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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姐。”律师道,“我也是受我的当事人委托,做我的本分罢了,这五十万和解金,如果你同意和解,就是你的,如果你不同意——”律师指了指陈悦豪的照片:“我会请你的父母让你同意,你意下如何呢?”“你——”陈月洲顿时觉得浑身发冷,一种无力感伴随着冷彻心扉的寒意从脚底升腾而起,仅是一瞬,就将他冻得连开口说话都十分费劲。“陈小姐,你知道国家为什么喜欢渲染血脉亲情吗?还鼓舞是个人都要结婚生子吗?”律师微笑着问。“……”律师望着陈悦豪的照片,“陈小姐喜欢听书吗?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听,里面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铁链锁船,这船啊,锁在一起,那就稳了。一条船稳,条条船就稳。但到了要逃的时候,那可是互相你拉着我、我扯着你,怎么逃得掉啊。”律师放下照片:“这就好比人——人和人捆绑在一起,咱们把这叫做血浓于水,一家亲多神圣啊!一个家庭稳了,我们的‘大家庭’也就稳了。而且到了要治其中某个人的时候,这人也逃不掉,为什么呢?因为可不正和那船一样,被铁链绑着呐!你说呢?”“……”“陈小姐。”律师敛起脸上的笑容,“您又不是无儿无女无父无母的一条船,也不过是这铁链锁船中的一艘,见好就收吧。”“……”大概是头一次,陈月洲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手足无措。一种憋屈感和耻辱感油然而生,堵在他的胸口,让他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把支票给,她吧。”这时,安汐羊忽然伸出了手,“把支票,给她,然后,就和解吧……”“安汐羊你说什么呢你!”陈月洲脱口而出,“就在这里和解了,我之前的努力——”“没有用的。”安汐羊转身,对着陈月洲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一片放空,眼底没有半点星光,又变回了之前的一潭死水,“算了吧,算了……”“安汐羊!”“算了!”安汐羊从律师手中夺过支票塞进陈月洲健康的左手中,“病好之后,拿着钱,离开吧,别再做无用,功了……”“安汐羊……别这样……拜托你……”陈月洲将左拳握得紧紧地,不肯收下那张支票,“如果这次不丢他进去,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了,没有机会了啊……”“算了吧……算了吧……”安汐羊摇摇晃晃地起立,推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我累了,你,休息吧……”【哔——系统警报——系统警报——】【[巅峰值]任务对象生存意识在高速下降,请阻止事件发生,否则会导致任务失败——】【警告——再次警告——】“安汐羊!安汐羊!”眼见着安汐羊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陈月洲顾不得别的,用力一抬左臂,直接用蛮力扯掉身上的针头,任凭鲜血溅了一床,然后拖着已经没了知觉的右臂,踉踉跄跄地光脚跑了出去。作者有话要说: #题外话#扳手腕真的很容易出事,没事儿干不要扳手腕。第115章0.9.15一个全身缠着绷带的小女生摇摇晃晃地跑出病房,很快就受到了路人的围观。陈月洲头还很晕,一不小心撞在了旁边长椅上的一位老太太的身上。“要紧吗?”老人连忙扶住他。“没……没事……”陈月洲喘着气道,“我想问一下……一个……一个瘦瘦的女生刚才走出去了……她去了哪个方向……”“哦,是那个穿着黑衣服的女孩子?”老人指了指楼梯间的方向,“她去了那边。”“谢谢。”陈月洲说着就要离开,老人却拉住了他——“不好意思,有点好奇,请问一下,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警察呢?”陈月洲懒得搭理老人家的八卦心,急躁地甩开老人的手臂,随口道:“既然有警察你问警察啊!”说着,他连滚带爬朝着楼梯间跑去。有几个病人家属见状慌忙去护士站找护士,然而等小护士匆匆跑出来时,陈月洲早已消失了踪影,那位老人也不见了踪影。“天啊!伤成那样跑什么啊!又不是没交手术费!手术费都交了怎么还有人跑啊!”小护士慌慌张张回了护士站,焦急地翻着入院登记。终于在联系人一栏看到了家属的电话,匆匆拨了过去——端琰正在驾车去超市的路上,听到手机在震动,回头一看是个陌生电话,本能地摁下了蓝牙耳机的接听键。“喂你好,请问你是陈月洲的家属吗?”小护士焦急地嚷嚷。听到“陈月洲”三个字,端琰的神色瞬间黑了不少,他伸手准备挂电话,对面又传来小护士的声音——“病人自己拔了留置针和氧气罩,现在人不见了!受那么重的伤还等着晚上手术,怎么就跑了呢?我们没有病人的联系方式,只有你的联系方式,你能想办法联系一下病人吗?”端琰顿时蹙眉:“你说什么?”“我说,病人现在的情况很严重,怎么能说跑就跑呢?刚才走廊有人看到她连滚带爬地跑了!麻烦家属联系一下吧!她手臂不打算要了吗!这么热的天气,一身的伤口才包扎,感染了怎么办啊!”端琰一听,顿时烦躁地撑起额头。下一秒,他摁下挂断键,一把扯下蓝牙耳机丢在前柜上,冷冷道:“她想死就让她死吧,她想发疯就发疯吧,反正就算没了她,我还是能够将赵世风绳之以法。”车子来到十字路口,右拐就将到达超市。可端琰的视线却本能地落在前方的白色变道掉头图标上。“算了,善始善终。”说罢,他大手一把揽过方向盘调头。……陈月洲连滚带爬来到了楼梯间,用左臂扶着楼梯一层一层向下走。右臂还没进行手术,目前只是被固定住而已,每用一次力,剧烈的疼痛就让他的身体一个趔趄。“安汐羊——!”他大吼一声,然后不可自控地剧烈咳嗽了起来。身体的震颤让他再也站不住,跪坐在楼梯间开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走在前方的安汐羊面无表情地回过头,看着他,沉默了几秒,问:“为什么?”“啊?”陈月洲努力抓着楼梯栏杆,不让自己掉下去。“为什么要,做无用功?”“并不是无用功……”“就是无用功!”安汐羊忽然抬高了声音,“全部,全部,全部都是无用功!”她的声音沙哑而无力,像是断了翅膀的苍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