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3
端倪,但黄梓瑕还是觉得他眼中隐隐有不悦的迹象,于是只能选择了缩着头站在那里,默默地向这位难以揣测的夔王挪近一点。没心没肺的周子秦却毫不自觉,笑着冲李舒白点头:“好巧啊,王爷也从这里过?”“送突厥使臣下榻驿站回来,刚好遇到你们了。”李舒白随口说。京城驿站正遥遥在望,周子秦也不以为意,指着黄梓瑕对李舒白说:“王爷你看,崇古这人就是这样,平时老是板着脸,要不是王爷刚好经过也看不到,她笑起来的时候真是顶好看的,春风拂面,桃李花开。以后王爷可以命他多笑笑嘛。”黄梓瑕觉得自己的脸都快抽搐了——明明是那种抽筋的笑,明明夔王看到之后脸色如乌云压顶,周子秦这人居然还感觉不到,真是什么眼力劲儿。“是吗?”李舒白侧目看了黄梓瑕一眼,问,“有什么好事,让杨崇古这张石板脸都居然开颜了?”“没什么,只是……他帮了我一个忙。”黄梓瑕赶紧说。李舒白见周子秦点头,也便不再追究,只是依旧沉着一张脸看黄梓瑕,问:“今日去吏部,可有什么收获?”“今天简直大有发现啊!”周子秦兴奋的说,拉着李舒白的衣袖就要在大街上谈论案情。黄梓瑕实在无语,轻轻咳嗽了一下。周子秦还恍然不觉地看着她。李舒白指指后面一家酒馆,周子秦才惊觉过来:“不行不行,我们不能站在街上讲这个!”李舒白下了车,三人移师酒馆,进了僻静的二楼雅间。一壶清茶,四样点心。其他人都退下之后,周子秦才压低声音说:“还是崇古精明,他断定那银锭是与庞勋有关,因此一开始就直奔那一批庞勋所授的伪官去,果然一击即中,这锭银子,确是庞勋在徐州私铸的库银。”李舒白看着黄梓瑕递上来的那张誊抄的字条,若有所思。周子秦则用崇拜的目光看着黄梓瑕:“崇古,你是怎么推断这银子与庞勋有关的?”黄梓瑕随口说道:“从这银子外表发黑的痕迹看,我想应该是近年铸造的。既然排除了民间私人铸银和假银锭的可能,又写着内库字样,那么也有可能是有心谋反之人所铸。而近年来的乱贼,能发展到铸内库银地步的,只有一个庞勋。”“说的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周子秦拊掌,叹息自己错过一个破解疑问的时机。黄梓瑕又说:“现在就是不知道这银锭当时铸造了多少,又流出去多少了。如果很多的话,又是无从查起。”“并不多,而且都是有数的。”李舒白淡淡说道:“庞勋起兵谋反之时,因为仓促,并未开始设立内库、封册伪官。直到我联合六大节度使围困徐州,他才大肆封官赐爵,企图收买人心,并将他们与自己捆绑在一起,以免人心涣散。所以内库设立时日极短,而且因为战事节节败退,根本就没铸造多少锭银子。庞勋死后,我入驻徐州,查看账目时,不过才铸了大小共五千六百锭银子。其中,二十两的银锭共八百锭整,几乎全部还留存在府中。我命人当场融化了七百九十四锭,只留下五锭作为罪证。银范已经被毁,不可能再有其他的留下来的银锭了。”黄梓瑕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一个问题,问:“最后剩下的那一个二十两银锭呢?”“如果刑部留存的五锭罪证都还在的话,看来,最后一锭应该就是这个。”他将雍淳殿中王若消失后发现的那半块银锭放在桌上,徐徐地说,“这就是当时清点庞勋罪证时,唯一失踪的那一个二十两银锭了。”周子秦抓着头,陷入更迷惘的境地:“当时查抄徐州的时候,唯一漏掉的这块银锭,怎么会出现在大明宫雍淳殿?而且,这留下一半又是怎么回事?看来,在解开了这锭银子的来历之后,我们反倒陷入更深的谜团了。“嗯,这案情越是深入,越似乎与庞勋有关——或许,是有人想方设法让我们觉得与庞勋有关。”黄梓瑕说。李舒白不置可否,将面前的茶碟盖好,然后站起身说:“今日就这样,先回去吧。子秦,你去刑部看看那五锭罪证银还在不在,杨崇古再整理看看其他可以追查下去的线索。”“好!”周子秦是个行动派,不顾现在已经过午,各衙门行署都已经散衙,他依然准备拍开刑部的门去验看东西——反正他在刑部混得好,和每个人都是哥们。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预告:李舒白终于给了女主角一个名分(误)十二双生之花(一)黄梓瑕跟着李舒白上车回夔王府。一路上李舒白只沉默着,既不说话,也不看她一眼。黄梓瑕觉得压力很大,只能硬着头皮坐在矮凳上,揣测得罪了这位大爷的是自己还是别人。如果是别人,为什么他要摆这张脸给自己看?如果是自己的话,得罪的原因是什么……正在她思忖时,那位乌云笼罩的大爷终于开口说话了:“帮什么忙?”“啊?”黄梓瑕心里咯噔一下,她自然不敢说是张行英的事情,便急忙说,“是……微末小事,所以不敢劳动王爷大驾,只和周子秦商量了一下。他既然能帮我解决,就不惊动王爷了。”李舒白见她这副根本不打算告诉自己的神情,便冷冷道:“无妨,反正我也没这份闲工夫理会你。”黄梓瑕松了一口气,又明显感觉到他的不悦,所以一直绷紧了神经等待他说下文。谁知一路上他再也没有开口,只在小几上翻阅公文。他速度极快,一目十行,翻动书页的声音轻微的沙沙作响,真的连抬起眼睫毛瞥她一眼都没兴趣。黄梓瑕在松了一口气之时,望了望上面那些天书一样的异族文字,觉得应该是吐蕃文,不由得肃然起敬。一路如坐针毡,直到王府中,下车时景毓景煦一干人已经在门口迎接,等候吩咐。“叫景翌过来。”他只这样丢下一句,然后便径直向语冰阁行去。黄梓瑕好容易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退了几步,准备回自己住处去,谁知李舒白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只丢下两个字,“跟上。”她朝四周看了看,发现他叫的应该是自己,只好捏捏手心的汗跟了上去,一边在心里默念,黄梓瑕啊黄梓瑕,既然你选择了这个难伺候的主,那就不管怎样只能跟着他了,水里来火里去,只要他一声令下,听从吧!景毓早安顿好一切,语冰阁内茶水点心齐全,熏香袅袅自炉中升起,细竹丝帘栊放下遮去外面大半日光。李舒白在侍女捧上的金盆中洗了手,又接过递上的白细麻巾子擦手,动作缓慢,看不出一丝情绪。黄梓瑕一旁站着,伺候李舒白批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