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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跟建仪好了。”李贤淑叹道:“如今我也不知怎么是好了。我倒不是逼着你女儿嫁,只是觉着咱们阿真这样的人品样貌,孤零零的……只想着给她配个极好的人儿、疼着怜惜着才也安心。”应兰风笑道:“你不必先替她cao心起来,横竖只看怀真自个儿的心意就是了,须知强扭的瓜不甜。”李贤淑忍不住埋怨:“多半怀真的性子像你!常常就死倔起来!”应兰风噗嗤笑了,将她抱住:“不管像谁,都是咱们的好女儿,纵然一辈子再不嫁人,难道咱们会亏了她?将来纵然你我不在了,还有佩儿,还有准儿呢,何况真儿自己也是个有章法的,先前不多亏了她跟大元宝私底下做那生意……才撑着家里?近来又做了那样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外头提起来,谁不称赞呢?你说是不是?”李贤淑点了点头,到底有些感伤:“罢了,我也是怪cao心的,横竖先只守着怀真跟小瑾儿好生度日便是了,想先前她嫁了唐家之后,你我何等孤凄,现在既回来了,也不算是坏事。”应兰风忍俊不禁:“是是是,也不算坏事。所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罢了,一切只顺其自然,看孩子们的造化罢。”是夜,不说应兰风夫妇房中嘀咕。且说怀真抱着小瑾儿,也不觉思绪万千。情之一字,真如毒物一般,果然不能沾染。比如凌绝之于她,比如她跟唐毅,再比如她之于郭建仪。倘若今生未动心之初,把心意托付在郭建仪身上,倒也罢了,偏偏有个想也想不到的唐毅。两世为人,前世是一厢情愿的恩爱,似镜花水月。但今生,却是着实的想象不出的那些相爱相惜的缱绻缠绵。是以如今对郭建仪,竟也只是一个: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毕竟是要辜负了。然而想到郭建仪其人,那明明失落却强作无事的神情,竟有万般愧悔,无法言喻。次日午后,唐夫人便来了府中,跟李贤淑两人便逗弄小瑾儿玩耍。怀真得空便自去花园内,正在花房内调香,心无旁骛之时,猛然仿佛觉着地震了一下,耳畔似有轰然之声,有些站不稳脚。桌上的各色盘盏香料等物,也随着抖了抖。怀真心惊,忙放下手中之物,出来查看,却见花园里也有三两个小丫头,都也痴痴呆呆站着,仿佛受惊了似的,不知怎么样。正笑荷掐着一簇花儿飞跑过来,有些慌张地拉住怀真的手道:“姑娘别进房里去,仿佛是地动了呢!”怀真人经两世,都没见识过地动之事,慌忙道:“小瑾儿呢?”笑荷道:“不妨事,夫人看着呢。”果然就在此刻,便见花园那边儿,李贤淑跟唐夫人两人也都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丫鬟跟奶母,李贤淑怀中抱着小瑾儿,正四处张望,目光相对,见彼此平安,才各自放心。大家伙儿仍是不敢进房,又站了约略一刻钟,见平静安然,才散了惶恐,各自回去了。怀真也松了口气,自进花房行事。这一番忙碌,便将近黄昏时分了,房内光线也有些暗淡,不宜行事。怀真便把香放在盒子里,想等明日再继续,正欲出门,便听得外头脚步声响起,有人道:“原来下午那一场大响,并不是地动了,你可听闻了?原来是军器局那边儿出了事呢!”怀真闻之心惊,先前应兰风是提过这军器局的,正是跟内府监造一块儿负责火药制造等物,之前还出过事故。却听另一个道:“你打哪儿听说的?”小丫头道:“先前门上都在传,方才是咱们爷派了小厮回来报,叫奶奶别担忧,说爷并没有在那里,只听那跟随爷的小厮说的呢,军器局那仿佛死了不少人,连房子都震塌了几处。”怀真听说应兰风回来了,一颗心才又安稳,当下松了口气,便要出门回房,却听那小丫头继续说道:“我也只远远地听了一句,怎么说唐府里的三爷在场……也不知真假……唐夫人正着急,要回家去呢。”怀真正举手开门,猛然听了这一句,满头晕眩,手足发麻,忙拉开门跑了出去,却见那两个丫鬟已经走开了,怀真呆站片刻,便提着裙子,如风般往前面儿跑去。李贤淑正打发了回来送信的小厮,就见怀真忙忙跑来,神情惶急。李贤淑即刻明白她听说了,便握着手说道:“你别着急,你爹就是怕咱们担心,故而派人回来说了声。因出了事,这会儿你爹现在也正在那里处理后续诸事呢,唉……这样凶险的地方,如何去得?”怀真气喘着问道:“爹有没有说过三爷如何?”李贤淑正不知如何回答,就见唐夫人从厅后转了出来,满面惊慌之色,双目含泪,见了怀真,便立刻上前,握着手道:“方才家里头来人,也不说怎么……只叫我赶紧回去。”怀真想也不想,道:“我跟太太一块儿回去。”唐夫人本正想开口,见她自个儿这么说,正中下怀,含泪点头。李贤淑本欲陪着唐夫人,见怀真要去,她便道:“既然如此,我留在府里看着小瑾儿就是了,怀真,你照看着太太些儿。”李贤淑这一句,却是叮嘱怀真,叫遇事不要先惊慌不知自处的意思,怀真也不知听懂了未,只点点头,也顾不得换衣裳,便同唐夫人出门乘车去了。只不多时,两人回到唐府,却见府门口已经有几辆车马在,唐夫人魂不附体,死死抓着怀真的手,径直入内,有丫鬟接了,道:“太医们如今正在房内,三爷一直都昏迷未醒。”唐夫人差点厥死过去,喉咙里先哽咽了声出来,怀真此刻反镇定了,一言不发,陪着唐夫人进了房中。正几个太医聚集着,见了唐夫人回来,忙都行礼,唐夫人顾不上搭理,只忙着迈步进内,靠床榻上一看,见唐毅闭眸躺着,鬓发微乱,肩头的衣裳似是被火焰燎了,破损的露出底下白色中衣,隐隐有些血迹透出。怀真见状,便后退几步出去,白着脸看了数眼,竟一步步地退出卧房。正太医们在外,见她这般,便叫保重。怀真回过神来,因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又是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