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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按洗手液的喷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按了好几下也没把洗手液按出来。虽然此时周围只有清扫餐桌的阿姨,这个位置又有柱子挡着,基本上不会被人看到,迟芸帆想往右边挪动,谁料他的另一只手忽然搭上水池边,将她圈住。这姿势,就像他从后面抱着她一样。前面是水池,后面和左右边都是他,迟芸帆被困在中间,活动空间狭窄,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她小幅度地动着:“松手。”他还是不松,依然跟喷头较着劲儿,声音喑沉:“别乱动,快好了。”腰真细啊。他估计一只手就能握住大半。尽管看不见,但迟芸帆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颤动,他在笑,呼出的温热气息徐徐缠上她耳朵,她觉得那处好像被传染了他的温度,微微发烫,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屈起手肘就要撞上去,谁知束缚瞬间消失,她撞了个空。许远航已经规规矩矩地站直了,他随意在手心揉开洗手液,然后弯腰,把手放到水龙头下冲洗干净,仿佛根本不认识刚刚那个耍流氓的人是谁似的!唇边还噙着一丝淡笑,和她胡闹一阵后,心情倒是没那么差了。迟芸帆却是和他截然相反,嘴上爱占便宜也就罢了,他还喜欢对她动手动脚,真以为她会一直这么无限度地容忍他?她把声音压得很低:“许远航,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这样,我就……”许远航微扬起眉,顺口把她的话接了下去:“你就让我在棉城一天都待不下去?”真是……不可理喻。迟芸帆回到教室,还觉得有点儿心闷,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旁边的洛添灯轻声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没事。”洛添灯重新握住笔,轻咬着唇,继续做地理卷的选择题,做了六道,只对一半,她无声叹息,决定还是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同桌,你是不是认识许远航啊?”迟芸帆偏头看过来。她连忙又解释说:“我刚才看到你们在饭堂……吃饭了。”洛添灯和许远航曾住在同一个小镇,三年前他mama带着他改嫁过来,母子俩住进了她家附近的木匠家,勉强能算得上邻居,但他住了不到半年就搬走了。说实话,许远航那时老冷着一张脸,又总喜欢找人打架,她还挺怕他的。他这人心高气傲,一直独来独往,从来都不搭理女孩子。所以她才格外好奇。迟芸帆想起在洗手池前那幕,摇摇头:“不认识。”洛添灯“哦”了一声,疑问得到解答,她接着埋头做地理题。迟芸帆则是拿出手机,想听会儿相声,许远航之前的异样又在她脑海中闪过,尤其是那抹自嘲的笑……她点开手机浏览器,输入“许远航”三个字。页面跳转,第一条是百度百科。许远航:清华大学经济系博士生,优秀青年企业家。不是她要找的人。迟芸帆继续往下看。一行夸张的标题映入眼帘——惋惜!!!中国十米跳台之星从此陨落!迟芸帆点进去:“曾获第XX届全国锦标赛跳台冠军、亚运会男子跳水冠军、世锦赛冠军,被誉为中国跳水十米台传奇的小将许远航在选拔赛中因心理素质不稳定,导致发挥失常,无缘东京奥运会……“同年六月,许远航退出国家跳水队,从此销声匿迹。记者采访到他的教练蒋国强和搭档吴耀杰……”她的目光停在“心理素质不稳定”七个字上良久。怎么看都觉得和许远航不沾边。许远航并不知道心思细腻的迟芸帆已经窥见了他过去的秘密,吃完饭,休息过后,他就去打篮球了,下午三节都是文化课,没什么可上的,他干脆提前翻墙逃课回了家。他用钥匙开了锁,推门进屋,先去厕所放完水,再冲个澡,洗掉汗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看了看时间,去网吧前还够煮个面,许远航走到小院子,角落僻了个小隔间,用来做厨房,他往锅里倒了水,打开煤气炉,水开了就把两块面饼丢进去,等面软了就再加个鸡蛋。他没有耐心等荷包蛋成形,筷子一搅,搅出了满锅蛋花,最后再放油和盐,关火,直接连锅一起端到院里的石桌上,开吃。盐放少了,味道偏淡,许远航也懒得再去加,将就着就吃完了。他往椅背上舒服地一靠,不知看到什么,眼睛眯了眯。平时在院子里来来往往地走动,倒是很少注意到墙边的那棵歪脖子树,许远航走近,看到歪出来的树脖子上蹭掉了一块树皮,一看就是人为破坏的,伤口还挺新鲜,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难道来小偷了?许远航又蹲下身,果然在地上找到了几个陌生的鞋印,用手比了比尺寸,眉头皱起来,这明显就是女生的脚。有女的跑他这儿来了?图什么?为财,还是为色?如果是为后者,那她还挺有眼光的。许远航抬头再看向歪脖子树上的伤口,深眸如墨色翻涌,他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当晚,他就让大壮帮忙去看网吧,自己关了屋里的灯,守在小厨房里。然而那个人直到午夜都没有出现。许远航什么都不多,就是耐心多,多到泛滥成灾了。终于,在第三晚,被他等到了。那女生是从墙外的富人区过来的,她穿着黑色风衣和紧身运动裤,翻墙经验丰富,从那边上墙到踏着歪脖子树落地,动作一气呵成,而且身姿曼妙,翻墙比跳舞还美,更重要的是,她还长着一张他一点都不陌生的脸。清丽又带着淡漠疏离的脸。迟、芸、帆。许远航简直要第二次为她鼓掌,可是又想起他们先前的对话——“你就不担心我把刚刚的事说出去?”“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前车之鉴,他一点点地把想鼓掌的冲动忍了下去。不会有人相信吗?许远航望着那道渐渐远去的身影,眸底涌现意味深长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