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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父亲,三个女儿,驸马,张行英,孙癞子,魏喜敏,豆蔻……有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问:“在画什么?”她抬头看见在她面前微微俯身的李舒白。炽烈日光下,树荫微绿,笼罩在他们身上,他的面容在她面前不过咫尺,深潭般的目光让她在瞬间觉得自己要淹没在那种幽黑之中。她将簪子插回银簪之中,勉强避开他的目光,低声说:“刚刚看见你和岐乐郡主在说话,不敢过去打扰,所以就在这里理一理案子的头绪。”他看了她一眼,在她身旁坐下,说:“岐乐是来拜祭同昌的,我们凑巧遇到。”“郡主看来……气色不错,最近她身体应该还可以吧?”“不知道,或许同昌的死会让她思及自身,更加难过吧。”他说着,漫不经心地抬手拈起一枚小小的石榴在眼前端详,转移了话题问,“你刚刚理出什么头绪了?”黄梓瑕顿了顿,才说:“我记得,公主的九鸾钗被盗的时候,王爷带我去探病,在她的床前柜子上,王爷曾经饶有兴致地看着一个小瓷狗。”“是有这么回事。”他松开手,任凭那颗石榴在他们面前缓缓摇动,“因为,我记得同昌六七岁时,曾经被一个打碎的瓷盘割破了手指。皇上因此下令说,同昌宫中不许再出现陶瓷的东西。直到她下嫁了韦保衡,入住公主府,她身边也多是金银器,可她身边居然有个小瓷狗,而且那模样似乎就是市场上随处可见的东西——这种东西出现在富丽华美的公主府中,你不觉得奇怪吗?”黄梓瑕默然点头,又问:“我们是否可以拿过来看看?”他毫不迟疑地站起身:“走吧。”栖云阁中空无一人,公主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封存,阁内只剩下空着的床与紧锁的柜子。同昌公主的近身宦官邓春敏领着他们进去,李舒白走到床头的小柜边,让邓春敏把抽屉打开。里面放着许多零七碎八的小玩意,蔷薇水、香薰球、檀木盒等等,因日常侍女们经常打理,虽然东西多,却纹丝不乱,一件件在抽屉内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只在右边多了一个拳头大的空当。刚好足以容纳一只小瓷狗。邓春敏见他们没找到要找的东西,便说:“也有东西被打包送到旁边库房了,我带王爷去看看。”九鸾钗离奇消失的那个库房中,依然是门窗紧闭,一种外界全部被屏蔽的阴凉与蒙尘感。一排排架子上放着盒子和小箱子,也有被布蒙好的东西,远远看去,影影绰绰,就仿佛一个个奇怪的黑影蹲在架子上一般。“这两箱子,是公主日常用的东西,都放在这里了。”邓春敏又拿出钥匙开了两个箱子,说。黄梓瑕掀起箱盖,若有所思地停了一下。李舒白问:“怎么?”她轻拍了一下箱盖,抬头望着他,问:“王爷可想到什么了?”李舒白看着她搭在箱盖上的手,微皱双眉,问:“你是指,九鸾钗莫名消失那件事情?”黄梓瑕点头,又立即查看箱子周围,发现四周所有最下一层的箱子,都是放置在青砖地上,唯有旁边放九鸾钗的那只空箱子,下面铺设着些许布条,似乎是怕受到震荡。李舒白扫了一眼,便点头道:“先看看里面,若没有那只小瓷狗的话,大约就可以肯定了。”他们相处日久,不需要说其余的话,便已经知道彼此的意思。黄梓瑕将那两口箱子内的东西翻了一遍,确实没有找到那只小瓷狗。两人站起走到库房外,又回到栖云阁内,看着床头抽屉内那个少了一块东西的地方。“刚好容得下那只小瓷狗,不是吗?”黄梓瑕比了一下大小。李舒白点头,环顾四周,说:“而要让它消失,也很简单……”两人不约而同地向窗边走去,看向下面。高台之下,合欢花依然在下面怒放,一团团如同丝绒铺地。“走吧。”顺着台阶走下高台,在栖云阁窗口的正下面,他们沿着台基查看过去,很快便发现了小小一堆合欢树的落花与落叶,仿佛不注意看的话,还以为是凑巧被风聚拢在了一处。黄梓瑕拿起一根树枝,拨开那堆花叶,看见下面是被人踩进草地的一堆碎瓷片。素有洁癖的夔王李舒白站在旁边袖手旁观。黄梓瑕小心翼翼地将碎瓷片挖出来,大大小小,二十八片。她一一装在手绢内,放入袖中。眼看天色已经到了午时,回程的车上李舒白发话:“去把子秦叫来,一起去缀锦楼吃饭。”黄梓瑕赶紧对车夫阿远伯说了一声:“去周侍郎府。”李舒白指指下面的柜子,问:“里面那两个头骨,还放着?”黄梓瑕默然点头,说:“不能还给子秦,他要是把头骨全部复原了,可能会发现死者和王皇后长得很像。可是如果不还给王皇后,又到底该放到哪儿去呢……”李舒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自寻麻烦。”她缩着头不敢看他,点头认错:“是,奴婢知错,奴婢爱管闲事,奴婢无事生非。那么以王爷看来,应该怎么办才好呢?”“去郊外随便找块荒地,挖个坑埋了。”“……”黄梓瑕默默地把脸转向窗外,准备假装自己没听到他说的话。马车的帘子随着行走缓缓地飘动,她看到外面已经到了周子秦家,便跳下马车,跑到门口呼唤门房:“俞叔,你家小少爷今天在吗?”“杨公公啊!真是巧了,我家小少爷今天都走到门口了,想了想又说怕你来了找不到他,于是转头又回自己院子去了。”黄梓瑕赶紧说:“那就麻烦俞叔了,帮我叫一声你们家小少爷,就说王爷等他一起去吃饭呢。”“哦?好的,马上!”俞叔立即一溜烟就往里面去了。黄梓瑕站在他家门口的女贞子树下,等了一会儿。头顶的花朵开得馥郁浓密,成千上万的细小花朵压得枝条低低的。黄梓瑕忍不住抬手想要碰一碰,却发现最低的花朵自己也够不着,只能站在树下,默然凝视着。她的身后有人伸手过来,将她想碰而碰不到的那枝花折下,递到她的面前。她愕然回头,看见王蕴手持着那枝开得正好的花朵,微笑着站在她的身后。他凝视着她,低声说:“刚刚在街上看到夔王的车过来了,又见你下来,就过来打声招呼。”十八呼之欲出(一)她愕然回头,看见王蕴手持着那枝开得正好的花朵,微笑着站在她的身后。他凝视着她,低声说:“刚刚在街上看到夔王的车过来了,又见你下来,就过来打声招呼。”那枝花一直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