说了……那人又逃走了,只怕瞒也瞒不住,若是再闹出来,我们的罪岂不是更重了,我不免要去向二奶奶说明此事,要生要死,只二奶奶给一句话罢了。”如意说着,就看秀儿,却见她仍是一语不发。如意失望之极,便摇了摇头,冷冷道:“你回去罢。”吩咐过后,又出外叫小丫头把进宝儿请回来。半晌秀儿去了,进宝便回来了,进门就问如何,如意便说道:“这件事怕是瞒不住,干系又大……且如今家里不仅只是二奶奶,还有二爷又回来了,我素日看二爷待姑娘的情形,若是知道了此事,不知会怎么样翻天覆地呢,不如拼着担责,且向二奶奶出首去。免得日后闹出来,我们反而落了个不忠不义的罪名。”进宝儿听了,就点了点头,道:“我不必打死小魏了?”如意叹了声,道:“不必了,这件事让二爷料理便是。”如意说着,便赶着去寻李贤淑,不料来到东院,却见丫头们都在外面,说是应兰风正在跟二奶奶三爷商议事情。如意等了半天,李贤淑才终究出来,两下见了,如意忙细细地把秀儿跟小魏的事儿说了一遍,本以为李贤淑会勃然大怒,不料李贤淑只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秀儿不解,只好又问李贤淑要如何料理……李贤淑怔了半晌,微微冷笑道:“我见识有限,手段不高,已经惹了人厌了……如今自有更妥当的人去料理,何必我们插手呢?”如意听了这话,并不明白,然而见李贤淑面色神情跟昔日大不相同,却不好再问,只是忐忑退了。是夜,应竹韵打发了两个心腹的小厮,便来到了魏武的院中,商议好了如何动手,正要进内,忽然听到里头有些异样响动,似是女子呜咽声响,仔细再听,竟像是在行那夫妻之事。两个小厮听了,不免彼此一笑,其中一个便悄悄地推开门扇,两个人猫着腰进来,走到那卧室外头,果然里面的声音更大了些,依稀有些零碎含混的言语,说什么“当初被……的怎么不是那个……反而是你?偏偏把你……残花败柳给了我……如果是那……”断断续续地,听不真切,也并不懂,那喘/息声却反而更大了,两个小厮对视偷笑,便起身要动手,谁知才站起身来,忽然听到一声凄厉惨呼,嚎叫的不似人声。小厮们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却见前方的床榻上,魏武梗着脖子,双眼凸出,脖子上深深插着一把剪刀,鲜血四溅,状若鬼怪。小厮们见状,惊心动魄,忽然有人从外头进来,见状也惊呆了,原来是应竹韵并不放心,故而也跟了来,听了这凄厉叫声,便从外头忙进来。鲜血顺着魏武的脖子直淌下来,落在底下秀儿的脸上身上,她却并不觉得如何难受,只见那张狰狞的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痛苦之色,看起来更像是那夜那名贼人,如今却被自己一剪子刺中,他终于不敢再欺负自己了。魏武还抽搐了两下,秀儿便笑起来,眼睁睁地看着他跌在自己的身上,却笑得十分快活。两个小厮本是来干这勾当的,没想到却见到这一幕,不由双双胆寒,一时都看应竹韵。应竹韵望着这一幕,同样也有些心惊胆战,此刻外头也有人惊动了,纷纷聚拢过来,应竹韵忙叫一人出去喝退他们,又叫小厮们把秀儿绑住,不料一个小厮才上前的功夫,秀儿却猛然将剪刀从魏武颈间拔了出来,抬头看了应竹韵一眼,就向着自己颈间刺了过去!应竹韵不及多想,只叫道:“拦下她!”那小厮忙去夺剪刀,怎奈颈子上仍旧刺破了一个大口子,血汩汩地流了出来,秀儿手一松,往后倒下。应竹韵跑到秀儿身旁,看着她倒在血泊之中,动也不动,应竹韵双目圆睁,一时竟无法置信。这一夜,在东院房中,李贤淑跟应兰风两个虽然同床,却是各怀心思,各自无言,也无法入睡,回想昨夜的恩爱似火,恍然如梦。不知过了多久,应兰风才出声道:“白日里我因太急切了,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李贤淑背对着他,听了这句,眼中就见了泪,仍是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