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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种不好的预感。阿妥这时的神情却显得很平静,接着又道:“我记得,我第一次见赵夫人时,是在中元初年的秋末,也就是郎主将我夫妻二人买下的那一年。那时候,女郎才这么一点点大,生得白净漂亮,又很乖巧听话,很少哭闹,真真是最惹人疼的小娘子了。”她用手比了个两掌的长度,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语声十分温柔。这还是秦素两世里头一回知晓自己儿时的身世,听得自己被人夸了,她一时间也说不出是何滋味,怔得片刻,方向阿妥一笑:“承你夸奖了。说起来,你若不说,这家中只怕亦无人知晓我幼时的模样,我也无处去问呢。”这话她原是随口一说,然那语中之意,细思之下,却又蕴着一种极致的孤寒。阿妥闻言,眼圈慢慢地便红了,她忙强自忍住,展颜道:“女郎可勿要这样想,当年郎主还是很疼爱女郎的,太夫人……想必对女郎也还不错……”这话终是算不得实情,阿妥越说声音越小,眼圈却是红得更厉害了。秦素对此倒没多大感受,盈盈一笑,便又道:“罢了,此事休提,你还是往下说罢。”阿妥点了点头,抬袖拭干了眼角,自知方才是有些失态了,便将泛起的情绪捺下,方又言道:“是,那我便往下说了。我记得,那时候,赵夫人住在平城的一所院子里,那院子倒是很精致漂亮,比女郎如今这院子还要大了些呢,不过,里头的仆役只有我们夫妻二人,另还有一个守门的耳聋的老妪,便再没其他人了。”秦素微微点头。这倒也很好理解,毕竟是养在外头的外室,自是要避着些人。“赵夫人那时候的身子便有些不大好,一天里有小半天是在榻上躺着的。”阿妥此时的语速放慢了一些,似是在一边回忆一边往下说,“虽是身子不好,可赵夫人却很爱打扮,就算是在榻上躺着,也总要我先扶了她起来梳洗整齐了,再回榻上歇着。”姚霁珊说今天有三更哈。谢谢吴勾雪霜明月童鞋的钱罐,谢谢眉好月弯童鞋的香囊,谢谢深心未忍轻分付、千黛977童鞋的平安符。欠加更终于补上了哈,还要再次谢谢缓慢燃烧的c4童鞋的和氏璧,亲成为了作者君两本书的第一个掌门,好开心,么么。第339章百岁枫秦素凝眉听着,蓦地心头一动,便开口打断了阿妥的话:“且慢。我庶母既是身子不好,可请了医来治?”说起来,秦素对赵氏的记忆早便湮灭,如今有此一问,也说不上是不是母女天性,还是纯粹为了打探消息。阿妥闻言,面色变了变,方摇头低语:“回女郎的话,并无。郎主说,赵夫人是天生的娇懒,不是什么大病,无需医来治。”竟是如此么?秦素蹙起了眉,心中觉出了一丝异样。据闻秦世章待赵氏极厚,如今听来,怎么这情形并不像是很宠爱的模样?再者说,都说赵氏出身寒族。一个寒族女子,哪来的娇懒一说?“我庶母便没说什么?想来父亲并不是总在平城的,父亲不在时,庶母自己私下里也不请医来治病?”她问道。自己身子不好,夫主又不给请医,她不信赵氏自己也情愿这般忍着。阿妥闻言,再度摇了摇头,面上亦多了一丝困惑:“赵夫人自己也不要请医。她总对我说她无事,就是身子发懒,不想动。有一回,我见她躺在榻上,气色突然变得惨白,我吓得要去请医,夫人还将我拦住了,叫我不许惊动任何人。再后来,夫人自己又慢慢缓了过来。”秦素静静地听着,心底的异样之感越加强烈。这倒真有些叫人费解了,分明身体欠佳,却死活不肯请医来治,道理何在?且秦世章对此事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蹙眉思忖片刻,秦素便按下了这个疑问,复又向阿妥道:“罢了,此事暂且搁下,你且继续说罢。”阿妥躬了躬身,便又续道:“说起来,我在赵夫人身边呆的时间也不长,前后加起来,也不过就一年多而已。不过,那段时日我却是学了不少东西,赵夫人很有学问,也很爱同我说话,每天都会教我习字,还有家里的摆设、梳妆打扮、玩乐博戏等等,这些事情赵夫人都懂,零零碎碎地也教了我好些。”她似是回忆起了那段称得上快乐的岁月,说话时唇边含笑,语声亦很轻柔。看得出,赵氏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影子。秦素下意识地抚着衣袖,眉心微蹙。这话越听越不对劲。一个寒族出身的女子,怎么可能精通这些高雅的玩乐?又哪来的学问?看起来,外界关于赵氏的传言,多半不能做数。只听阿妥所言,赵氏的出身应该相当不低,至少也是如今秦家这样的才行。因为,唯其如此,才有那样的精力与钱财,将小娘子娇养起来,给予这些精致的教导。况且,听阿妥语中之意,赵氏对此似是也颇为留恋。只是,既然如此,赵氏又为何自甘下贱,假称是寒族女子南下逃难,跑去给人做外室?思及此,秦素的眉心已是微蹙:“我庶母家乡何处,族中有哪些人,这些你可知晓?”比起赵氏的生活习惯,这些才是她最关心之事。说到底,她问及赵氏出身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解去自己身上的谜团,却并非想要对自己的生母多些了解。这固然是她两世里早便冷了心,对所谓的亲情并无多大期盼,另一方面,赵氏死时她委实太小了,此后又是半生的争斗,于秦素而言,再怎样深厚的母爱,亦不及手中握着一包毒药让她更有安全感。所以她才会表现得如此冷淡。这般情形,瞧在阿妥眼中,自是格外地令她难受。她知道女郎过得苦,若非如此,又怎会令小时候那样白净可爱的小娘子,变作了如今这冷情冷性的女郎呢。这般想着,阿妥忍不住又红了一双眼眶。见她的情绪有些激动,秦素的心中到底是软了一软,遂放缓了语气,柔声道:“你且喝口茶,歇一歇再说。”停了停,又笑着宽慰她:“我一切皆好,你勿须难过。”“女郎恕罪。”阿妥哽咽地道,拿了布巾按住眼角,良久后方才宁下了心神,便又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