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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返回了客栈。长安城大街上的施食施药棚,一共搭了三天,京城里的恐慌之气才慢慢散去。在此期间,皇上特派了钦天监的监正傅仁均,代皇上去楼观台祈福。傅仁均是个道士,精通天文历法,主订了大唐的第一部历法,戊寅历。向天祈福,除了皇上,没有人比傅仁均更有资格。而傅仁均,在终南山一带的道人圈中,十分的有名,其声望与平定道长齐名。这次的祈福,声势浩荡,因着地动之事,显得更神秘,更让人敬仰。楼观台的扩建,本因谏官的反对而暂时搁置了,还是平定道长领着众徒儿继续徒手修建。傅仁均登上石楼山顶,看到的是往日小而整洁的道观,如今内外一片凌乱,山石砖瓦木梁胡乱堆砌在院中,圣人像也有所损毁,所有的道人,包括平定道长,都是在道观中席地而卧。时已初冬,石楼山顶气温极低,上山的人很少,道观的香火也不旺盛,道人们的条件用艰苦卓绝来形容也不为过。傅仁均与平定道长素来交好,趁着祈福之际,两人商量了一条计策。回到京城,傅仁均就去向皇上禀报了此次地动的缘由。石楼山道观,供奉的就是道家创始人李耳。李耳,是李家始祖,那么,供奉李耳的道观,就相当于是李家祖庙。道观如今被拆的破败不堪,李家始祖无处安身,导致大唐如今内忧外患战事频频,就连地神都看不过眼,才气得抖了抖。要不是这次祈福,谁能知道李家祖庙的遭遇呢!李家祖先护佑了后世的子孙做了一国之君,也就是护佑了苍生。上天有好生之德,岂能再将李家祖庙荒废下去?否则的话,上天再降罪,就不是小小的地动这么简单了。言辞凿凿,有理有据,不由得人不信。皇上大惊,不顾朝中有人反对,加快了修建楼观台的进度。地动过去才几天,长安城附近的县衙就接到了征民修葺楼观台的的任务。天寒地冻本是穷人最难熬的一个季节,这个时候山上没吃的没喝的,动物们都藏起来过冬了。现在,官府不但提供吃喝,还给赏钱,多好的事啊,反正呆着也是呆着,穷人最不怕的就是辛苦了。于是,在寒风肃杀之中,石楼山反而出现了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傅仁均的这番言辞,在长安城内外,有意无意的在市井之中流传开来。在章锦婳救治的病人当中,不乏生病了没钱看病抓药,只好去山神庙道观里庙里磕头求神灵保佑的人。听说起石楼山的祈福之事,这些人就说起楼观台的道长也会治病。还有人向章锦婳求证:“章小娘子,你是不是在石楼山修道学医的?你治病的样子,跟那道长很像哦。”“哪里很像?”“你把脉的样子,还有你问话时候的眼神,都跟那道长一模一样。”“那个道长是什么样子的呢?”“唉,你要这么说呢,那道长又不像你师傅了,那个道长也好年轻,也就二十出头吧。”章锦婳偷笑,许多病人都很好奇她的医术师从何人,还有病人悄悄的议论说章小娘子是药王菩萨转世。如今有了石楼山的祈福传言,这些人又怀疑章小娘子就是石楼山神医的徒弟。因此,她怀疑女病人遇见的道长,其实就是去找道长聊天的师祖。难道说,师祖也去了石楼山吗?想起石楼山,章锦婳就想起石楼山的树王。想必师祖也是去采树王的根枝做药引子的。尤其是崖柏,不需要煲汤熬药,只需要磨成粉,做成香饼,用香味就能调养身心,还真是极好的东西。许久没有见过师祖的章锦婳,突然因为病人的询问,兴起了去山上找师祖的念头。师祖所在之处,必定还是会有奇异之事。章锦婳没有多想,说走就走,带着竹青竹风,收拾了一下包袱就动身启程。周至县是她跟着周子瑜去过的,乘车过去,熟门熟路。到了石楼山脚下,进周至县城找客栈投宿的时候,章锦婳才发现,往日冷冷清清的街道,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超级大市场,除了客栈,酒楼食肆也开起来了,甚至乎,还开了两家茶楼,专门有人在茶楼说书。章锦婳觉得甚是有趣,让竹青去找客栈,自己找了一家茶楼坐下来,她倒是想听听,这说书的到底都说些什么!第205章守护神章锦婳还是第一次到茶楼来。她好奇的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茶楼里的动静。这茶楼的老板姓武,是从京城里来的,照着京城的习惯,把这茶楼里听说书的位置也给分了个三六九等。茶博士也是在京城武记茶楼做了好几年的,很有眼力价,冲着章锦婳的一身打扮,就给领到了最前排的小包间坐着。章锦婳仍是一身中性道袍打扮,可是衣料的质地,还有章锦婳看人时一瞟而过的眼神,典型的富家女微服出来游玩的模样,自然是瞒不过每天在茶楼里接触过形形色色的茶博士。包间的位置,正好在说书人左前方四十五度角,能将其动作、表情,看个一清二楚。说书人的故事已经接近尾声,正是最吸引人的地方,说书人语调激昂:“李娘子带领的这支娘子军,军纪严明,令出必行,最终以少胜多,攻占了咱们周至县。将李家的旗帜,再次插上了石楼山的李家师祖的宗祠。从此,世世代代在此守护老君的护卫们,终于又迎回了自己的主人!”惊堂木在桌案上一拍,结束了故事。底下听书的人,哄的一声炸开了,大声的叫着好,吹口哨的鼓掌的说笑的,此起彼伏。两个茶博士,一个提着壶给大伙续茶水,一个端着钵子转圈收茶钱。转到章锦婳面前,她看看钵子里的铜钱,有串起来的,又散着的,就问了句:“多少钱?”茶博士点头哈腰的笑道:“客官,您这是太爷位置,不多不少,一贯钱就好。”章锦婳摸摸袖袋,